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歌声还是有一定的专业水准的,我在音乐学院没白呆三年嘛。
你们不能再喝了,已经喝了半打了。汀子制止道。
已经十二点多了,散了吧,改天再喝。林天说。
我们在酒吧门口道了别。天空还下着雨,不过比来时小多了。我开摩托车送汀
子回去。因为雨不大,就不用雨衣了。一路上,她把我抱得紧紧的,她的长头发有
一半紧贴在我脖子上,痒痒的,但又很舒服。我说,到我那里看大碟好不好?她拼
命摇着头。
到她居住的那栋楼了。我把车停在楼下,锁好了车。她的宿舍在五楼,我们手
挽着手上楼梯,楼梯里没有灯,黑得很。我趁黑用右手揽着她的腰,她这次并没有
像以前那样说不了。在她的宿舍门口,我们拥抱在一起,紧紧的,我感觉到她在颤
抖着。我闻着她身上少女的芳香,我知道我快要死了。突然,她用力推开我。她说,
很夜了,走吧。我说好吧。说完,我把唇贴在她的唇上,湿润的,不知道这是我们
第几次的吻别了。她的嘴唇发烫得很,吻过后有一种甜味,我感到很幸福。我说,
我们同居好吗?我会对你好的。她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她推了推我说,很夜了,
你走吧,明天我要飞北京,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问什么事?她说,这三个月里要
天天想着我,不能去泡女。我听了忙点头,我把右手举高过头,我说,我发誓……
还没等我说下去,她就用嘴封住我的嘴,只是那么一下,我都快要晕过去了,很快
的我们的嘴巴分开了。她深情地看着我说,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说,明天我送你去
机场。她说,不用了,医院有车送我们去。说完,她像猫一样闪进了屋里,砰的一
声把门关了。
我开着摩托车回去。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街灯像发情的猫的眼睛散发着暧昧
的色彩,演绎着这城市千奇百怪或动人的故事。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只有酒吧门前
的灯还亮着。忽然,我想起了文文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酒吧这地方最适合做爱。
那时我们都喝醉了。那时她和林天还没有确立恋爱关系,我们三个都是好朋友。我
们一起玩的时候,文文看我的眼神是怪怪的。她曾来过我的宿舍听音乐,那天她穿
着漂亮的连衣裙,她说了好多话,走的时候脸上有一抹绯红的云彩。我知道文文对
我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林天说这是他的菜便由他了,我对朋友从来都是两肋插刀的。
雨突然大了起来。我把车开得飞快。到了家,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换上睡
衣,挑了一张田震的碟放起来。顿时,屋里流动着一股暖流。这时,我的脑子告诉
我想做点什么。我有一股创作的冲动,我想写点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动笔了。我
拿出放在抽屉底的稿纸,便构思着如何下笔。我写下的第一行字,是这样的——可
可,我很想念你。我的脑海里浮起可可如花的面容,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当我正要
写下去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谁呢?我开了门。原来是文文,她湿漉漉地
站在门口,我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着。我赶快叫她进来。我给她我的毛巾,她一边
擦着头发一边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谁知道走到半路雨就突然大了起来。
我问她,想我了?
她点了点头。我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我问,你哭了?
她摇了摇头。
我说,为什么不打伞?
她说,我喜欢雨中漫步的感觉,况且雨又不大。
她今天还是穿着那薄薄的白色连衣裙,因为被雨淋湿了,那连衣裙紧紧地贴在
她的身子,她身体的轮廓便很明显地凸现出来。我甚至看到了她那黑色的文胸和三
角裤。我都不好意思再看多一眼。我从衣柜里拿出我的一套睡衣让她换上。她让我
转过身去,并说不准转过头来。那刻,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如一湖
死水,不能乱了方寸。我的血液呵,此刻正沸腾着,但我拼命咬着牙根。我对自己
说,要挺住。过了一会,她便说好了。我终于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这时,她看到了我桌上的稿纸的那行字。
她笑着说,给谁写情信?
我撒谎说,没有,那是我的小说的一个开头。
她说,又开始写啦?
我说,没什么寄托,现在文化站闲得很。
她说,你和林天就是不一样。
我故作轻松地问,你和他为什么分手的?
