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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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财神文集-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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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给她写信,告诉她我被那故事感动了,因为我怎么也想象不出
  来李梅她们打扮成大家闺秀是什么样儿,我倒宁可让这位胖妞亲临北
  京来亲自指导一下工作。出乎我的意料,胖妞给我回信了,她从我的
  信中得到了所谓的认同感,据称我是数名来信者中她惟一回过信的,
  这也让我比较有成就感,我们书来信往,慢慢混熟了,我知道她在上
  海,我的家乡,我告诉她我也是上海人,同是老乡,我们两眼泪汪汪
  了一把,感觉真亲切。再后来,李梅去了深圳,笑眉傍了小款,我在
  一周之内失去了两位可以倾诉心声的挚友,感觉非常难过,就拼命上
  网。某夜在聊天室里我见到了胖妞,就告诉她我比较苦闷,或者空虚
  之类的话,然后说我想她,她没什么反应,我又接着说我爱她,让我
  比较吃惊的是,她竟然说她也爱我,我惊了。那夜,当我打了很大的
  红字说我想你我爱你的时候,真的是非常希望遭到她的痛斥和拒绝,
  然后带着更加伤痛的心情去喝顿酒痛哭一场,大破大立一把,可是我
  这个愿望落空了,紫红色的爱情带着一丝残酷的嘲笑来到了我的身旁,
  用一根紫红色的麻绳把我捆绑。当胖妞甜美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端的
  时候,我心情舒畅,下意识地认为她治疗了我内心的创伤,那一刻,
  久违了的纯情又回到我身上,我嗫嚅着说出了许多肉麻的情话,结束
  了一小时的对话,当放下听筒时,我微笑,镜中我的那张老脸象花骨
  朵儿一样尽情绽放。
  最后一次给笑眉打电话,她正在陪她的新老公逛世都百货,我问
  她是否真的要结婚了,她竟然没头没脑地说:“你丫以后别给我打电
  话了!”我被臊了个正着,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骂“婊子无情”。
  那天,在我沙发上枯坐了一下午,想搞清楚我到底爱的是笑眉还
  是胖妞或者其他什么人,到最后也没想干净,我觉得我最爱的人还是
  我自己,应该让自己玩的爽一些,我猛折了一瓶燕京啤酒之后,给胖
  妞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回上海,是为了爱情,伟大的爱情。听得
  出来,她虽然惊喜,但是似乎对这段感情不太有信心,我告诉她,我
  能放弃北京的一切回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对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更
  有信心,这话从我口中脱出来的时候,音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恬静,
  而且坚定,当时我脑海里的场景是这样的:从虹桥机场出来,天空湛
  蓝无垠,西服革履、意气风发的我大踏步迈向前方,前方有我期盼已
  久的姑娘,在彼此发现之后,我们飞快地跑向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
  热烈拥抱,然后接吻,或者做些其他什么事。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
  愿的想法,我回到上海的时候,烈日炎炎,我没法穿得西服革履,而
  且她要上班,不能来接我,我臊眉搭眼打了部车回家,还为了绕路的
  问题和司机大吵,在这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上海话已经说不太利索
  了,于是我变回北京腔痛骂丫的,最终也没给他那七块钱。放下行李
  我直接去找胖妞,在她公司的写字楼下等她,那时候,我心中默默祈
  祷,请求老天赐予我一位美丽的姑娘,这个愿望实现了,当胖妞出现
  在电梯口时,我眼中一亮,这是位挺飒的姑娘,心满意足的我顿时拉
  起她的手荡马路去了,一路上风和日丽,景色怡人,心情舒畅。就这
  样,我又恋爱了,和一位有文化的好姑娘。
  一周左右,我在上海安顿下来,到一个网络文学的网站当美术编
  辑,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健康清新,
  充满阳光,办公室里充满绿色和笑声,起初的感觉非常好,只是有点
  不太习惯,因为我已经忘了如何去和上海人打交道。不久以后,一位
  同事竟然问我为什么那么忧郁。天啊,忧郁?胖妞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她大概以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有时我会讲些北京的故事给她听,她
  也不太相信,毕竟那种灰色的生活离她很远,她倒宁可和我聊些文学
  和艺术之类的东西,可你要知道,我是个没怎么念过书的人,总不能
  老是把李布斯金挂在嘴上吧?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少笑,倒不是
