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欲情归 (又名介亭纪事 )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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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欲情归 (又名介亭纪事 )下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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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月儿嘻嘻而笑,早已心痒。梦想化为现实,她走了第一步如此顺利就没想过回头,只怕等到想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来时的路。此时的女孩儿怎么会知道。 


坐在书桌后的冯宣仁盯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了,既不让他退回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瞧着这张久违的脸,不动声色。 
阿诚得忍受,享受过发泄的快感后,总得付出些代价,尤其是这位少爷的脾气。 
“不错,看来你这两年过得不错,挺快活,害我白操心了。”冯宣仁终于开口,还是微笑,指间夹的香烟未燃上,只是翻来覆去地把玩。 
深知他的脾气,阿诚觉得此时还是选择沉默方才明智,他挺直地站在他对面,没有如以前般地低下头。他已经明白低头没有任何用处。 
“女人的滋味怎么样?”冯二少把手中的烟扔在台面上,身体俯向前状似认真地问他。 
“呃?!”这个问题不太像话。 
看对方还是闭紧嘴巴,冯宣仁咬牙,退回身体,重新拾起烟放在指尖绞成段段碎支,死命地克制自己不要向他发脾气,特别发这种没有充足理由的根本是纯粹泄愤的脾气,实在是有违自己待人的原则。初见时的惊喜和狂热被一个小小的意外给彻底浇灭,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报复。 

胆敢报复他?!手掌一用力,指间的段段碎烟尽数扔在像根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面前的人身上,然后纷纷坠下地。 
阿诚身体一抖,他害怕这种隐忍的怒气,使这些碎烟比石块还能砸疼人。 
“少爷,月儿她……”话到一半就断了,他没有办法向他解释。 
“嗯哼?!”冯宣仁挑起眉头,静候他的解释,但这似乎想解释的解释不见下文。 
阿诚抿紧嘴巴,虽然他很想大声对这个人喊:你床上不是一样躺女人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可就是不能,他必须为理所当然的女人给自己的东家解释个清楚,仿佛这正常的关系反而是一种错误。 

只是因为这个主子喜欢拥抱他,喜欢亲他,而自己也跟着无可救药,真是欲哭无泪,他从来没有跟他计较过这个,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过,但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绝望到想要报复,想要发泄,痛苦地享受这些他本不配有的情绪的折腾,怎么也回不到两年前的单纯,给予和付出都自然而然,从没有去想过结果。 

不要逼我! 
他回视着梦里寻过千百度的眼眸,不想徒劳地解释,解释他想和月儿成家的,他能和她看到未来,而和眼前的人,想都不敢想。被伤害后就想要自我保护,两年前他站在码头把手一挥,就让一个单纯的梦幻彻底破灭,清醒得如此残忍!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不相信那封信吗?”冯宣仁交叉抱臂,转过眼睛不去望他。 
“因为……”这样的对话让阿诚觉得实在很辛苦,“因为你……”他黯然长叹,放弃挣扎。 
“你不是要让我忠诚吗?”无力地微笑,搪塞他一个两年前的理由,“少爷,我发过誓的,只要你需要,阿诚愿为你做任何事。” 

又来了!冯宣仁不可置信地睥视着这张脸,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去克制自己的怒气,他分明在挑衅。温顺的阿诚何时变得这么狡猾?!压迫感在加深,他极不喜欢。 
蓦然重复死寂。 
连呼吸也变得小心起来,阿诚从没有见过冯宣仁发火的模样,他颇有些心惊胆战,自己真是感情用事到昏了头,连身份都敢逾越。 
“行!”冯宣仁阴沉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双手在桌上一按立起身来,大步转过书桌走到男孩面前。 
阿诚暗觉不妙,步步后退,心开始慌乱,却不是恐惧。房间不大,不足以藏匿,跨出几步就被逼到背抵墙面,身陷半个迷乱的牢笼。 
“怎么不逃了?”用身体紧压着不知所措的人,冯二少不忘调侃,眉目间尽是邪意。 
背对一片坚硬,抵得生痛。面对不及寸把距离的脸庞,阿诚心慌,头皮发麻,腿脚也无法动弹。 
“少爷,放开……”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头,被霸道的嘴唇和毫无顾忌的舌头堵住出路。抗拒的话如此软弱,连抗拒者自己都不想相信,于是抗拒变成了欲拒还休,一种变相的挑逗,一种纯粹的勾引,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甚至无法意识到,他多么想要这个吻来弥补两年来的失魂落魄,不安和绝望。 

没有办法违心地抗拒,那就接受。他需要这个动作的拯救,如同快要渴死的鱼面对甘霖的降落,伸出双臂勾紧贴在身上宽厚的胸膛,阿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在回应这个销魂的深吻,做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确认他从来不敢确认的自己。 

唇舌交缠,不绵不休,近乎贪婪。他给予他,他回应他,他回应他,他给予他,如同交战,忘却停止,无法确定的,不敢说出口的,看不到将来的,得不到公平的,即将幻灭的,在此时一一罢休,如此赤裸地坦荡面对。 

