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啊?一点都不文明。”
孔萧竹步步紧逼:“巴立卓!你装什么蒜!你是不是自己开车去的?”
巴立卓皮笑肉不笑:“天哪,你一生气我就害怕,这回你又赢了。”
“你少来这套!你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盆里的,你,你这个王八蛋、害人精…
…”
巴立卓抗议:“你就积点德吧,半夜三更的别搅得四邻不安!”
孔萧竹咆哮:“我也不想和你吵,是你逼我非得吵不可!”
巴立卓不再吭声,脱掉衣服进屋躺下。孔萧竹走进来一把掀开被子,“说!
是不是又和那个姓林的鬼混去了?”
巴立卓坚决而烦躁地回答:“望风捕影,胡说八道!”
“告诉你,女人的直觉一直很准的。”
巴立卓身子缩成一团:“孔萧竹,你别闹了。”
孔萧竹去扯他的内裤,嘴里呼出了甜甜的酒气:“谁和你闹,我检查检查。”
巴立卓仰起一双皱着眉头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成心不让他快活的女人。
“你太过份了!你喝酒了?”
“我怎么过份?”孔萧竹又扑上来,“兴你沾花惹草,就不兴我行使职权?”
巴立卓捂住裤头,告饶:“我忙了一整天,太累了。”
孔萧竹张牙舞爪地压了上来,巴立卓只好抱住她,勉强亲了亲,“你喝酒了,
嗯,我们明天好不好?”
孔萧竹猛推他,哽咽了:“今天是我生日,一个人和儿子在酒吧庆祝生日。”
“对不起对不起……”
“少来对付我,你什么时候把我挂在了心上?”
巴立卓嘟囔:“老夫老妻了,不扯没用的。”
“你装什么纯洁,对别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说老了?”
“我是不纯洁,可你温柔过吗?”
孔萧竹擂鼓似的去砸男人的脑袋。巴立卓抱头大叫:“别打我脑袋,全家都
指望这个吃饭呢……”
孔萧竹抹一把眼泪:“我问你,那个姓林的骚货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披星
戴月地找人家。”
“别胡说八道啊,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你还要证据?”孔萧竹怒不可遏:“小龚今天自己回来的,他的车
叫你开走了,这不是证据?”
巴立卓眉头舒展了,脸上竟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心里更有底儿了。“我
不是经常自己开车吗?”
孔萧竹斜睨着男人,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你一定是去了,你一定是去
了。”
巴立卓一把夺过被子:“睡觉!”
孔萧竹恨恨道:“你睡吧,没准我半夜掐死你!”
“随便你。”巴立卓哼了一声,裹了裹被头。
第二天孔萧竹早早送儿子上学去了。巴立卓起得很晚,发现餐桌上有一封信,
显然是孔萧竹写的。信中说——在这个冰冷的家庭里,我的身体,我的心都凉透
了。巴立卓,我想说的是,我恨你!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当年苦苦求婚?是我
叫你失望,还是你厚颜无耻?你自己清楚你的所作所为,你昨天一定去做了亏心
事。你想瞒也瞒不了,和你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年的女人,要是看不透你的花招,
真是白活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折磨我?我是个善良的女
人,我不忍心伤害任何人,包括你巴立卓在内。我的善良,在你眼里难道是软弱
吗?我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这么些年来,我都在想方设法的支持你,支持你出人头地支持你飞黄腾达,
完全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在你看来,我变得庸俗了,变得琐碎了,不温柔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们不可一世的巴氏家族?还有你那个
毫无体恤之心的老妈吗!为了你的事业、儿子、长辈,我样样都要委屈求全,样
样都要操心费力,我怎么能不苍老?我怎么能不烦躁?