  因为不开心,只是她的那种幽默感我不太能接受,而当我说笑话,或
  者耍贫嘴的时候,她也不笑,估计她是听不太懂。虽说如此,我们的
  关系还算是融洽,每次约会完毕回到家的时候,我都提醒自己,这也
  许是个可以结婚的女孩儿,我总不能娶一个像笑眉那样的女人回家吧,
  那样的话,我爸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日子久了,我给胖妞的电话越来越少,从每天见面变成每周见面,
  最后甚至每两周都不见面。独自在家的时候,我想念笑眉的时候竟然
  还多一些。不管品性好坏,和笑眉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充满笑声的。
  某夜,我放着那首《三万英尺》,翻出以前写的一个叫本命年之
  夏的段子来看,想从里面回忆一下笑眉的影子,可没看几句就感觉不
  对,对我来说,她已经是过客了,我思念她也只是因为我对现在的生
  活和感情心存不满,世事有得有失,总不能每件好事都归了我吧,那
  天晚上,给北京的哥们儿打电话时,我告诉他我现在特幸福,他说我
  言不由衷,我没有反驳。他问我后不后悔回上海,我说我后悔的快要
  死掉,他让我回去,我说我又有点舍不得上海,“是为了女人?”我
  说不是,我只是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才规律起来的健康生活。这种矛盾
  心情让我有点无所适从,踉踉跄跄间颇有些邯郸学步的劲头儿。哥们
  儿让我回北京去散散心,我便请了一周的假,只身上路。
  在北京玩得其实不算太爽,只见了他们一次,还没喝痛快。东直
  门的酒变淡了,怎么喝都喝不高,既然喝不高我就没法说真心话,我
  清醒理智地诉说着在上海的一些见闻,但对我和胖妞的感情问题只字
  不提,我知道,只要一说就肯定没好话,如果那样,兄弟们会嘲笑我
  的。夜里,风凉,从小馆子里走出来,我仔细去端详那个我在上海魂
  牵梦绕过的招牌——三巴汤,却怎么也看不出它哪儿有值得我每夜思
  念到哭泣的地方。吃完饭去隆博唱歌,白胖子喝的有点高,睡得迷迷
  糊糊,想和他聊,却怎么也叫不醒,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思考着,比
  较着,两个城市之于我的意义,当喇叭里响起北京一夜的伴奏曲时,
  我却找不到当初那种豪气干云的感觉了,有气没力地哼了几句就戛然
  而止。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北京抛弃了,或者说,是我把北京抛弃
  了?这里的一切,和我概念中的北京大相径庭。
  第二天,收拾了行李,坐火车去天津,帮哥们儿办件事。还算顺
  利,一下午就齐了活儿,晚上,他拽我去歌厅,本欲推却,后来实在
  是耐不住客气,便随着去了。那晚,我认识了一个眼睛极其之大的小
  姐,几罐啤酒下肚,我使劲套瓷,她也特友好,我们互相给对方讲鬼
  故事听。当她用天津话讲黄鼠狼变成小老太婆的时候,我大笑,以前
  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儿的表情,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尖着嗓子学黄
  鼠狼说话,还不许我看,故事讲完了,她问我为什么不害怕,一脸失
  望。我也讲故事给她听,以前上网碰到过的那些怪事,她听得毛骨悚
  然,说等会儿不敢回家了,我说没关系,我送你。凌晨一点,从歌厅
  出来,寒风凛冽,她拽着我去吃烤羊肉串,她请客,交换条件是我送
  她回家。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在下车时,我吻了她一下,她竟
  然很腼腆地眯起眼睛笑,我以前接触的小姐不少,真纯和假纯我应该
  是能分辨出来的,她能笑成这样,如果不是刚出道,就是一老炮。
  在回去的路上,我思忖了半天,我觉得她应该是刚刚出道。我不
  能放过这个好机会,第二天一起床就给她打电话,约着去搓饭,险遭
  拒绝,后来我答应买瓶香水送她,才勉强答应了。下午四点,在吉利
  大厦的门口,又见到了一身黑色劲装的她。她不肯把手给我牵着,说
  怕家里人看见,我们就像革命同志一样在街上乱转、猛吃,入夜以后,
  一起去的厅,把傍晚时积攒的能量统统释放,在整个约会过程中,我
  几乎没说过话,都是她说,我在一边不停地大笑。她很健谈,从风土
  人情侃到名胜古迹,从风味小吃聊到工作心情,天津话听上去很怪异,
  是在第三音和第四音上徘徊着,然后一绕,就这么一绕,便显露出许
  多妖媚来。到后来,她的嗓子有点哑,要回家了,我们在海河边告别,
  我说谢谢你给了我如此美好的一个夜晚,她又眯着眼睛笑,“别说好
  听的,又想占我便宜了吧?”我很认真地摇头否认,我告诉她,我明
  天要回上海了,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我,她不吃惊,安慰
  我说“相见是缘,能这么一起溜溜弯、谈谈心就算不错了。”分手时,
  我把她揽到怀里紧紧拥抱,吻她的额,柔声说:“我爱你”,她的表
  情很投入,眨巴着纯情依旧的大眼睛爱怜地看我,但我知道她是肯定
  不会信我那句话的,别说她,连我自己也不太信。看着她坐上车飞驰
  而去,我孤零零地矗立在天津街头长吁短叹。为了使自己能充分享受
  这份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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