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哪里能听得这样的话,就要回头张口骂出,但见了太真的真颜,立刻嘴张的未能合回,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响哎呀一声跳下马来,整整衣冠对太真一揖到地说道:“这位小娘子,可是谁家之人,小王李瑁这厢有礼了。”
“娘子,还不回车去!”李扬怕冲撞了这寿王,又要惹些麻烦,随即说道,“寿王请莫要怪她,她是下官的内人。”
太真对李扬眨眨眼,不依不饶的瞪了李瑁一眼,将车帘放下。
李瑁见佳人躲了去,心中就如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难受,听李扬说那佳人却是他的妻妾,这心里却是生出一丝的恶毒,真想将他杀死夺了那梦中的红颜。转过身来,眼中却是一片火红,瞪着李扬问道:“她是谁!”
“回王爷,是下官的妾室杨氏。”李扬不知这寿王怎么了,看着那眼神有些厌恶,但还是回道。
“咳!”李瑁那边的车里有人咳了一声,顿时将李瑁从无边的憎恨拉了回来,已变的充血发红的脸色变回平常,朝太真的马车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哦,原来是李寿昌的妻妾。”又似给旁人听的说道:“但有如李寿昌家中杨氏这样的美人,其余的那些个平庸的红粉胭脂皆可抛去!李寿昌好福气!”说着话,那目光不知不觉的往太真的马车飘去。
李扬听他虽在夸着太真,但入耳只觉得甚是不舒服,皱了眉头应道:“王爷说的过了。下官再次与王爷赔礼了。”
“哦,都是小事,无妨的。不知都不怪吗,当本王也有不对之处,也请李寿昌莫要放在心上。”李瑁此时却是一反常态的回道
这令李扬摸不清头脑,但想这事过去也好,又拱手说道:“无有他事,那下官可要赶路了。”
“不忙,不忙。今日寻李寿昌的却不是本王,正主在车里。”李瑁眼光还是瞧着太真那边,随意的指了自己队里的马车说道。
李扬不敢造次上前,只得又对寿王说道:“敢问名讳?”
“妹妹,你出来吧,这不是李寿昌么?”李瑁这时出奇的好说话,朝马车叫道。
李扬一听心道这里面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寻自己又为何事,于是躬身道:“不知哪位,寻下官有何事?下官这里有礼了。”
而那马车之人却是恨恨的暗骂李瑁,本想守着城门再次的捉弄李扬一次,好替自己的亲姊妹报那负心之仇。原本是让这个送出去的亲兄长出头打打他的威风,自己在一旁瞧着就是了,没想到,一个美艳万分的小娘一露面,就将兄长勾去了魂魄,差些丢人。还好自己及时的喝住,不然传了出去说寿王与人争风什么什么的,可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如今更是可气,竟将自己的行踪喝破,真是该打!但已是这样了,只得在车里出声道:“李寿昌免礼,本宫太华。今日前来只是想替阿姊送送李寿昌。”
“哦,那下官多谢太华公主。不知公主所说阿姊是哪一位,是否与下官相识?”李扬问道。
太华笑了几声缓缓道:“咸直公主你可是认得!她就是我那苦命的阿姊。”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分
“你是否已经忘记了,忘记了苦命的阿姊!”看不到在马车里的太华公主,但传出的话却是直刺向了李扬内心。
寿王李瑁惊诧的看向马车,再看听言后的李扬脸色变的惨白就连他都不知这妹妹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再看听言后的李扬脸色变的惨白,眼里露出痛苦之色,身子还不禁的晃了个,心中不免想至,难道人们疯说的话竟是真的!