是的,过去我们恩爱过,也争吵过。可是前年正月十六的那个夜晚,你恶狠
狠地打了我。从那一刻起,你在我心中就不是个好丈夫,而是一条道貌岸然的恶
狼!你凭什么伤害我?我和你一样是人有真情实感,一样有困惑、有烦恼,你没
有道理动不动就迁怒于我,你之于我的痛苦和我之于你的痛苦是一样的!我之于
你的牵挂和你之于我的牵挂却根本不同!因为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可以选
择你的道路,但你没有权利凌辱我!……
巴立卓将信反复看了三遍,放进皮包里。他的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种从未有
过颓然之感弥漫了他的周身。他呆坐了很久很久,又摸出信来,拿笔在上面批示
道——孔萧竹同志:来信已阅。全文观点明确,具体事例不详,措辞过于偏激,
有牵强附会的嫌疑,不宜于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大局。建议重新思考,再行起草。
可否?谨供参考。
然后是龙飞凤舞的签名和日期。
邮男电女(26)
25、感叹天敌省局追加了农村电话的放号计划,要求松河局在年底之前新增
两万户农话,并从建设资金上给予倾斜,每增加一户补贴两千元。史群非常重视,
找巴立卓等人细细地算了一笔账,如果如数完成任务,不仅有四千万元装备投入
到本地网中来,而且对于拉动收入增长百利无弊。但是农村地广人稀,线路覆盖
很成问题,有没有这么大的需求也很难说。更为重要的是,垫付的资金额度存在
缺口,需要贷款一部分资金。
三个县局报上来的普查报告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不过是原有待装用户的数
目合计而已,这个数字远远低于两万户的目标。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任务吓破了
胆,口口声声穷山僻壤没有多少人用得起电话。许维新私下里嘀咕,大把大把的
银子撒到山沟里去,还不如丢井里去呢,好歹还能听个动静。眼下农话装机收八
百元的初装费,八百元钱对市民来说数目不是很大,可是对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
可是不小的负担。牢骚归牢骚,许维新还是很懂得紧跟中心工作的,起草了业务
发展方案,专程来市局陈述县情乡情风土民情,请求减免任务指数。许维新还断
言说即便设备支撑有保证,至多只能放二千号而已。
史群很不高兴,“照你这么说,三个县也就装个六七千部电话了?我就只能
干瞪眼,等着省局来打我的屁股?”
许维新的自尊心很强,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往往都很敏感,很敏感就容易受到
伤害,领导随便说过的什么话都会叫他坐立不安。许维新忍不住解释,“我们是
半山区,九沟十八岔的村屯,沿路沿河而居,家家户户相隔一里二里的,就像羊
粪蛋似的洒了一路,这线路的工程量也太大了。”
史群的态度依然生硬,“那我不管,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你们县铁定要完
成八千户。”
许维新心有不甘:“交换机怎么办?最远端的村屯离乡镇有二十多公里,超
远距离的电路衰耗接近于绝缘体了。”
史群指了指巴立卓,“你们好好研究研究,天威和龙兴新推出的接入网都很
不错。”
巴立卓连连称是,国产传输交换设备越来越便宜,也越来越漂亮了,大有青
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接入网就是全新的概念,相当于把交换机搬到最前端去。
许维新抱怨说县局学习的机会少之又少,眼界不宽如井底之蛙,不如组织我们外
出看看。
史群表态:“这算什么,我什么时候反对你们好学上进了?”
巴立卓趁热打铁,“长三角地区的农话发展得特别快,我们几个去看看?”
名义上的考察多半是找个理由去玩一趟,史群当然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同意
了。“你们打好腹稿,带着问题去,快去快回。”
巴立卓一行从沈阳直飞上海,刚刚步出接站口,就被两家公司的人马给堵住
了,一拨帅哥一拨美女。男孩这边使劲地挥动手臂,女孩这边高举着接站牌子。
天威科技的小张先行飞抵上海,已恭候多时了,他身后是两个英姿勃发的大
男孩。小张笑嘻嘻地迎上前来和巴立卓握手,接过行李就往停车场走。不想却被
两个女孩挡住了去路,她们是龙兴公司的。其中一个扎马尾巴的女孩过来问候,
声音很悦耳:“巴局长,一路辛苦了。”
巴立卓接过名片,心里好生奇怪,对方怎么会认识他。另一个女孩开口了,
她笑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巴局长,我为你们预定了客房,请跟我们走好
吗?”
许维新插话:“多谢了,我们巴局长已有安排了。”
马尾巴女孩嫣然一笑,“我们东北片区的经理想今晚宴请你们,不知能赏光
否?”
巴立卓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张,“我们临出发时,已经通过电话了。”
酒窝女孩显得格外快活,拖起许维新的皮箱就走。小张飞快地跑了过来,千
般不愿万分难过地叫了一声巴局长。在同样比火都要热情的盛邀之下,巴立卓十
分为难。他不走,许维新等人也不走,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
那两个女孩又折回身来了,青春逼人的面孔上分明挂着怒意。马尾巴白了小
张一眼,“讲点道德好不好?这是我们的客人,你们抢什么抢?”
小张脸红了,面对漂亮的女孩他显然很缺乏经验,声音不太理直气壮:“本
来是我们的客户。”
酒窝女孩抢白道:“有点风度好不好?请不要打搅我们公司的客人!”
巴立卓拉架:“这是何苦呢?天威和龙兴都是我们的朋友,都是民族工业的
骄傲,为了我们几个人撕破脸皮很不该吧?”
小张说:“巴局长,我要是没把你接来,我们办事处主任非批评我不可。”
马尾巴女孩说:“我们要是完不成任务,领导也非骂我们不可。”
巴立卓叹了口气,做出了保持平衡的决定:“这样吧,我们去住天威预定的
宾馆,晚上出席龙兴的酒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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