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非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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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非文学史-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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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梨陀娑知识渊博,文学造诣深,一生写过很多作品,流传至今的有叙事诗、抒情诗和剧本多种,诗剧《沙恭达罗》是他的代表作。 
  迦梨陀娑的叙事诗流传至今的有两部,其一为《罗怙世系》。共十九章,属于作者的晚年之作,技巧成熟,被后世赞誉为印度“大诗”(叙事诗)的典范。诗中所写的不是帝王的文治武功,而只是通过他们的故事,抒发当时普通印度人的思想和感情。诗人选取了罗怙世系里每一个皇帝事迹中最典型的部分。而在二十一个皇帝之中,又用了好几章篇幅突出地描写了罗摩,勾画出《罗摩衍那》的故事概要。不过,他所写的帝王世系和罗摩的故事以及作品的风格,都不同于史诗《罗摩衍那》。 
  其二是《鸠摩罗出世》(注:《鸠摩罗出世》,或译《战神的诞生》、《仙童出世》;鸠摩罗,意为“童子”。),计十七章。这是一个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是《罗摩衍那》的插曲之一。长诗第一至八章,叙述大神湿婆和喜马拉雅山的女儿乌玛恋爱和结婚的故事:天上的群神恳请大神湿婆娶妻,让他生一个勇武的儿子去征服恶魔,湿婆在雪山修行,几经波折,终于与乌玛成亲。第九章以后,叙述湿婆的儿子鸠摩罗的诞生、成长、锻炼以及如何降伏罗刹而成为战神的故事。(注:参看金克木译《云使》第四十三节注。)一般研究者认为,九章以下文笔迥异于前,可能是后人续作。 
  《鸠摩罗出世》,从表现上看,写的是神仙世界,但实际上,表达的却是人间的苦乐。如写爱神被湿婆眼中的神火烧死后,(注:参看季羡林译《沙恭达罗》第44页注一。)爱神的妻子哭奠丈夫,这就构成了一章悽楚动人的挽歌。作品对大神湿婆与乌玛新婚之夜的描写,则充满了人间的欢乐。 
  《罗怙世系》和《鸠摩罗出世》,在艺术上自有它们的成功之处,但就其现实意义看,抒情长诗《云使》则更出其右。《云使》早在七八百年前在我国就有藏文译本流传。苏曼殊曾将它与我国屈原的《离骚》相比。 
  《云使》是一支优美动人的抒情曲,分为《前云》、《后云》两卷,总计一百二十五节,每节四行。(注:《云使》每节六十八音,以两个三十四音构成一联,其中十七音相当于现在诗的一行。金克木的汉文译本,只译了各种原文版本中被确认为原作的一百一十五节,舍弃了存疑的五处,共计十节。)写一个小神仙药叉因失职被贬谪去罗摩山的森林,被迫离妻独居一年。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当雨季到来时,他将对妻子的思念托付给飘浮峰顶的一片雨云,让它作为自己心灵的使者,去给妻子传递无恙的消息和眷恋她的深情。 
  在《前云》里,首先简述了药叉被贬谪的缘由,恳求云使为他送信。十三节以下(中译本,下同),诗人细致地描述了从药叉流放地罗摩山到其妻留居地阿罗迦(注:《云使》中译本第七节中曾提及“阿罗迦地方”乃“药叉主人所住之地” ,第六十七节又提到“阿罗迦城”,并云:“在那儿,俱毗罗仙宫的北面就是我家”(第七十五节),故可设想阿罗迦乃药叉妻子的留居之地。)去的路程,好让云使弄清他的使命。这里,作者写的是仙境,实际上却非常出色地描绘了由印度中南部向北至喜马拉雅山一带雄伟秀丽的山川和富庶繁华的城市。 
  《云使》的《前云》部分设想新奇,情文并茂。诗中,药叉赋予雨云以人的品格:将它视为挚友,称作“焦灼者的救星”,对它的旅途劳顿表示无限关心,嘱它“旅途疲倦时你就在峰顶上歇歇脚,消瘦时你把江河中的清水饮一饮”。从这种对云的关切之中,已流露出药叉对妻子的怀念之情。行进途中自然景色的描绘,也熔铸了药叉思念妻子的深情,寓情于景,富有弦外之音。 
  在《后云》里,着重介绍药叉的故乡阿罗迦及其妻的住地。先写大环境,后叙小庭院,咏物思人,情真意切。然后再介绍他日夜思念中的妻子,从外貌到内心,层层推进,字里行间洋溢着浓厚的情思。自第八十二节起,叙述臆想中妻子对他的怀恋,款款而谈,娓娓动人。第九十七节,又设想云使到达目的地以后,他爱人正“得到了睡眠的幸福”,故嘱云使须再等一个时辰,不要惊动她。接着再以十余节委婉的诗句,托云使转达药叉对妻子的深情,陈词恳切,如泣如诉。最后三节,归结到对云使的希望,盼它早日将回信带来,以宽解他的思念。 
