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被骂的不敢再说话,天顺帝气得不轻,却也知道这样发怒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此时将明云裳召回显然是不合时宜了,若是千赫草原的动乱未平,那么也引兵入关的话,那么整个苍澜王朝必会乱成一团。
天顺帝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微微眯着眼睛道:“传令谨夜风,让他从宿州大营再调两万人马,务必要将千赫草原给朕平定!”
“微臣遵诣!”兵部尚书应了一声,然后大步退了下去。
天顺帝想到朝中如此凌乱的局面,京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劫难,他知道平平定这些麻烦,归根到底都需样一样东西,那就是银子,可是国库如此空虚,这仗要如何打下去?这乱要如何平定?这灾要如何才能赈得了?
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兰陵王世子前日在罗浮山下遇到伏击,伤得不轻,这是他连夜命人写的折子,皇上要不要看看?”
天顺帝的眼里怒气更浓道:“反了,反了,全都反了,前日京中出事,郁梦离竟也被人刺杀,那人也太猖狂了吧!”
张公公不敢说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在天顺帝听来只怕都是错。
天顺帝却觉得有些累了,他轻轻揉了揉额头道:“都给朕滚下去!”
张公公掉头就走,天顺帝却又道:“把折子留下。”
张公公忙将折子放在天顺帝的案上,天顺帝打开来看了一眼,然后动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自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麻烦。
天顺帝正在那里发愁,皇后却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行过礼后轻声道:“臣妾听闻皇上早膳中膳都还没有用,所以就亲手做几个菜,皇上来尝尝。”
天顺帝看了皇后一眼,却并没有说话,皇上却已打开了食盒,里面放着几个精致的小菜,都是天顺帝平日里爱吃的。
天顺帝的心里一暖,当下淡淡地道:“没闻到菜香尚不觉得饿,这会闻到了菜香,朕倒觉得真是饿了。”
“张德全失职了,竟饿到了皇上。”皇后微愠道。
天顺帝缓缓地道:“不关张德全的事情,他今日里也还没吃上早膳,这会又去办差了。”
皇后为天顺帝布好了筷子,伺服他用了一些饭菜,饭菜的味道倒极合天顺帝的胃口,他也饿得厉害,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他平日里锦衣玉食,极少会吃这么多的饭菜。
皇后看到案上的折子,她的眸光幽深,却浅笑着替天顺帝收好,天顺帝却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皇后的举动,他看着皇后道:“皇后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臣妾哪里懂得国家大事。”皇后淡淡地道。
“朝中大臣也没有人能为朕解忧。”天顺帝轻叹道:“皇后一向聪慧,不如给朕一点意见吧,不管你说的是对是错,朕都不治你的罪。”
皇后微笑道:“臣妾并不懂国家大事,也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昨日的事情实在是怕人,皇上应该从严查之,否则日后只怕会有更大的祸事。”
天顺帝微笑道:“皇后和朕想到一起去了。”
皇后笑的无比优雅,又不着痕迹地道:“再过几日便是太皇太后的生辰,虽然如今京中局势甚乱,但是孝道也重要,太皇太后年岁已长,如今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了,臣妾昨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还问起皇上了,说好长一段日子没见到皇上了。”
天顺帝又想起上次太皇太后参和兰陵王的事情,心情又变坏了不少,他冷着脸道:“生辰是不可少,而今国库空虚,就一切从简办好了!”
皇后轻声道:“如今凤印在太后那里,银钱的用度皇上还是跟太后商量一下。”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是在想要回凤印吗?”
“凤印在太后那里比在臣妾这里更合适。”皇后微笑着道:“臣妾如今没有那些锁碎的事情倒轻松了不少,能更好的伺候皇上。”
天顺帝见她眉心的痣鲜艳无比,只是此时他并没有那些心思,只淡淡地道:“你最好安分一点,若没有其它的事情便退下吧!”
皇后端庄无比地道:“是,臣妾告退。”
天顺帝对于她的识大体倒十分喜欢,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皇后的话倒勾起了他更多的心思,如今国库里连给太皇太后办寿的银子都不丰足,再办其它的事情只怕就更不丰余了。他想到了千赫草原的战事,北方的灾情,如今京中百姓的安抚,这些事情件件都和银子挂上了钩。
天顺帝原本想派人查清今年的收成之后再征税,可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觉得不管今年的收成如何,税是一定要征的,否则只怕今年年节宫里用的银钱都没有了。朝中有困难,百姓自然要和朝庭一起度过。至于从老百姓那里多征的税银,等度过这个难关时,再减免一些斌税便是。
他这般一想,心里倒安了不少,他微一沉呤,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的眸子里便有了三分寒意,他的眸光转了一圈之后缓缓地道:“去把容景遇给朕叫来!”
