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统领中卫,另一个则由五品锦衣卫千户升任北镇抚司,虽未升品秩,却握了更多的权利。
申婆子细细道了两个丫头的最终良好结局,然后总续道:“这两个丫头因侍候景妃得力,是以景妃在临终前也是拼了一身的剐给两个丫头指了明路。那两个武夫,虽相貌普通,品秩亦是不高,却也是景妃多方打听四处求证后选中的。玲珑,老婆子说了一大堆,你可知这其中意义?”
玲珑红着脸,低声道:“申妈妈的苦心,玲珑又岂会不知,谢谢申妈妈的告诫与和劝勉,玲珑定时刻牢记心头,好生侍候姑娘。”然后扭扭捏捏地道:“到时候,姑娘可得给婢子找门好的亲事,不然,不然………”
如晴被她扭捏的动作逗乐了,问道:“不然怎样?”
玲珑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跺了脚,叫道:“哎呀,姑娘就别问了,婢子日后定好生服侍您。若,若是有侍候不好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打骂便是。可,可千万别胡乱把婢子许人………”又觉得这话忒是羞人,又捂着脸跑出去了。
如晴傻眼,这玲珑才多大年纪呀,就开始想着嫁人的事了,是她早熟,还是自己一直没进入状态?
申婆子对着玲珑跑出去的背影笑骂道:“好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如何侍候人,倒想些乱七八糟的下作事。也幸好你运气好,咱们姑娘面慈心软,若是遇上别人,铁定揭了你的皮。看你还成天胡思乱想的。”骂了一通后,又转身对如晴道,“玲珑这丫头虽侍候不得力,不过对姑娘您总算还忠心,日后好生**,相信定能让姑娘满意。”然后又向如晴保证,她年轻时候,可是主子身边的得力丫头,专门训练**下人,给她些时间,铁定把玲珑训练成她的左右手。
如晴毫无意识地点,仔细打量申婆子,一身青蓝色比甲,脑后梳着个简单的髻,头式简单而显得老气,穿着也庸肿,然依稀能看出苗条身段,其实申婆子并不老,目测估计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仔细近看,还能看出年轻时略有几分姿色。若不是额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其实申婆子长得还是满好看的,就是肤色黑了点。
申婆子见如晴只一味地盯着自己猜瞧,心下略有慌乱,胡乱摸了自己的脸,低声道:“姑娘,老婆子脸上没什么脏物吧?”
如晴收回打量的目光,扬起一抹淡容,“没,其实现在才发现,申妈妈还是满好看的。”
申婆子哭笑不得,“姑娘这是哪儿话,老婆子都一大把岁数了,都人老珠黄了,还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姑娘莫取笑老婆子。倒是姑娘您,生得这般水嫩,相信长大后定是少有的美人儿。不知要吸去多少公子的眼光。”
如晴笑着摇头,“申妈妈抬举我了,生得再是好看,亦不过皮相而已。不管是美是丑,都有老去的一天,待百年后,还不是枯骨一堆?”
申婆子跟着点头,忽然叹道:“姑娘这般年纪便懂得这么多,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如晴淡笑不语,她只是比别人看得更加透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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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学堂里的小插曲
请安完后,再用过早膳,去胡夫子那继续上刑,赵氏兄弟也确乃好学宝宝一个,与知礼兄弟混熟了,也一起来上胡夫子的课。
与频繁打哈欠的如晴不同,如美今日里却是精神大好,生龙活虎的,不只专心听课,连带对如晴也是非常友爱。见如晴时不时跺着双脚,便把自己旁边炉子移了点过去,并还把自己磨好的墨也分给了她。
如晴一边道谢,一边受宠若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呀?趁胡夫子低头讲课,及前边知义挺拨的身影掩护下,她侧头打量如美,毫不掩饰的喜悦及得意,双颊还泛着红光,以如晴以往的经验来掐算,要不是红鸾星动,要不是有人倒了霉。
如晴又侧头偷偷打量如善,只见今天的如善,一身墨绿色掐芙蓉花滚边刺绣圆领褙子,头上双髻各自插了亮晶晶百合宫花,左侧髻发处,斜斜插了蝴蝶形银制金钿,琥珀五角形状耳环不时散发微微冷光,今天如善打扮确实隆重了,但却有种沉闷的颜色,并且脸色不是很好,眼窝处略带青影,脸色没往日的好,仿佛是娇艳的花儿,遇上了狂凤暴雨般的颓丧。
如晴不明就里,仔细回想了昨天及今日里发生的事,昨天,如美邀李掠去迎宾酒楼吃特色卤味,如善也跟着去了。然后,今天早上便从八卦大王玲珑嘴中得知,听跟着出去服侍的丫头们私下间传闻,如美是带着浓浓不悦出去的,到了迎宾酒楼,这李掠却临时有事离去了,然后如美点的那一大桌子菜,便由两姐妹一并消灭。
后来吃着吃着,也不知如美忽然中了邪还是怎的,忽然一巴掌朝如善打了去,并把如善胸前的玉锁抢了去,再狠狠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如善哪肯罢休,当下便与如美打起架来,但双方都各自有丫头劝架,这个架倒也没能真正打起来,可如善却哭得好不伤心,而如美却指着她痛骂。正当两姐妹闹得不可开交时,忽闻靖王世子李骁也来迎宾酒楼用餐,陪同的还有李掠及其他一些不认识的公子哥。如美倒是打了退堂鼓,把自己泼辣的一面隐藏起来,妄想与如善和好,然后大家当个亲亲姐妹。
