“饱暖思……”
“操……”
“哈哈哈。”我拉着他跑上车。
从床上爬起来,闹表响的时候车磊还睡着,趁他俩眼还紧闭,赶紧过去照着他嘴巴子亲了一口,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收拾利索了上班儿去,临出门儿前,还把【新求精德语】的第三本儿放包里了,这东西入门儿特别难,学过了那阵儿就行了,后边儿的就顺着走了。昨天晚上看的有几个地方没懂,打算今天问问鹦鹉。
到公司,还没坐下,陈小姐就笑眯眯地冲我过来了:“查理!”
“Morning!”我乐着向她问早。
“Morning!”她也冲我问好,“恭喜你。”
“嗯?有奖金?”
“不是,上次的技术年考记不记得?”
“记得啊。”
“你成绩很不错。”
“能涨多少钱?”
陈小姐一撇嘴:“你说你还知道什么啊!”
我一脸红不好意思了:“那你恭喜我什么啊?”
“派驻德国总部工作一年,回来就肯定能直接升职了。而且是工作,不是培训。不加合同的,这么好的机会落你傻小子头上了。”陈小姐眉飞色舞地说着,表情也像个活鹦鹉。
“什么?”我好像没听明白,“让我上德国上一年班儿去?”
“是。”陈小姐点点头。
“凭什么!”我吓一跳。
“啊?”陈小姐也吓了一跳,小声说,“怎么了?”
“凭什么考得好就让充军了,我不去。”我一脸的不乐意,“我不去。”
陈小姐今天没带隐型眼镜儿,要不眼珠子掉出来,就没眼镜儿片儿接着了。
“非得去吗?不去行吗?”我问她。
“行,你不去机会就给别人呗。为什么不去啊!”陈小姐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正波,你可是我拉进公司来的,也算是我朋友了,这机会多好啊!”
“我生活不下去。”我看着她,“在那边儿我过不下去。”
“过不下去什么?你德语不也说得挺不错了吗?”
我微笑着对她说:“您说,我现在跟北京,还能一个礼拜回趟家吃碗锅巴菜,我要是去了德国……还不得馋疯了。别让我去了,我风格儿高,机会让别人,要是能给我涨点儿工资就太好了。”
陈小姐又给我做了二十分钟的思想工作,见我还是不去,也没话可说了:“行,反正老史今天得问你这事儿。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谢了她从她办公室出来,走回自己的位儿,坐下给车磊发了条短信:
【公司让我去德国干一年。】
【啥?】
【我不去:P】
【干嘛不去?】
【吃不惯西餐。】
【这算***什么理由?多好的工作机会啊!】
【衣食住行都在工作前边儿排着呢。】
【……说实话,为嘛不去?是不是……】
【别的原因?】
【对。有没有别的原因?】
【有啊。】
【陈述。】
【要去了我得想家,想我爸我妈,想SASA。】
【你这点儿出息……别的呢?】
【想说中国话。】
【还是没说服力,换。】
【憎恨纳粹】
【换!】
【今天晚上吃嘛?】
【你还能有点儿正经的吗?】
【我做吧。】
【请问现在几点?】
【九点半了。】
【九点半你惦记***晚饭!】
【这叫未雨绸缪。】
用完这成语,他就没话说了,我倍儿自豪,从小语文就差着事儿,自从跟他在一块儿以后,我文学修养大有进步。
鹦鹉冲我走过来,一脸的老鸨子笑,他一张嘴,我就说了:“不去。”
“为什么不去?”
“离不开北京。”我说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乐。
他点点头,表示尊重我的意见,毕竟公司不是军队,它要在服从我个人意见的情况之下,对我进行调动。
“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爬山?”鹦鹉问我,“尼克拉也去。”
“我周末考DAF。”我把第三本儿《新求精》拿出来。
中午吃完饭,我爸来电话儿了:“清明回来吗?”
“行,回去。”我一说回去,就想起来我妈肯定给不了我嘛好脸儿,心里直哆嗦。
想着清明回家的事儿,一直想到晚上,到家的时候,老车抢了个安全上垒,推门儿就闻见炒菜的味儿了。
“回来了。”我把包往门口儿一扔,蹦进厕所洗手,出来时他已经在那儿摆着饭了。
“累了没?”
“还行。不是多忙。”
“得,拿碗儿去,咱开饭。”
“行。”我说完就进厨房把碗筷拿出来,“今天不是说好了我做吗?”
“说说你工作调动那事儿。”
“嗯?”
