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8a二度梅全传 作者:清.惜阴堂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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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8a二度梅全传 作者:清.惜阴堂主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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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家一哄来至冯公衙门,写了个公具的手本,将此事呈明,请长班投进。冯公正与党、陆二公和梅良玉及众进士计议保本,忽见投进了手本,冯公一看,便哈哈大笑,递与党、陆二公看了,大家嗟叹道:“难得有此仗义之士。”冯公收下手本,对长班说道:“吾已晓得了,但此事出自公忿,吾老爷不好阻挡。自古道:‘罪不加众。’他们就知道了。”长班答应出来,对众人将此言说了。

  众人听见说此言语,大家齐声道:“大人言道:‘罪不加众。’便不虚话。”有许多的进士,便一齐走出察院门说道:“主考大人既有此吩咐,吾等切不可回避。三更时分,齐集午门便了。”

  内中有几个说道:“吾等寓所却在城外,恐三更之时,不便进城。”只见内中有一个人说道:“众位先生既同心合意,大家不必回去了。吾敝寓离午门不远,且又宽阔,不妨屈诸位先生到敝寓权宿一晚,可以免得失期矣,二则免半夜奔波,不知诸位先生尊意如何?”大家说道:“有理!”便一齐来至那举子的寓所,果然十分宽阔,且又饶富。那举子吩咐家人,抬十数坛酒,又备了几十桌酒饭。吃酒之时,大家又说道:“要打这两个奸贼,必须候他到午门下轿之时,方可下手。若先鼓吵,吓得他跑了,反为不美。”众人道:“言之有理!”又吃了一会酒,又谈了些闲话,不觉已交三鼓。众人一齐起身,竟奔午门而来。到了午门,尚然悄静,众人立等,分列两旁不提。

  再言卢杞在府一夜不曾安宿,听得已交三更鼓,便想道:“此刻朝臣未动,吾先奔朝房,候圣驾临殿,参这小畜生,问他个诽谤朝臣,方泄我心中之恨。”主意已定,吩咐传衙役伺候,暂且不提。

  再言冯、党、陆三人,打发众进士散去,便忙忙碌碌写了众人公奏,又谈些闲话,耳听已交三鼓,便着人催促良玉并众进士一同乘轿,衙役执着灯笼火把,竟奔午门而来。那众举子远远望见乃是三位主考,便一齐排列两旁,候轿子到时,俱一齐打躬到地,说道:“三位大人,不弟举子叩迎。”三位主考心中俱已明白,说道:“老夫等少接了。”又吩咐道:“列位贤契,若是卢杞可着实打他一顿,切不可放他走了。”

    正说之间,新科状元并探花,一同新进士,俱各在午门外见了礼,俱一齐进朝房去了。早见奸相轿子,远远而来。众人打了个暗号,众举子定睛一看,只见一对灯笼,一个上面写的是:“太子太傅”,那个上面写的乃是“卢府”二字。一乘四轿,轿内坐的卢杞,渐渐而来。众举子一齐摩拳擦掌,卷袖挂衣,说道:“来了,来了!”内中有那知事的低声说道:“列位,恐防他走了。”那众举子,方静悄悄站在两旁。不多一刻,轿已到午门,正欲下轿,只见一声喧哗,涌出百十余人来打,以后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众举子午门殴打
圣天子金殿问供
    词云:
  圣主开科取士,登崇理教儒宗,奸臣使尽一帆风,不肯些须饶纵。众官章奏保本,诸士协力相助,午门外面闹冲冲,戮力剪除奸众。

  诗曰:
  姻缘本是前世修,奸贼何必苦相求。
  路途险处难回避,事到头来不自由。

  话说当日众举子一齐上前,那随行候堂官员,仍是狐假狐威,大声喝道:“太师宪驾到此,是什么人大胆喧哗!”众举子说道:“我等正是等候卢贼,这个奸贼却来得好。”一齐上前围住,那抬轿的人还打算发作,怎挡众举子上前,拳头、巴掌似雨点一般。那一些从人,见如此光景,大家丢了轿子,一哄而散了。

    卢杞正欲开口问其来由,只听得一齐声喊道:“打死了一百个,不过五十双,我们俱偿命,还读甚么书?”早把卢杞拖出轿来,就拳打脚踢,撕发抠眼,弄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奸贼只得两手抱着头面,身上听其殴打,轿子俱已踏碎。

    正在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只见一乘轿子来,正欲问何人喧哗,众人见是礼部灯笼,又拥出三五十个举子,把从人打散,将黄嵩拖出轿来,一齐用力乱打。打得那两个奸贼,鼻青眼肿,衣冠粉碎,哀声不绝,那鼎沸之声,四野罕闻。此刻,朝房内那些正直官员,俱在冯公面前说道:“老部宪,也该去排解一排解。”那冯公笑道:“列位先生,他今日这个小灾难,也不为亏也。当日也不知害了多少忠良。况这些举子,乃下第之人,不服老夫管辖。老夫若说得不好,不依老夫,岂不反遗其耻笑?列公何不去劝解一劝解?”众官也常恨这两个奸贼,又见冯公如此说,却也无一个肯出来去管闲事。

  那卢杞被众人打得满身青紫,遍体伤痕。正在难解之际,早见天子临朝,各官出来劝解,方住,黄嵩也被打得狼狈。只见那众举子说道:“事已至此,大家一同面圣。”于是,众官依班入朝,参拜已毕。只见卢杞、黄嵩一同俯伏金阶哭奏道:“万岁救命!”天子龙目一展,往下一看,说道:“卢先生为何这般形状?”卢杞哭道:“老臣今早上朝,来至午门,忽被今科主考遣举子埋伏朝门之外,将老臣本章扯碎,不问清浊,将老臣拖出轿来,硬行殴打,遍体皆伤。后来礼部黄嵩来劝解,众人不开口,一齐殴打。老臣当朝首相,黄嵩执掌礼部,事管文权。而众奸敢行凶于皇都禁地,殴辱大臣,非众人擅敢藐视国法,皆出于主考之谋耳!”

