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成牧猛地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王凯伸过脖子去看成牧的脸,却被一把拍走。
「滚开!」成牧语意里带着不耐烦。
王凯把头转了过去,放弃了跟他沟通,半晌,才道:「放我下车。」
成牧这才转过头看着他。
「放我下车。」说了第二次。
成牧猛抓了抓头发,吼道:「你他妈的疯了?这是高速公路!」
王凯第一次用认真的声音道:「我起码还有自己的尊严,你让我走,我自然就没必要赖在你的车上,还有,衣服也都还给你!」
王凯解开了安全带,开始脱下身上已经皱得没了样子的西服,之后是里面的衬衫。成牧猛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成牧狠狠用手砸了方向盘,转身看着王凯。
王凯偏了偏头道:「说我有问题的人,除了吕清,你是第二个。」
天色相当的黑,成牧看不清王凯的表情。
「你真要下去?」成牧问。
「是。」王凯没有犹豫。
成牧当真就开了车门,把王凯给扔了出去。
王凯站在高速公路边上,望着成牧的车开去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冻死了,」王凯搓着手,「早知道就不把衣服还给他了,还好是晚上,如果是早上,非有人把我当成裸奔不可。」
一步步地沿着公路往前走,没穿衣服,不好意思拦别的车,就算拦,这大晚上碰见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谁都不会停车的。
边走边哼起了以前偶尔写的歌,在迷茫的夜色里竟然颇有些浪漫的色彩,原先小声吟唱变成了放声歌唱,过往车辆里的人总不免打量一番。
卖力地放声歌唱之后,那种豪迈忽然一下子都退去了,王凯忽然感到了委屈,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委屈,吴主编也好,成牧也好。
他慢慢停下了脚步,坐在了地上,一时间思绪纷扬,长长叹了口气。
成牧再把车子开回来的时候,发现了靠着高速公路栏杆睡过去的王凯。
「混蛋!」成牧暗骂了一句,下车费劲地把王凯抱进了车里。一摸皮肤冰凉,也难怪,吹了这么些时间的风。
「阿嚏!」成牧又一个喷嚏。
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把王凯抱在怀里,用体温直接温暖着冰凉的身体,这才听见王凯睡梦中发出的呓语,成牧笑着用脸颊温暖着王凯冰凉的手。
「你看起来可是比谁都舒服!不知道是谁碰见谁才倒霉!」
话虽然这么说,成牧还是把王凯搂得紧紧地,单手握着方向盘凝视着前方。
王凯,究竟哪儿比他多活了八年?
重物还是得搬下车,好在工作室处于郊外,独门独户,没有邻居出来看这个笑话。
成牧把王凯用衣服好生裹好,抱起来就往屋子里走。
屋子外面站着个女郎,看见成牧便熄灭了手上的烟,笑着走向他。
「今天晚上有空吗?」才说着,女郎看见成牧手上的「重物」,「你的新女人?」
成牧气不打一处来,掀了衣服就给女郎看:「我说萧可,妳怎么跟妳哥一个模样!仔细看看是男是女!」
女郎摇摇手道:「你可别拿我跟萧乐比,怎么着,今天有没有空陪陪我啊?」说完,手就伸进成牧的衣服里,轻轻抚摩着他的皮肤。
成牧躲开了她道:「妳要么找妳朋友李萍聊一个晚上,要么随便找个野男人,今天我不奉陪了啊。」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开门,把萧可干脆地关在了外面。
把王凯放在床上,转身去客厅喝杯冰水。
事隔一天,王凯又躺在了这床黑色床单上,安详的睡容让成牧忍不住又拿出相机一阵地拍。随后把相机往桌子上一放,自嘲地躺在了王凯的身边。
「我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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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王凯半夜醒了,发现自己起码没在高速公路上,身下是柔软的床跟盖严实的被子,估计是谁把他抬回自己家了。伸手一摸触感顺滑的绸被跟床单,慢慢睁了眼睛,却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凯走下床,在黑暗中摸去了客厅,在沙发附近冷不防被绊了一跤,暗暗骂道:「谁他奶奶的把脚从沙发上伸出来!」
才站起来,头又撞上了茶几。一看茶几位置不对,王凯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别人家。
「唉哟喂!」忍不住又想踹茶几,沙发上那人便醒了。
可怜的屋子主人刚从睡梦里醒来就听见自己的玻璃茶几,「匡当」一声碎了一地。
这家里除了成牧就是王凯了,谁干的相当清楚不过。
「王凯!」成牧的觉在茶几那破碎声之后是完全醒了,怒喝了那个名字。