“嗯你个鬼!不是要派你去德国吗,说。”
“噢,就是不想去。我好么秧儿的去嘛德国上班儿啊。”我没等他先把碗拿起来,“赶紧的,一会儿有相声小品大赛。”
“不去也得有个正经理由。”
“嘛原因?”
“……你不是……”他咳嗽了一把,“离不开我吧?”
“你?”我看着他,停顿半晌,哈哈大笑起来,“我根本就没想到!”
他脸儿一下儿就掉碗里了,那长白山赛的大驴脸耷拉着,我没乐出声儿来。
吃完饭,我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吃开心果不?”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他坐我旁边儿,乐着看着我。
“恁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他说着还在那儿微笑地看着我。
“我清明回趟家。”我拍拍他的肩膀儿,“祭祖。”
“哦,没事儿吧?”
“我爸没问题,我妈,可能心里还有疙瘩。”我小声说。
“那咋办?”
“到时候再说吧,我回去再说。”我把猫放地上,电视里边儿那些新人还卖力气的逗着乐,我亲着他的脸、嘴、脖子,抱着他的后背,侧躺在沙发上……
清明前一天晚上风特别的大,我没赶上火车,坐了辆大巴到北站,下来的时候,脑袋有点儿晕,没坐公共汽车,直接打了辆车回家。
进了家门儿,我妈在那儿绑‘烧纸’。
“妈。”我把外套脱了,走她跟前儿去。家里的光线特别的暗,虽然是春天不过感觉还是有点儿冷,我妈看我一眼:“回来了。”
我点点头儿:“我来吧,您歇着。”
我妈起来坐到沙发上,我过去把日光灯打开。
“怎么不开灯啊?”我问她,“我爸呢?”
“你爸出去买东西了。”我妈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正波。”
“嗯?”
“在北京过得挺好的?”我妈问。
“嗯,还行。”我傻乐着说。
“看见了吗?”
“嘛?”我问。
“看见这屋了吗?”我妈问我。
“怎么了?”
“以后就我和你爸俩人。”我妈叹了口气。
我站屋里,好像脑袋上边儿打了个雷。屋里就我爸我妈俩人,我没离婚的时候屋里不也就是我爸我妈俩人……可是现在感觉就不是那回事儿了,就感觉心里有点儿别扭。
我把烧纸绑好。回头坐到我妈旁边儿:“妈,想我了吧。”
我妈不说话,就是往下流眼泪儿。
“妈,不哭了,别哭,我不走了,我回来。”我抱着我妈,坐在沙发上。我是该回来了,我把爹妈全扔家里,什么都没给他们留,光想着自己玩儿了,光想着自己高兴了……我是该回来了,我不能给他们添丁加口的,也不能就这么把老两口扔家里,万一有点儿嘛事儿,家里连个顶梁柱都没有。
“正波回来了,娘儿俩这是怎么了?”我爸推门儿进来。
“没事儿,跟儿子逗着玩儿呢。”我妈擦擦眼泪。
“绑好了?”我爸把东西放下,看了看烧纸。
“嗯。”我把电视开开,屋里才有点儿打破气氛。
“爸。”我把茶给他泡好,坐他旁边儿,“我……想回来。”
“回来?”我爸看看我,“回天津?”
“嗯。”
“你当初为嘛去的?”
“躲。”
“躲嘛?”
“呵呵。”我乐了一下,“躲和小雪那间房。”
我爸笑笑,拍了拍我的头:“那你为嘛回来呢?”
“想家了。”
“工作呢?”我爸还问。
“工作无所谓,嘛也没家重要。”
“那车磊呢?”我爸又问。
我不说话了,车磊呢。
“是不是你妈跟你说嘛了。”
“没有。”
“你,好好先在北京干着,把这工作干一段时间再说,有机会的话,再找对自己有利的工作。我跟你妈没事儿,都挺好的。再说又不远,一个礼拜不就能回来一趟吗,你在天津也不可能天天在家里边儿住着啊,时间一长你妈也烦了。现在挺好的,就跟你上学时候儿没嘛区别。”
我们俩正说着,我妈从屋里出来,上厨房又切了点儿水果,给我们端过来:“正波,回头……把他带家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抬头看着我妈:“您说……?”
“上回吃我做的鱼的那小子!”我妈瞪了我一眼,丢了句话就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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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磊
我就是对着镜子,对着镜子里那张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我那意思不是说我比谁多长一只眼睛,比谁多俩嘴,我意思是……面相学上我应该跟人不一样,必然得不一样。该说是旺夫?还是帮夫?操勒,谁赶上我谁倍儿幸!
以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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