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仗着自己的心受了伤,仗着他先爱上自己,就肆意地享受他的宠溺不给予回报,等后来真的鼓起勇气从壳里探出脑袋的时候,他却死了。
这就是不敢直面自己的结果。
如果到了现在还没有胆量接受自己所有决定所导致的结果,那以前的牺牲都白费了,自己活该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活该一辈子倒霉!
叠好被子坐回床边,开始整理思路。
作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得过且过,是万万不行的。
自己的能耐自己知道,虽然是莫名其妙地担起了泱帝的重任,但自己本质上只是一个18岁啥也不懂的孩子。就算拥有无与匹敌的力量,没人指引反而容易走上歧途。
暂时还是哪里都不去,先在师傅这里观察观察形势,也趁机偷师,学学师傅号令雄师、所向披靡的经验,以后不管去了哪里也能露两手来充充场面,也算不冤了。
再说,若真的回到玄泱皇朝称帝,尔虞我诈将是主旋律;要是在这都混不下去,那到时就等着自我毁灭吧!
握紧师傅的配剑,隔着衣服压上胸口的玉佩,像起誓般。
御凤剑,还有我下落不明的座驾――泱凤,都在等着我重振强大的力量与之匹配,重返荣耀,笑傲玄泱!
现在,谁也不能阻止我排除万难向前的坚定步伐!
热血开始升温,光辉的未来仿佛就在手中!
不安的心终于定下来,忽然想起一首歌。
“当个人的往事
忽然失去重量
就拥有坚强的力量
脸色放在一旁
内心反而宽广
人世间开始绝望
上帝才开始歌唱
我们有什么资格说悲伤
为谁而恐慌为谁忙
因为全世界都那么脏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
因为暂时看不到天亮才看见自己最诚恳的梦想”
没错,不是被逼到悬崖边崩溃边缘,是不会愿意跳下悬崖、放弃一切、从头开始努力的。
只是有点佩服自己,和当初为了放弃墨云差点自杀死去相比,这次这么快便可以心平气和地想起默昀了――虽然心底的爱,与痛,从不曾、也永不会消逝。
也许是因为,终究下定决心了。
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里,给了我这样的责任,还夺走了我身边这么多重要的人!
那么,我就要尽全力保护师傅、秦聿羽以及其他不能再失去的人!
如果只有成为泱帝才能做到,那就让我成就这番大业!
黄皇,即便这是个圈套,我也要一跳!
联盟
27 (上)
“禀告大人,这孩子身上没有发现魔法的痕迹。”
“嗯,你退下吧。”
过了一会,下面还是没有动静。
我抬眼:“还有什么事情?”
军医不慌不忙地拱手道:“属下想要他。”
“就照你的意思。”
“谢谢大人。属下告退。”
这样也好。
自己一时兴起把他带回来,还把配剑给了他,是太冲动了。
虽然,一点也不后悔。
只是这种感觉真奇怪。
潜意识地认定他没死,却在身边形形色色的少年们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找到神似的就带回身边。
这是算什么呢?
“启禀大人,秦聿羽将军率队到了军营门口。”
“好!待我亲自一会!”
这些小事,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想。
以后注意些不再捡人回来就行了。
“秦将军来了!”
“对,这次我们两支义军一联合,还怕那个假泱帝的乌合之众吗?!”
“哼!不少皇朝军队都已经声明在真正玄黄泱帝回归前,脱离皇室。剩下那些还效忠的,怕不是有什么弱点掌握在人家手里……我们才是大势所趋!”
“这乱世,总算要结束了……”
整个军营的人都在热烈地讨论两军。
同样心情澎湃的我却静静躲在帐内。
若说谁最了解那家伙的脾气,必定是我了。
他确是个好男儿,也颇有些野性魅力。平日义薄云天,领军打仗时也有雄霸天下的盖世豪气。但未免……嗯,说好听点是狂放不羁,实事求是些嘛,就是有些骄横,血一上头就口无遮拦没有半点分寸。
这乱世已有明确走向,终将由一人大统。真泱帝已“死”,玄皇自此销声匿迹,由谁来担此大任?
若光是戎马倥偬也就算了;但若论纵横捭阖指点江山,能耐得住性子在山林中隐没两年的师傅,显然比秦更符合成为千古奇绝的风流人物。
在旧皇朝土崩瓦解之时,只怕秦聿羽也难以逃过种种算计――不管是出于师傅还是他手下的意愿。
我身边的人已经离开的够多了。
所以,为了保护他,我的最佳位置反而是在这里。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默默去除对准他的箭头。
不用相认了。
反正在他心中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墨云走了,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为了墨云的心意而对我保护的责任可以结束了。
只是在他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时会有些惊讶吧,一个无法相信的人竟然有着这么关键的身份。
终归,“我”的死才对他有意义,义军才有群情激愤一致杀敌的原因。
不然,一个女泱帝起死回生为男泱帝,算是什么笑话?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沉住气。
让我拭目以待,秦聿羽,我们死后,你成熟些了吗?
