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郁梦离的眸子里也有了一分柔和,他轻声道:“裳裳……”
明云裳抬眸道:“睬死容景遇那个狗娘养的,我和他有个毛线的关系,不管这次谁输谁赢,我也只是你的妻子,让那混蛋滚一边去。”
郁梦离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眸光无比柔和。
明云裳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道:“阿离,这一生一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郁梦离轻轻松点了点头,月华照在两人的身上,由于两人靠得太近,叠成了一个影子。
就在离两人不远的巨石后,一人白衣如雪地站在那里,他单手负在身后,巨石的影子将他全身覆盖在下,他眸子里有一抹难言的恨和怒,他没有惊扰两人,而是极快地抽身奔了出去,他轻功卓绝,没有留下一丝声响。
容景遇穿过密林,轻轻跃过城墙,身子缓缓地停在了城外一处小溪边,他拘了一捧水洗了把脸,抹掉了一身的狼狈。
对于画的猜想,他和郁梦离猜得差不多,他的心里顿时觉得极度的不痛快,只是却也只能不痛快而已。他还记得他展开素素那副画时的心情,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郁梦离很厉害,猜中了他的心思,他对素素,的确只记得两人之间的事情,却没有记住他的样子,他也的确想忘记她。
而郁梦离送给他的那副画,却硬生生把他心中已经消失的记忆全部勾了起来,以前脑中的那个不知道模样的女子便成了那副画,画中的女子又仿佛活了一般,从画中婷婷走了出来,走过他记忆中的每一个场景,走得他心烦意乱。
容景遇长叹了一口气,却又对着溪水冷冷一笑,记得的和忘记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记得起素素的样子对他而言终是一件好事。
以前他总觉得他要忘记她,可是脑中却没有她的样子,只有和她有关的事,而今又记得了,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好事,他终于有东西可忘记了。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眼睑遮下了俗世的风景,看到的却是梦中的情景,又或者说是曾经的往事,那个姿容无双的女子不知怎的反而再也走不进他的内心。
逝去的终将是逝去的。
容景遇睁开眼睛,眼里已满是淡然,那些让他痛苦了多年的往事,在这一刻似乎淡了不少,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溪水道:“郁梦离,你这一次死定了!”
郁梦离在他离开山坡的时候,眼睛微微瞟了一眼他离开的地方,纵然他的武功卓绝,也轻手轻脚的离开,但是他还是听到了淡淡的风声。武功到他如今的境界,往往能听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嘲弄,容景遇今夜就守在谨府之外,他带着明云裳出来的时候容景遇便跟了过来。
他轻轻低下头吻上了明云裳的发,然后柔声道:“裳裳,我们该回去了。”
明云裳抬眸,郁梦离轻声道:“容景遇走了。”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没有郁梦离那样卓绝的武功,但是却有极为敏锐的感知,再则她栽在容景遇的手上几回,对于他出现的感觉也极为敏感。
她看着郁梦离道:“有容景遇这个对手实在是可怕又有趣。”
郁梦离轻轻吻上了她的眼睛,她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夜色渐深,清风暗绕,两具身体靠得更加紧了些。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一个月后祭典的事情终于完全确定了下来,这一次的庆典由礼部全权负责安排一应物品,由兵部负责安危。
明云裳是六部之首,礼部和兵部在安排所有的事情时都要向明云裳询问意见,她已做了一年多的左相加首辅,对于朝中大事都已知晓的七七八八,但是对于那么锁碎的礼节还是听得一头的包,她打发走了礼部尚书之后,兵部侍郎又进来询问那天的防守问题。
明云裳知道兵部侍郎宁远是郁梦离的人,只是此次要如何安排这些侍卫倒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她沉思半晌之后终是道:“圣上祭典是极为隆重的事情,如今国内不算太平,万事要小心,再加上之前京中曾出现过暴乱的事情,这一次一定要加派人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宁远应了一声后道:“谨相说得甚是。”
明云裳却又道:“本相是文官,对于排后布阵之事远不如你们在行,这件事情你要多用些心思。”
宁远恭敬地道:“谨相大可放心,下官必会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是布防的图纸,请谨相过目。”
明云裳将图纸接过来看了一眼,却见上面标注了整个祭坛的布局,那里四处都是地严守的禁卫军,而且调集了双倍的兵马,轮值的空隙几乎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对天顺帝动手实在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明云裳想起之前郁梦离对她说的话:“你只管做好你做首辅应该做的事情,其它的事情由我来安排,你不必插手过多。”
明云裳是知道郁梦离的意思,这一次刺杀天顺帝的事情必须要极为小心,她要做的也不过就是安守本份,成和败对她影响甚大,只是在她的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容景遇素来狡诈,这一次的事情他必然也有其它的安排。