王凯一个激灵,没想到这人还知道他名字,心想完了,人家好心好意把自己搬进这里,又敲了别人的茶几,这该如何是好?只是这一声怒喝似乎颇为熟悉。但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刚想抬脚离开,又被碎玻璃扎破了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成牧伸手就要来揪这个罪魁祸首,刚一下沙发,脚底上立刻刺入了碎玻璃。
「我非杀了你不可!」
一开灯,王凯老实了,他看着成牧一脸怒色,脚底上跟自己一样流着血。
「你能不能就差不多点?」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什么嘛……」支吾着要解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窝囊,被个二十岁的孩子治得死死的。
成牧冷笑道:「你什么?」
王凯软了下去,「我没什么。」
白天的事就一直觉得对不住成牧,声音也不像开始那么大了。
「阿嚏!」成牧又一个喷嚏,让人自然而然联想到了白天那场不快。
两个人一阵尴尬,年长的那一位这个时候却再一次想到了开溜。当然,由于脚上有伤,所以开溜的计划胎死腹中。
两个人滑稽地坐在床上,两个男人扳着自己的脚丫,一边拔玻璃一边龇牙咧嘴。
成牧怒道:「脚成了马蜂窝,你舒服了?」
「妈妈呀!疼死我了快!」王凯叫得比谁都夸张。
在脚底上了药又缠了层纱布,这才勉强把脚放在地上,成牧一把拉过王凯的脚,开始给他上药。
「你轻点行不行!敢情这不是你的脚你不知道疼是不是?」别人伺候着上药,王凯这边照样觉得伺候不周。
成牧狠狠掐了下王凯的一下伤口,冷笑道:「我这还不伺候了?一会儿给我收拾干净,明天你要不赔我茶几我还真跟你急!」
王凯霎时有种——「你成牧还是把我扔回高速公路」的冲动。
成牧一拐一拐地走去暗房,取出了昨天晚上连夜洗出来的照片,一张张仔细审核。王凯把脖子伸得老长。
「给我也看看。」王凯道。
成牧倒还真把相片拿了过来,一部分是罪新专辑的系列照片,有几张是特别效果的景色照片,还有那么几张就是他王凯没穿衣服,在黑色床单里的照片。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成牧的口气诚然是「怎么样,这就是艺术」的意思。
「你这是指鹿为马嘛!」王凯拍手笑道:「仗着小名气,随便拍两张都说是艺术品。」
王凯确实是没看出来,自己裹在床单里有什么看头。
成牧已经明白没办法跟这个人交流了,遂放弃,要不是看中了王凯做模特儿,他也不会这么由着他。
成牧拿回了照片,转身回了客厅的沙发。
「上完了药就赶快睡,明天还有工作。」
王凯一听没提让他收拾客厅的事,估计是成牧气胡涂给忘了,自己也乐得清闲,好好地爬上床去,裹了被子就睡。
成牧叹了口气,转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了半个钟头才勉强全部清理完毕,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道:「今天我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你干嘛明天还要带上我?带上我,我还是得泼的你满身是水。」
声音相当认真,成牧猛地转身,王凯躺在床上依然闭着眼睛。
为什么要把他带在身边?成牧给自己一个答案,因为他是模特儿,但也不全然是,成牧用手扶了头,努力不让自己涉及这么混乱的事。
但另一个问题是——王凯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喂!王凯!」成牧喊道:「王凯?」
王凯继续保持着静止假睡状态,没理成牧。
要说这就叫:大、智、若、愚。
早上一起来,就闻到了烤面包的味道。
王凯穿了衣服,跳下床,昨天脚底受的伤一下子让他尚未完全苏醒的痛觉神经立刻活跃起来。反观成牧走路的样子,像是没事儿人似的。
「你起来了啊。」
王凯一拐一拐地走到了客厅,看了眼餐桌,「啊,吃这个啊,你有辣椒酱没啊?」
辣椒酱?
成牧显然没有明白王凯的意思,「你要辣椒酱干嘛?」
「抹面包上啊!」王凯一脸理所当然。
成牧捂着脸偷笑,这样的口味不能不说也是种个性吧。
「你今天能不能换种口味,抹抹黄油啊?」成牧又企图跟他沟通。
王凯一脸凛然地拒绝。「不行!面包一定要抹辣椒酱才行!面包陪辣椒酱才是正道!」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啊?」成牧挑起嘴角笑着,「你是不是在跟女人上床的时候,都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啊!啊,对了,我差点忘了王凯你是处男。」
「你这孩子二十岁怎么净说些这样的话啊!」王凯又开始悲哀于教育制度。
成牧倒也没生气,反击道:「总比你写的那些东西要好得多,我说你的文笔也不是一般的龌龊啊。」
王凯手一挥,大咧咧坐在了椅子上,「你没被压迫过就别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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