如果外面的世界刹那毁灭,他们也不想去管了。 
只希望时间迷失自己的方向,让一切不知如何随它而消逝。 

“宣仁,你在里面吗?”敲门声起,温柔的声音如尖锥钻耳。 
世界永远不会在刹那毁灭。 
阿诚蓦然心寒,几欲疯狂,猛得把压制自己的人一把推开,着力胸前他马上得逞,只是看到强硬的人皱紧眉头,脸色苍白汗沁额头。 
“对不起,少爷……”不知道怎么了,可他连自己痛得发狂的心都顾不得,要逃生!打开门,推开堵在门口的女人夺路而去。 
“啊,这下人怎么回事啊?!这么没规没矩的!”门口传来张丽莎被惊吓地呼叫。 
“丽……莎,不必管他,”胸口的刺疼还没有停止,冯宣仁连忙跟着奔向门口,“没事没事,什么事儿也没有……”最后一句已经软弱,他也怕解释。 
“脸色怎么这么白?宣仁,你没事吧?”抬头看到对方的脸,把张丽莎给吓坏,连忙扶住看似摇摇欲坠的未婚夫,忙不迭地掏出手绢替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没什么,只是伤口有些发疼。”冯宣仁握住惊乱的小手,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虽然他一点也不想笑。 
“伤口常痛吗?回医院再检查一下吧,”张丽莎心疼地提议,“你不要一个人住在这儿啊,不安全,都是些下人,连贴心的都没有,哪能知暖知冷。跟伯母回去住吧,我也可安心点。”把人扶上椅子,弯腰伸手揽着他的肩。 

“我知道,别担心,没事的。”笑容是温和的,只是神思游荡。 
“你不要哄我,”阿丽莎看出他的心有旁骛,“你呀,总会出些莫明其妙的事,这次出事又吓了大家一大跳,连我爹都怀疑……你……”情急下失言,连忙收口。 
“什么?”冯宣仁终于收回神思。 
“怀疑你干……不正经的事嘛。”张丽莎略有心虚的回道。 
“什么不正经的事,”笑容依旧,“我可是每天老老实实去上班,卖力地干活,替国民效力哦,再说有你这个首屈一指的大家名媛作陪,哪有闲情去外面搞七捻三。” 
“嗳呀,”面对未婚夫的刻意奉捧,丽莎心里颇为受用,娇嗔地攫着对方的袖管轻推着,“哪是说报上给你编派的那些风流账啊,爹怕你背地里做些不妥的事,危害到将来的前程,连命都难保。” 

“哦?”冯宣仁推开那只手,心里暗惊。 
“毕竟他只有我一个女儿,自然是想得多些,”丽莎寻思着对方的反应,不怎么开心的模样,“仁,你不要跟他介意哦。” 
“当然不会,我怎么能和你爸介意呢。”抚拍着伸到掌心里的小手,直到看见对方宽慰的笑容,冯二少始终得体地扮着优秀情人的角色。 
张丽莎满意地把脑袋靠在宽阔的肩背上,鼻间滑过淡淡的烟味和清爽的剃须沫香味,让她意醉神迷。年底,她将是他的新娘啊,她将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两年的若即若离终让她的温柔和执着给抹刹干净,使他屈服,心甘情愿意地把订婚戒指戴在她手指上并承诺一生。 

“仁,爱我吗?”她轻轻地问他。 
“嗯。”对方立即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笑了,灿烂如窗外晴空的阳光,不管这世界如何的纷纷扰扰,她坚信这个男人会给她足够的安全和幸福,自第一眼的相识她就此确定不疑。 

只是没有想过被抱着的人是否同样坚信?就算他曾经假装坚信过,而现在,好象连假装都有些困难,那么的违心,违心到善于伪装的高手都觉查到伪装的无奈。他给阿诚选择的机会,但他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机会由谁来给?或许他比阿诚更无奈,连选择的机会也不会有,所以伪装必须进行下去。 

“我送你回去吧,”他转头对她温柔地笑,还带些调皮,“我会替你编理由给伯父伯母解释你的一夜未归,保证通过。” 
丽莎有些羞恼,伸出纤纤素指点着他的脑门:“怕个什么,本快是夫妻了,何况我们昨晚……”脸儿发烫,连忙住嘴。 
“对不起,我昨夜实在是……”冯宣仁一本正经地说。 
“够了!宣仁!”捏起绢子恨不得塞到那张嘴里去,丽莎咬紧嘴唇,脸上已经泛红。 
“新婚之夜保证不会。”越发不让说他越要说,且是越来越带劲的样子,丽莎终于发觉再温柔的男人可恶起来一样地让人吃不消。 
“冯二公子!再说我就恼了啊?!”叉起细腰终于发起雌威。昨夜确有些失望,但想保留到新婚之夜岂不是更好,倒也未觉什么,但闺秀面薄,实在经不得当面提及,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可恶的嘴巴终于换题,接口笑着:“好了,不说就不说。我送你走吧。” 
温柔的逐客令,受者不知:“我不想回去,你伤口那么痛,我怎么能安心回去?” 
恳求的笑容:“回去吧,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做,陪不了你,于其让你闷着,还不如放你回去才能让我心安啊。” 
这痛,你冶不了。他想对她说,但是不能。 
“知道啦,”看出他的坚决,丽莎知道妥协,该叮咛的不可不说,“不要累着哦,改天来看你。不用亲自送我,阿刚就行啦,你先歇着,万不可劳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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