    天子问道:“卿家,方才扯碎本章,是何本章?众举子为何殴打二卿?”卢杞奏道:“只因新科榜眼邱魁毁骂朝臣,藐视国法,无故挂官逃遁,为臣追回,看守待罪院。今早正来奏闻,不意主考暗使诸士殴打,将本章扯碎,似此目无圣主,藐视王章,伏乞天恩作主。”

    天子闻言,心中思想,道:“二卿且自归,此事朕当亲讯。”随宣冯公问道:“方才卢杞奏道,卿等埋伏士子,辱殴朝臣,并榜眼邱魁,无故挂冠逃遁等情,卿可实实奏来。”冯公奏道:“臣蒙圣上亲点开科,场中倘有贿弊,臣等难逃其责。致唆士子,有辱廷臣,臣并不知。况臣等与卢相素无嫌隙,因何作此藐视之事?但午门殴首相之人,并非得第之士,皆下第之人,臣等焉敢暗使?若我主不信,众举子现在午门,皇上召入一问,便知详细。”

  天子准奏,便差黄门官,宣进下第举子。众举子齐至金阶,山呼万岁已毕。天子问道:“你等乃文士之流,儒门之客,当思上进,怎学那市井无知,藐视国法,擅敢聚集午门,辱首相以及儒宗,当得何罪?”众举子一齐奏道:“生等虽山野庸儒,颇知国法,怎敢藐视王章?臣等读书,原望上进,出力皇家,光宗耀祖,显扬茅庐。不意今科榜眼,人物风流,文章宏传,首相卢杞为择婿之念,他着礼部黄嵩为媒人,强逼邱魁为婿。他云已定糟糠,不能复贪相府佳丽,此亦人之恒情耳!邱魁忠而且直,孰料不允,那黄嵩不思人伦礼义,又逢迎相府,以权逼勒书生,令其毁退前妻,坦腹相府。邱魁百般推辞,而黄嵩坚逼不允,反以利害压之。邱魁因恐触怒卢杞,只得逃而避之,岂料卢杞身为首相,不思报国,擅提五城兵马,追回逃官邱魁,拘禁待罪院中。反以藐视国法,辱骂朝臣,奏闻天廷。臣等惟恐圣明一时被其惑乱,屈及无辜,敢冒死罪于午门之外,欲陈陛下之前。今早,忽卢杞、黄嵩上朝,生等避之不及。却令喝衙役家人,百般呼唤,加之以打。臣等思他二人身居百僚之上,反作此灭伦败礼、欺君罔上之事,臣等乃草茅之贱士,故此略于争差。彼二人视生等皆异乡下第之士,易于陷坑,自将冠戴扯碎,赖生等辱毁。只求圣上赦臣等小过,饬部勘问他二人欺君逼赘,私调兵马,擅禁榜眼,藐君灭伦之罪。”

    天子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命众举子午门外候旨。天子又问卢杞、黄嵩说道:“方才众举子说你勒逼榜眼休前妻而配己女,此事是真吗?”卢杞俯伏奏道:“此乃儿女私情,皇上休论。邱魁藐视国法,众举子殴辱元宰,乞陛下速为正法。”天子闻言大怒道:“你二人职司风化,振理纪纲,不为教育人才,敦伦上理,反作此欺君误国,倒置纲常之事。朕也不暇细问,着三法司带回衙门。审明奏闻定夺。”天子恨恨转进皇宫,众臣俱已朝散。

  再言大理寺同冯公来至刑部衙内,早见那些差役,把卢杞、黄嵩并众举子带到。差人又至待罪院,提出榜眼邱魁,一同赴审。此时,三位大人升了法堂,上面供着圣旨龙牌,衙役参过了堂,仪门一开,吩咐各犯带进。卢杞、黄嵩来到大堂,参拜了,然后来到丹墀。只见冯公对刑部大理寺官道:“圣上着弟与二位大人同审这案,请二位大人鞫问。”二人一起道:“老大人职司风宪,理当应允,弟副审可也。”冯公笑道:“如此弟有僭了。”便令带上卢杞,问道:“我等奉圣上旨意勘问这事,勿得隐瞒,我等以便回旨。”卢杞笑道:“老夫也无什么口词,幸三位先生看同朝份上。”冯公道:“老太师这强逼榜眼,私调兵马,人人皆知,难道这算不得口词吗?”

    卢杞笑道:“大人此言差矣!我堂堂相女,何愁无配,焉有强逼之礼吗?若说擅调兵马,那是老夫因邱魁藐视国法,挂冠逃走,未及请旨,是以权行追赶逃官,并无别的隐情。”冯公道:“国家军务事重,岂是为臣子的可以权行的?这就是欺君之罪。我还问你,当初那梅吏科因何身死?目下陈东初因何下狱?从直说来!”

  卢杞道:“这是别的事情,皇上只命你问邱魁一案,因何又将别事扯在里面?老夫劝大人息了此念吧!”冯公大怒道:“老太师如若不招,下官就要得罪了。”卢杞笑道:“大人此言差矣!梅魁、陈东初只因得罪圣上,阻挡军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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