她说,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怎么变得像我的妈了,那是我的事情。
她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好再问什么了。
我看了看窗外面,雨下得更大了。那路灯,在雨中亮着,远看去,像是隔了一
层薄纱,朦朦胧胧的,有一种令人迷失方向的迷惑色彩。文文坐在我的床上,她翻
着我放在床头上的书。她说她想读我的作品。我从抽屉里拿一些给她看,是去年发
的,那都是些散文或小品文。她看了其中的一篇后说,这些东西写得一般,比不上
你的诗歌和小说。我说,我已经不写诗了,我已经没有写诗歌的激情了,我现在只
写些小说。就在这时,文文问我有没有啤酒。我问她好好的为什么想起喝酒。她说
可以暖暖身子。听她这么一说,我只能去冰箱取啤酒。我知道今晚我和她肯定有故
事,这是注定了的,我逃也逃不掉。我们不需要杯子,就用瓶来喝。我们两人碰了
碰瓶子,她大声地说,干。她仰起脖子,喝得很急。
我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她,有什么想不开?
她故作轻松状耸了耸肩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我说,那就好。
过了一会,她说,我想跳舞,我们一起跳好吗?
她挑了张惠妹的歌放了起来,顿时阿妹那热情奔放的歌声充满了房间。她站了
起来,跟随着音乐节奏手舞足蹈。她跳得很投入,那神情令我怀念起已故的影星玛
丽莲。梦露,说真的,她那风骚劲和玛丽莲。梦露有得比。
她邀我一起跳,我跟着她跳。她闭着眼睛,很陶醉的样子。
张惠妹停止了喊叫。我问她要怎么样的音乐,文文说来点抒情的吧。我换上许
茹芸的歌,那种甜得出汁听多了会得糖尿病的音乐。文文听了连声说还可以。第一
首是《我依然爱你》,她邀请我和她一起跳。这样的音乐只能跳四步,我说跳中四
吧。她把右手伸给我,我用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她的左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腰际。在我的房间里,我是第一次和女孩跳舞,而且是如此的近,
我闻到发自她身上的淡淡的芳香,甚至她的呼吸,我都听得到。我因为激动而显得
有些手忙脚乱,应该说是紧张。
她说,随便一点,舞蹈这东西就是凭感觉。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一起跳舞?
她说,记得,我还踩了你的脚,你痛了也不敢吭声。
我说,那时我们认识不久。
她说,那个什么青年作家培训班,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我这人就是清高,
其他人我都看不上,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我觉得你很有艺术家的气质,怎么说呢,
挺有味的。
我说,有这种对文学的激情是很好的,当时我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了,而且可以
认识女孩子,所以我去了,但我认为参加这样的班对我的创作没有多大的帮助,可
以这么说是受骗上当,被人当作猴子耍了一回,不过能认识你也就够本了。
这时,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的身体靠得更近了,差一点就贴在一起了,
她的高耸的胸顶着我的胸膛,我的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了,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心跳
了。我松开我的左手,就在这时,她整个身体扑在我的身上。我用嘴唇去寻找她的
嘴唇,她转着头躲避,嘴里还不断发出嗯嗯声。我知道她是装的,她是想把主动权
交给我。很快的,我的嘴唇捕捉到她的唇,她不再摇头了。我把她弄到了床上。她
的叫声比我那张老得掉牙的床叫得更厉害。
完了,我们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我想我完了,我把林天曾经的女朋友给干了,
我他妈的不是人。想到林天,我感到有点恶心。我把他穿不了的鞋子给穿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丽,像那美丽的星子,但我什么也读不到,她
的眼睛一片朦胧。
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不说话。我不想欺骗她,因为我心里装着另一个女孩,我要的是汀子那样如
矿泉水般清纯的女孩。
她又说,刚才我问你爱不爱我,这问题是不是太傻了?这个年头谁还相信爱情,
就当我没说过。
我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只是玩了换字眼的把戏,用了喜欢而不用爱。
她说,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什么的,这样最好,大家需要的时候就在一起。
我说,那我们的关系是性伴侣?
她说,随便你怎么说,那只是一种说法,只要我们快乐管她叫什么。
我很惊讶于她的直率和开放。碰上这样的女孩,我算是头一回了。说完,我们
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她人已不在床上。她已经在厨房忙碌个不停。我闻到
了荷包蛋的香味,害得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我穿着拖鞋来到厨房,她正把荷包蛋从锅里铲出来放在碟子上。
她一见我就说,赶快刷牙洗脸,很快就可以吃早餐了。
她那语气与我妈的一模一样。我刷牙的时候,她又说,你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像个狗窝,你好久没煮过饭了吧?那米都有虫了。
你叫我怎么说呢?我都记不得家饭的味道了,上班就吃饭堂的饭,休息就吃盒
饭,现在我见到白色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