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心里也恼怒得紧,容景遇这个浑蛋,绝对被天遣,这一次设下了这样的毒计来擒她地,却害得玫瑰无端受牵连,也不知道玫瑰有没有事。
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在胸前将双掌合十,暗暗祈祷佛祖保佑玫瑰平安无事,否则她这一生都难以安宁。只是她平日里不信鬼神,此番祈求佛祖保佑,只怕佛祖未必听得进去她的话。
明云裳的心里又升起了几分挫败的感觉,她这一生但凡和倒霉有关的事情,必定会和容景遇有关。
她咬了咬牙,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披上了放在凳子上的雪色披风,她将门打开之后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屋外便是悬崖,那巨大的寒见袭来,险些便将她卷入崖中,她一把抓住木门才得已稳住身体,才免于被狂风吹下山。
明云裳咽了一口口水,顿时明白容景遇为何那么放心的离开,那是因为他知道依她如今天的身手,是不可能离开那里的。
她重重地咬了咬牙,若是她没有身孕的话,这样的山崖也许还能放手一搏,可是如今却……
明云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极快的转身回到了木屋,再将门狠狠地关上。
她独自一人在木屋里坐到日暮时分,她最初心里还有几分焦躁,还有些担心郁梦离知道她被人掳走后会万般担心,可是到后来,她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了。因为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做响,浑身无力。
她身怀有孕,饿的也比平时快些,她早膳只吃了两个包子,这番饿上一整天她受得了,腹中的宝宝只怕也受不了。
她心里暗骂容景遇狠毒,他一心想置她于死地,此时根本就不用动手,只需把她丢在这里饿上个三五日,她只怕也得一命归西。想到此处,她倒也有些恼自己,早知道这样的话方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惹恼容景遇了。
只是容景遇若是存心想要取她的性命,那么她是否惹恼他也并不重要。
明云裳觉得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便四处寻找屋子里是否有食物,只是她将屋子找了一圈,却连一粒米也没有找出来。看得出来,平日里容景遇极少来这里。而她方才出去看了一眼,更知道这个地方就在山谷之中,四处荒无人烟,她就算是呼救只怕也没有人能听得见。
明云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她正在沮丧之际,忽听得门外传来了声轻响,紧接着寒风吹来,容景遇一身清冷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只洗净野兔,兔子是生的。
明云裳看了容景遇一眼,然后赞道:“容太傅当真是侠骨仁心!”
容景遇的眉毛掀了一下道:“怎么,你以为我要把你饿死在这里吗?等等,饿死你好像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他的话是这样说,却把兔子扔给了明云裳。
明云裳反问道:“你是想让我下厨吗?”
“废话!”容景遇冷着脸道:“难不成还要让我来做不成?”
明云裳憋了一肚子的气,原本见他拎着兔子回来的欢喜已全部淡去,她在某些事情上很聪明,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却又很笨,比如说女红,比如说厨艺,她嫁给郁梦离这么长的时候,虽然一直立誓要做一个贤妻良母,但是她发现她真的不是那块料。
她曾试过为郁梦离炒菜做饭,只是她的手艺大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郁梦离可以欢喜的把她做的饭菜吃下去,可是她自己却觉得难以下咽,最后只得让碧瑶代为操刀。
“也许容太傅的手艺会比我好。”明云裳想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比较折衷的话来。
容景遇皮笑肉不笑地道:“兔子只有一只,做与不做你自己决定,后果是做你就有吃的,不做就饿肚子。”他之所以这么晚回来,是去抓兔子,抓兔子对他而言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剥兔子皮和洗兔子对他而言就是一大考验,只是他的洁癖极重,又不愿意将那只兔子弄回木屋污了那里的地。好在他运气不错,正在为难之际,遇到了一个猎人,他让那个猎人帮他把兔子弄干净的。
明云裳觉得容景遇说这句话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无赖,倒打破了他在她心目中伪善的样子,在她看来,他这副无赖的样子要比他伪善的样子可爱三分。
她也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容太傅如此信得过我,那我就要试试了,若是做得不好吃,还请容太傅包涵。”
“好说,好说。”容景遇淡淡地道,却从后背的包袱里掏出几个干净而又整齐的木制盒子,盒子打开,里面竟满是各色调料,调料之齐,不比她在王府里厨房里的少。
明云裳看着他变戏法一样的变出那么多的东西,却见他在取出那些东西的时候,手指上没有沾到一星半点。
明云裳虽然不知道他将她掳来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如今肚子第一,其它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情去想,就算是想,她知道她也改变不了她现在的处境。
明云裳没有再说话,而是取过那些调料往上洗净的兔子身上一顿乱抹,很快那只兔子便被抹的面目全非,她想了想,也实不知道那些调料的比例,当下银牙一咬,便用棍子将兔子穿了起来,然后放到灶上去烤。
容景遇看到她笨手笨脚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也不干涉,由得她去摆弄。