28 联盟(中)
远远的,就能听到大帐内觥筹交错间豪迈的笑声。守在主帐外的侍卫也比平日更为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可以想像得到,联盟的事情商谈甚欢。一旦结为同盟,那伪泱帝下台也不远了罢!
想到这里,不能亲自参与这一盛事的遗憾也抛诸脑后,我认认真真地在偏远得医用帐篷里捣起药汁。
“阿三,总算回魂了阿。”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我马上醒悟刚才的走神都被老军医收入眼底,一下就脸红了,低头更加努力地捣弄着。
相处了两日,便发现这位老军医的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要小上好几轮,就是喜欢拿我的小差错来开些没有恶意的玩笑。想想,有时还真有点老顽童的感觉。
认了他作老师跟随他,果然是不错的。至少,这小小的清静之地,总能保我一小段时间平安罢。
“好,到时间了。来,阿――”老师放下医书,靠近我身边开始了一天三次的发声训练。
“啊-咳咳咳……呃――”我艰难地发“啊”的声音,可惜每每开声,喉咙一受刺激就会咳嗽好一会儿,训练的进度因此慢了不少,音准就更不用说了。
“嗯,看来桔梗根还是不够。最好还要加上半量的蒲公英……”陪我练了一会,老师沉思着自言自语走开,摆弄着木架上大大小小的药罐,时不时从这个瓶子里抓点黑乎乎的药粉,那个罐子里抓点枯草根,再混入碗里捣烂熬成药汤。
外面的声音陡地热闹起来,是两位统帅走出大帐,准备去操军场开始联盟大典吧。
老师随手把药碗拿给我,嗯,闻起来和1年没人扫过的厕所味道差不多。我毫无怨言地喝下,把碗交回给他,袖子一抹嘴,继续发声训练。
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捻着胡子笑了:“怎么今天不见你出去了?安静的有点奇怪啊……哦,对了,不是说等会有两军联盟大典吗?你没兴趣去看看?”
我心头一跳,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头。虽然面具戴的好好的,但总有几分被他看透的感觉,是错觉吧……
“呵呵……我倒是知道一个隐蔽地方可以看到,又不被人发现的……你真的没兴趣?”
我急切地抬头,正看见他眯起眼笑吟吟地看着我。
……不可小觑的老油条……
我在面具下撇撇嘴,微微点点头。
见我同意,他马上起身:“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绕过几个仓库,再从稻草堆连接的低处……爬过去,再钻进一个粮食库。
嗯?是我眼花吗?我好像看见小黑被人牵过远处的马棚。
回望一眼,什么都没有。
唉,是我老是回忆过去的幻觉巴。
拨开墙边的粮食,一米高处,露出一个……洞。
他是怎么发现这里的?还是,他挖出来的?
我怀疑地看向他,他倒是完全忽略我的视线,兴致勃勃地从洞往外看。
再看看满身的草屑草杆……他不是在玩我吧……
难道这两天我看错了,他其实根本就是个老不修老顽童?
摇摇头先把疑虑放一旁,也伸长脖子向外看去。
操军场上少说也有几千人,黑压压的一片,所幸训练有素排列整齐不至于场面混乱。最前面临时搭了个高台,摆着为结盟准备的香炉、酒坛等等物什。上面站了好几个人,不用说,就是师傅,秦聿羽,后面一字排开阿富、照永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应该都属于高级将领了。
邢勋不在,可能是留守大本营吧。
和台下所有人一样,眼睛禁不住贪婪地盯着台上极为出色的两人看――真的好久不见了!
师傅眼睛炯炯,深蕴其中的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眼神。一身锦白长袍衬得身形尤为英伟,跌宕不羁的气质在他身上不见丝毫颓废反而更见磊落。此刻如此优雅的人,哪里看得出初识时的风流性感?!但只需微微一笑――又是倾倒众生的风情!
另一位,一身绣方格纹紫袍,雪缎的长衫,乌黑的长发以紫色发带高高束起,负手而立,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一派气定神闲。
依然俊美无畴的容颜,不过,也沉稳些,霸气总算会收敛了。不细看不轻易发觉,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透出睥睨天下的霸气来!
我和墨云“死了”两年,只剩他一人苦苦支撑,方能发展到和师傅所领的义军旗鼓相当,成今日之气候。想来,他必是吃了不少苦,才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