明云裳大致知道郁梦离的计划,她觉得他的计划是谨慎而又妥贴的,但是容景遇只怕会有其它的计划。
她看了看宁远的布防,她觉得那也甚是妥贴,那样安排没有什么漏洞,若要在这样的兵力下杀了天顺帝,唯有用强,可是放眼整个京城,她又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里有那样的兵力,可以将守卫攻破。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她顿时大惊。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 第三十二章
祭坛明云裳并没有去过,根据那张图纸她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巨大的圆锥形的台子,四周有四个阶梯,从那些阶梯一阶阶向上延伸,足有现代的五层楼那么高。
修这样的阶梯寓意是通达上天,将皇帝在人间所受的一切向上天汇报。
而这样的一个突出来的建筑,若是出现任何异常在上面的皇帝是不可能及时跑下来,就算天顺帝如今身强体壮,要从上面跑下来也得要一点时间。
而若是有人就在那个时候发动攻击,天顺帝根本无从躲避。
明云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以前觉得古代的人也许没有现代人聪明,但是当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明显发现她想错了,古人的智慧无法估量,比如说之前将山顶炸成平地的红衣大炮。
那样的一个建筑,天顺帝若是在上面,一炮轰来他肯定得真的上天。
明云裳轻轻咬了一下唇,突然更加明白郁梦离的意思了,不管她在祭坛那边如何处置,容景遇都会有其它的布置。不管容景遇是否能得手,她都可以扮演一个爱国爱君主的角色,成和败,对她而言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如果硬说有影响的话,那也是天顺帝死后,容景遇对两人所产生的危胁。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郁梦离从来都不是蠢的,不会让她去做那样的蠢事,也不会让他们陷入被动之中。所以这一次的较量,说是要杀天顺帝,只怕这两人没有一人会真正对天顺帝下杀手,因为两人都还想借天顺帝的手去对会对方。而这些容景遇想必也能看透,也能猜得到郁梦离的几分心思。这一局他们到底要如何玩下去?
明云裳陷入了深思之中,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
她看了宁远一眼道:“把这里的布置再加严一倍。”她指着某个点对宁远道。
宁远愣了一下后道:“谨相,这里的兵马已经不少了。”
“我知道。”明云裳缓缓地道:“但是还是不够,皇上的安危重于天,不允许有一点点的意外存在,你知道吗?”
宁远见她眸光幽深,表情凝重,当下只得应道:“谨遵谨相的意思。”
明云裳轻轻点头后又道:“光做这边的保护还是不够的,万一有人想在路上生事怎么办?”
“回谨相的话,所有的一切已经布置妥当。”宁远答道:“来回的路上都有重兵把守。”
“这些也还不够。”明云裳吩咐道:“到祭典的那一天,你再派出一些人马扮做寻常百姓的样子,然后散在四周,察看是否有异常,若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就要立即下手排除,容不得一点点意外。”
宁远听到她的话眸光深了一些后道:“谨相交待的这些甚好,只是会不会太谨慎了些?毕竟这里是在京城,四周都有重兵,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明云裳看着他道:“做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大意,再则这件事情牵涉甚多。京城里是有重兵把守,但是祭坛那里却离京有几十里路,大军想要赶过去支援只怕一切都晚了。而这两年来先有哑军冲入京城,后以难民涌进京城,一点都大意不得。”
宁远应了一声后道:“谨相教训的是,下官这便去按谨相要求的去做。”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宁远却又笑道:“谨相方才说自己不懂得排兵布阵,可是做出来的安排却不亚于深谙兵法的兵家。”
明云裳只把他的话当做是迎逢拍马的话罢了,当下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宁远走后,明云裳又将那张布防图细细地看了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她以前曾见容景遇布过局,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明,而且都绵绵密密,一环扣一环连环杀机。以前若不是有郁梦离在旁相帮,她只怕都死在容景遇的手上了。
而这一次的事情若她是容景遇,又会做出怎样的安排?
明云裳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眸光更加的深沉了。
红衣大炮上次因为郁梦心的失误,被容景遇将错就错的送给了天顺帝,但是这种炮有了一枚,就能有第二枚。想来容景遇想要的也不是天顺帝的死,天顺帝做为皇帝虽然不错,也有帝王之术,但是容景遇显然没太将天顺帝放在眼里,毕竟以前容景遇在天顺帝的手下不声不响的安排了很多的事情,而天顺帝一直没有察觉,这一切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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