很快屋子里便传来了肉的香味,容景遇闻到那阵香味,顿时心神有些恍惚,这样的生活,曾是他想要的,而今却已离他越来越远。
他看着手忙脚乱的明云裳,他的嘴角边不自觉的泛起了一抹笑意,却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里又有了一分凄然。
兔肉的香味飘起来的时候,明云裳更觉得饿了,她极没有形象的开始大口咽着口水,好不容易挨到那只兔子熟了的时候,她极不客气的一把扯下兔子的大腿,然后大口啃了起来,只是那只兔子刚烤好,还热得紧,她这一口又咬得有些大,她顿时被烫得哇哇大叫,却又舍不得把免肉吐出来。
容景遇平日里见她素来淡定从容,何曾看到她这副模样,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明云裳听到他的笑声瞪了他一眼,他掀了一下眉毛,然后递给了她一个水杯,她极不客气的将那水杯里的水一口饮尽。
容景遇看到她把水喝尽之后才想起那个杯子是他的,他方才还喝了一口,他以前最是讨厌别人碰他的任何东西,可是此时看到她喝下他喝剩的半杯水时,心里不知为何竟还有几分欢喜。
只是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时,顿时明白那杯水从何而来,她顿时恶心了一把。
容景遇看到她的表情时,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明云裳不再理他,继续和兔肉奋,只是她有方才的经验,再吃的时候就小心了很多,她的调料虽然被抹的很乱,但是味道居然还可以,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上不少。再加上她也饿得厉害,一口气吃掉大半只兔子。
她吃饱之后很不客气的打了一个饱嗝,把容景遇看的直皱眉头。
她摸了摸肚子后问道:“容太傅不吃一点吗?”
容景遇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然后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把脸上的脏污给擦尽。
他的动作温柔中透着爱怜,让明云裳一时间难以适应,当下欲抢帕子自己擦,她那只沾满油污的手便摸上了容景遇的手。
容景遇的心里顿时一阵恶心,他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又没有动,只是冷着眼看着明云裳。
明云裳识趣的把手抽回来道:“多谢!”她直接忽略他手上几个乌黑的指印。
容景遇的脸色有些难看,明云裳觉得此时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当即讪讪一笑便用水将手洗了洗,然后走回了她的小床边。
容景遇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出门去抓了一把雪去洗那几个乌黑的指印,他洗的极为小心,直洗得他的手上没有半点印痕这才回来。
明云裳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的手上被他自己洗的一片通红,她心里暗暗好笑,却又觉得容景遇的思维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天色暗黑,她也有些倦了,便在小床上躺了下来,容景遇走过来在床畔坐下,然后开始解外衣的扣子。
明云裳心里警玲大作,她轻声问道:“容太傅莫不是想与我同榻而眠?”
“这里只有一张床。”容景遇淡淡地陈述事实。
明云裳轻笑道:“依着容太傅的武功,要离开这里,寻一个干净而又人舒适的住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难。”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我想和你睡。”
容景遇这一句简短的话颇有秦解语之风,也有战天南的无赖,却把明云裳吓得不轻,她微笑道:“我是阿离的女人,我身上很脏。”说罢,她亮了亮她还没有洗得很干净的爪子。
容景遇看了一眼她的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淡淡地道:“那就去洗干净吧!”
明云裳自然不会听他的话,她敢打赌他绝对不会拉着她的手去替她洗干净,更是碰也不会碰一下。
四目相对,一双冷冽,一双淡然。
容景遇轻哼了一声,明云裳却又道:“我懒得紧,但是容太傅身上的衣服这么白,我真的怕把容太傅的衣服弄脏。”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而是伸手摸上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的手由于刚用雪水洗净,纵然隔了几层衣服,明云裳依旧觉得寒气逼人。她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天晚上她被人突然摸肚子的事情,她咬着牙道:“原来那天晚上是你!”
同样清冷的气息,让她更加的相信。她想到那天晚上被人突然摸肚子的感觉,至今都寒毛倒竖。
容景遇淡淡地道:“哪天晚上?”
明云裳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再说话。
容景遇看着她道:“你难道没有觉得我们这般在一起,真的很像一对夫妻。”
“就算是像夫妻,也应该是一对怨偶。”明云裳咬着牙道。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他缓缓地道:“只要是夫妻就成,管他是不是怨偶!”
明云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又轻声道:“若是素素还在的话,我想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了。”
明云裳早前也听说过容景遇的事情,她以前对于素素的事情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