当日下午,天顺帝便传了圣诣,命容景遇制定一套新的征税方案,并由他去摧缴。
郁梦离和明云裳听到这个消息时对视了一眼,明云裳轻声道:“阿离,这件事情你又猜对了,我觉得你以后要是不做兰陵王世子了,可以在街边摆摊给人算命。”
郁梦离失笑道:“我也许能看透朝中的格局,但是却看不透寻常百姓的命。”
明云裳轻轻一笑,眼里却有些无奈地道:“你说容景遇去征税能征出什么名堂来吗?”
“这件事情本是容景遇想出来的。”郁梦离淡淡地道:“他自然知道这是件什么样的差事,天顺帝能让容景遇去执行,却不能阻止容景遇做其它的手脚。”
明云裳的眉头微皱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借机生事?”
“他生事也是生天顺帝的事情,和我们并无干系。”郁梦离微笑道:“而今我们要做的也不过是看戏就好,由得他们去斗个你死我活。”
“那兰陵王那边吗?”明云裳又问道。
郁梦离缓缓地道:“宇文乾昨日送来消息说,天顺帝要把这一次京中巨变的事情全算在他的身上,如今宇文乾也在为这件事情头痛。兰陵王做事也极为小心的,又岂会让宇文乾抓倒他的把柄。”
“那宇文乾岂不是有麻烦?”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淡淡地道:“这事天顺帝并没有限定期限。”
明云裳会意,当上嘴角微微一扬,郁北敲门而进道:“世子,又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呢?”郁梦离皱着眉头问道。
郁北答道:“今日一早,皇上就下命撤查几日前京城被哑军袭击之事,他认定那个袭击京城的人必定是有同伙,已经抓了数位朝庭大臣,如今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郁梦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依低骂道:“这个狗皇帝!”
明云裳骂完之后又问道:“都是哪几个朝庭大臣?”
“户部侍郎张庭鲸,兵部参议莫清延,参议院参议郎许少卿……”郁北一口气说了六七个朝庭大臣的名字。
郁梦离的眸光微深后道:“这些人是不是上次为兰陵王请命之人?”
“大部分都是。”郁北答道。
郁梦离淡淡地道:“看来皇上要大刀阔斧对付兰陵王了,如今倒热闹了,只是他一下子动了这么多的朝臣,太性急了些,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你还有心思为他的事情操心?”明云裳打趣的问道。
郁梦离靠在椅子上道:“我自不会为他的事情操心,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也得早做准备,只怕不用多久京中还会有其它的变故。”
明云裳也想到了一些,眸光顿时也深了一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肚子,她如今的身体是经不起那些折腾,而郁梦离如今也受了伤,这段时间刚在兰陵王府里养伤,刚好避开那些风浪。
如两人所料,这几日京中风云四起,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唯恐天顺帝将那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兰陵王自也不会坐在那里等死,他独自一人上朝为那些被关的大臣求情。
因为他的求情,天顺帝指出他和那些大臣便是同党,要将他一并治罪,兰陵王朗声道:“皇上要治微臣的罪微臣却不服,这些年来,微臣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私心。这些大臣,个个都是朝之栋梁,又岂会是叛党?当年先帝在世时,曾担心皇上行事过于武断,特赐微臣辅佐皇上!若皇上行事有偏颇之时,微臣可以指证!”
他的话一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和一封书信,那封信已极为陈旧,上面的纸张早已变黄,墨迹也有些淡了,可是天顺帝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先帝的笔迹。
天顺帝纵然是一国之君,却也不能无视先帝的意思,当下恨得牙痒痒,兰陵王看着天顺帝道:“微臣冒死求皇上,恳请皇上以江山大局为重,放了这些大臣!”
天顺帝想了很多种兰陵王来求情的方式,却没有料到兰陵王的手里竟还有这等东西,而此时兰陵王当着朝中大臣的面拿出来先帝的东西来,在这个极重孝道的朝代,兰陵王这一手无异于在拿先帝压天顺帝,天顺帝一时间也难以反驳于他,只是心里终不甘心。
他看着兰陵王道:“王叔当真是好心机!”
“不敢!”兰陵王跪在地上道:“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若是此时大动牢狱,只怕会伤及国本!”
他的话一说完,朝中倒有多数大臣也跪了下去,这一次倒不是因为他们站在兰陵王这一边,而是怕天顺帝也寻他们的错处。
天顺帝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气得不轻,原本他打着叛党的名号逮人,想借此机会将兰陵王的人马一并铲除,没料到兰陵王竟拿先帝写的书信来压他。
天顺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朝臣后道:“王叔当真是一个极难得贤臣,只是王叔所做的一切就一定是对的吗?”
兰陵王看着天顺帝道:“回皇上的话,是非对错,公道自在人心,皇上若是觉得微臣有错,也是叛党的话,大可以将微臣也一并斩了!”
“王爷是朝中的功臣,对朝庭尽忠职守,若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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