可惜如善没有如她的意,当下就哭得厉害,然后,引来了李骁等人,再然后…………
唉,不是如晴不愿意回想,故意卖关子,实则是玲珑那丫头也只听到这儿了。
大概是如晴太过打混,一向睁只眼闭只眼的胡夫子都瞧不下去了,便当场点了如晴的名,让她回答个问题。
如晴被胡夫子点名,刚开始一阵茫然,在心下暗道,“不会吧,这个时候也兴点名呀?”不过仍是乖乖地站了起来,但却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
“夫子,您,您刚才提了什么问题来着?”如晴非常谦虚,也非常识时务地承认错误。
胡夫子略为无耐地叹了口气,放下书本,对李掠道:“世子刚才听得极为认真,就由世子替老夫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吧。”
如晴立马望向李掠,可惜,后者也是一脸心虚,吱吱唔唔地道:“这个,这个,我………我………”忽然得到了赵勤的暗语,立马大声道:“晴妹妹,夫子提的问题是,张三偷借了十两银子给李四,但并未立下借据,李氏赖账不肯还,如果晴妹妹是张三,又该如何处理?”
如晴呆住,这没有证据又没立借据的事儿,你就算打官司打到皇帝老爷那儿,也是不会受理的。
如晴呆呆地转头,问一脸严肃的知礼大哥,“大哥哥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知礼道,“日后坚决不与这类人打交道。”
“那,二哥哥呢?”如晴又问知义。
知义如老僧入定,没有回答,如晴碰了个冷钉子,颇觉面上无光,又赶紧问赵氏兄弟,赵勤回答:“若遇上这样的事儿,也只能吃一次亏了。不过,我也和大表哥一般,日后不与这类人打交道了。”
赵谨道:“我也一样。”
“三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如晴又问如廉。
如廉沉吟半晌,“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仍是要告到衙门里去,就算告不了他,也让世人知道,此人不守信用,让所有人都远离他,少与之打交道。”
如晴又问如美“二姐姐,您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子?”
如美不屑地道,“不就是十两银子么?连买件衣裳都不够,不还就算了。咱们也不差那么点银子。”
“………”如晴额上冒出三根黑线,赶紧去瞧胡夫子,果然发现胡夫子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人家胡夫子生平最瞧不起的便是暴发户,及那些目中无人的权贵世家呀,在胡夫子发怒之前赶紧又问如善。
如善回答:“我觉得三哥说的有道理。”她环视众人一圈,微微笑道:“这种不守信用之人,就算无法让他还钱,但也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此人不是值得交往之人。让他日后知道什么叫报应。”她见大家都不说话,忍不住挑眉,问了如晴,“四妹妹,这个问题,夫子是让你来回答,怎么到头来还是我们来帮你答?这可说不过去哦?”
如善抓抓头皮,“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只是…………略有些阴损而已。”
这下子,众人都来了兴致,所括一直当木闲的知义。
胡夫子微笑着道:“四姑娘还有更好的建议么?”
如晴嘿嘿低笑,略不好意思地道:“我的法子嘛,也很简单的,就是,写一封信给李四,让他还他一百两银子,并附还利息。”
众人沉默半晌,最后由如善开口,“人家李四只欠张三十两银子,若我是李四,肯定………”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打住不再说下去。
如晴微笑着道:“是啊,李四见着这封信,肯定会暴跳如雷,或许他会反驳,或是回信给张三,我只欠了你十两银子,怎么就成了一百两银子?然后,证据不就有了么?”
有一会儿的寂莫过后,只闻得一清脆击掌声,“好,晴妹妹这个法子当真是绝了。哈哈………怎么我就想不出这种法子呢?”
众人望过去,原来是李掠,只见他双眼晶亮地望着如晴,那眼里的亮光,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
如晴低头,避开左右前后那一道道或惊疑,或欣赏,或不满,或不屑的目光,在心里忍不住道:“不就是使了记阴招么?犯得着这般大惊小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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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学后,哥儿们已各自收拾了书本离开课堂,赵氏兄弟也觉上胡夫子的课挺有意思的,一下学居然非常好学地向胡夫子请教学问去了。
知廉见状,基于客人至上原则,也跟着留了下来。
知礼瞧了他们三人一眼,略抿了唇,收拾了书本扬长而去。而知义,两袖清风地来,现在也是两袖清风地离去,不过在离去前,却多看了如晴一眼。害得如晴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为毛不是方家嫡长子呢?有好些时候,简直比知礼大哥还有长子气派。
如善今日的动作倒是麻利,收拾了书本便径直离去,一如往常般,矜持到目下无尘的境界。
如晴慢吞吞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