  在《云使》里,迦梨陀娑用朴素无华但却美丽淳厚的诗句,饱和着温柔的感情,描绘出印度中南部至北部大自然的万千姿态;尤其是将药叉及其妻子互相思念的深厚的爱情,升华成了世人所可能具有的最美好的感情。而这些诗句和篇章也就成了人类所能创造的美好的情歌的一部分,具有永不衰竭的艺术魅力。 
  抒情短诗集《时令之环》,共收抒情短诗一百四十四首(注:《时令之环》,又译《六季杂咏》或《六时杂咏》,一说有诗“一百五十几节”。),一般认为这是诗人青年时代的作品。诗篇通过对印度六个时令(夏季、雨季、秋季、寒季、冬季、春季)自然景色的吟咏,抒发诗人因景色变迁而引起的不同感情。诗集中许多表现爱情生活的诗篇,描述了离人思妇的抑郁心境。在《秋》这首诗里,诗人将秋日的景色附丽于“袅娉而端庄的姑娘”,秋天来了,令人惊奇于它的五彩斑斓,生机勃勃:“翘摇的稻梗——发间,睡莲之花——脸上。野花烂缦为衣,群鸟为之徜徉,群鸟之乐洋洋,犹如环珮之鸣锵锵。”此时,人们置身田野,轻风拂面,“它吹皱一一的莲池,莲花儿吻接而又分了,管教少年人的痴心,为爱人儿甜蜜的想象潦倒。”入夜,繁星闪烁,有如“华冠璀璨”,“绢衣皎洁,乃月光之泛出云屏;朗月的面儿有迷人的笑影”。这里呈现出一派迷人的艺术境界,尤其是洋溢在诗中的印度古典诗歌所特有的东方风味,沁人心脾,至今犹给我们以美好的艺术享受。(注:参看《迦梨陀娑诗一首》,《沫若译诗集》。) 
  迦梨陀娑是古代印度一位思想进步、才华横溢的诗人兼剧作家,他在戏剧艺术上取得了尤为卓越的成就,特别擅长于对人物心灵进行深入细致的描绘,在世界上早就享有“印度的莎士比亚”的美称。他的一生写过很多剧本,流传至今的有《摩罗维迦与火友王》、《优哩婆湿》和《沙恭达罗》。 
  五幕剧《摩罗维迦与火友王》(注:《摩罗维迦与火友王》即《胜鬘与火天友》,又译《摩罗毗迦与阿祗你密多罗》。)选择了一个发生在距作家创作时约五百年前旬伽王朝(注:参看吴晓玲:《迦梨陀娑和他的剧本》,《剧本》1956年10月号。)的历史故事,剧中的主要人物火友王及其与之交战的毗达罗跋王(注:参看吴晓玲:《迦梨陀娑和他的剧本》,《剧本》1956年10月号。)等都在历史上实有其人,他们两国之间发生的战争(在剧中放在后台处理)也是实有其事的。作家巧妙地用摩罗维迦作为贯穿于全部戏剧冲突的中心人物,使剧情曲折多变,合情合理。 
  剧中女主人公摩罗维迦原是一位国王的妹妹,因战乱而沦为别国宫廷中的舞女。她在国破家亡之前毫无社会经验,在生活中只能任凭旁人播弄,她的命运自始至终引起观众深切的焦虑和同情。在这里,原是公主的摩罗维迦,经过艺术的集中概括,已成为普通印度妇女的典型形象。 
  一般梵学家认为这个剧本是迦梨陀娑的习作,这是由于剧本过于偏重故事情节的叙述,而缺乏对人物内心的深入刻画;同时,它和《云使》、《沙恭达罗》相比又似乎蕴藉不够,显得有些粗糙。但在利用有限的素材铺陈故事、构造曲折多变而又引人入胜的戏剧情节方面,显示出作者具有非凡的才能。 
  五幕剧《估哩波湿》(注:《优哩婆湿》,又译《勇健与广延》,或译《以勇武赢得的妩儿娃希》。“优哩婆湿”为“妩儿娃希”的古音。)是一个古代传说,写天宫歌舞伎优哩婆湿与国王补卢罗婆娑一见倾心,几经波折终获团聚的故事,充满了抒情诗的韵味。 
  《优哩婆湿》的故事情节,最早出现于《梨俱吠陀》,但故事不完整,而优哩婆湿的形象也很粗糙。后来,在史诗《摩诃婆罗多》和许多“往世书”里,也写了这个故事,但情节和人物都有一些变化,直到迦梨陀娑创作之后,故事才最后定型。 
  迦梨陀娑在利用古老的传说进行创作时,除在情节上有所创造增益外,更主要的是在人物性格的刻画方面取得了新的成就,而其主题也具有了批判的意义。在迦梨陀娑的笔下,优哩婆湿已发展成为一个聪明机智、温柔多情的女郎形象,补卢罗婆娑也被刻画成一个生动、真实的人物形象。 
  作为一个天宫歌舞伎,优哩婆湿见过世面,临事沉着老练,善于深谋远虑,在恋爱过程中表现得泼辣大方,热情洋溢。她曾三次主动从天上下降到国王的王宫,她明知这种迫不及待的举动有失体统,但受爱神的驱使而情不自禁。当她第三次下凡时,甚至对她的女友说:“爱神命令你,赶快把我带到那一位妙人儿的宫殿里去!”后来她还用双手捂住国王的眼睛,跟他调笑。这样泼辣大胆近于放肆的风情,在古代印度文学的女子形象中是罕见的! 
  国王补卢罗婆娑的形象则较为复杂。接印度古典戏剧理论的规定,国王的形象属于“思想高贵,豁达大度,克己,坚毅”这一类型,因此作家必须因袭传统,将他美化。这样,如果单从剧中男主角行为中的故作斯文,以及表现在爱情上的执着追求等方面,似难以看出国王的真面目。难能可贵的是,作为一位宫廷诗人,迦梨陀娑能在因袭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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