李扬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不是无话却是有话说不出来。半响将头低下,毫无儒生样子的蹲在地上。
“阿郎,你是怎么了?”小荷见事情不对,从车里下来扶了李扬柔声的问道,又朝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寿王李瑁万福,秀眉皱起,低了头施礼,“妾身李扬之妻杨氏见过寿王殿下。”
“你是杨氏!”车里的太华公主拔高了声调说道,惊讶之意表露无异,随即将车帘撩起,“你过来些,去了面纱让本宫瞧瞧。”
小荷却是扶起李扬,心疼的轻声唤道:“阿郎。”对太华公主低头见礼:“见过公主殿下,妾身面貌丑陋,不便见客。”
“我没事。”李扬对小荷露了笑意,“让娘子担心了。”
“你还是放不下吗?即是如此那便放心里吧。”小荷安慰的说道,但眼里的苦色是掩不去的。
李扬摇头,轻轻的拍着小荷扶着他胳膊的手道:“都是过往云烟,随它去吧。”
而这时出奇的是,寿王与太华公主二人俱是未说话。寿王是盯着小荷如今已是恢复到二八妙人的身子,眼里的火热仿佛能把小荷面上的轻纱穿透,心中道,这便是人称河东第一美人的杨家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比之彼杨氏又是一番滋味。而太华公主则有些明白,暗道,阿姊败了!这如水似兰的李家娘子实为完人,除去阿姊高贵的身份,还能拿什么来和这杨氏相比。阿姊啊,你就绝了此心吧,就是某日老天开了眼,将你如愿,你也斗不过她,也不过是活在她身影下的可怜人而已。罢了,还是劝阿姊回头吧,莫要存着贪念了。
“寿王、太华公主,请回吧。有些情分我李扬承下了,回去后告于她,就说能忘就忘了吧,忘了的好。如是不能,那就记着吧。”李扬苦涩的笑着朝寿王与车上的太华公主拱手说道,与小荷相依着慢慢往回走。
“你!大胆!”寿王大怒,喝道,但看李扬已不是方才那样的软弱,此时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一样,仍是缓缓而行。
“算了,王兄。”太华将帘放下,以车里幽幽的说道,“让他们去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我想我是明白了。”
李扬弃马上了车,秋娘乘巧的抱着瑶儿去了奶娘于氏车上。小荷依着李扬问道:“就这样说句糊涂的话走了吗?”
“该了的就因了了,该结的结不了也是无法。娘子,你终是我的娘子。别人不知,难不成你也糊涂了。”李扬感到很累,真想睡上一觉,躺于小荷怀中,闻着体香,不免将满腹的心事放下,轻轻的合上了眼。
小荷心疼的用手抚着李扬的脸,将他抱住,轻轻的摇着唱道:“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毂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诗经,国风,王风,大车)”幽幽之声飘出,嘶马止啼,众人停足倾听,太华公主又于车里叹了一声,那寿王在小荷与太真车上左右迷茫而视,痴痴不知归意。
李扬眼皮微动,眼角滑落一滴泪来,翻了个身子,将头伏在小荷胸前,喃喃而道:“荷生绿泉中,碧叶齐如规。回风荡流雾,珠水逐条垂。照灼此金塘,藻曜君玉池。不愁世赏绝,但畏盛明移。(晋,张华,荷诗)娘子,娘子,我岂能负你!”
“走,回去!”太华公主于车里喝道,在转向之间竟在心中生出一丝的留恋。
“李寿昌慢走!”从城门又奔出一骑,直到车队四下寻找。
刘一冷着脸过来问道:“可有何事?”
“我奉上之人有一书交于李寿昌,请行个方便。”那人急道。
刘一看了一眼已走出几十步远的寿王一行,脸色缓合些说道:“是谁人要留书老爷,可否交于我。”
“奉上之人身份尊贵不便相告,还是将李寿昌请出来吧。”那人施礼谢绝道。
“刘一,你让他过来吧。”李扬将车帘挑起,探出头说道。
那人见到李扬大喜,忙下马从怀中掏出一书,双手递与李扬回身便走。
李扬见那人面净无须,心里就是一动,坐回车里,便要将书信撕了。
小荷慌乱将他止住,轻轻的从手里取过,撕开封口取出,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忍的给了李扬。
李扬竟是鬼使神差的接过看到一行娟美的小楷于上: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见一百二十八章)。一时之间,心神仿佛又回到了幽州,又好像看见万安与咸直的一颦一笑。看了平静的小荷一眼,嘴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郎,记着吧!许是日后难见了。”小荷凄凄的说道,转头朝一边看去。
李扬摇头道,“都过去了。”双手将那张上好的蒲州白纸,轻轻的从中一撕,刺啦声起已是断为二半。
小荷猛的回头,将纸夺过,轻轻的合在一起。
李扬不解相问:“娘子?”
“为何要毁去!你难道不知这可是那女子的一颗心!阿郎,你非要将它撕碎了才了事!相忘也莫要忘了情份。”小荷收起将它放于装有李扬的贴身衣物的包裹里,对外面轻说道,“走吧,西行阳关。”
送信之人奔离,车上的太华公主心细的看到那人被飞吹起的一角,露出了一缕黄色,眉头皱了起来,幽幽的叹道,劝有何用,还不是如飞蛾一般,向那灯火扑去!阿姊,你真真是无药可救了。便吩咐车夫道:“快些!”
寿王不甘心的回头看着那几辆车,见妹妹的马车行进快了,不由懊恼的打马一鞭,急急跟了上去。
兴庆宫中,李隆基无事随意温步龙池畔,看着一洼的池水对高力士道:“将军,自先天初年登基以来,朕时时刻刻想着这万里的大唐之地实是来之不易,他的身上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了。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受命于天,世人多愚昧,笔伐口诛诬蔑篡位,但他们却谁也不去说这些真正的反贼,任由江都宇文弑君。天下初平时,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尽诛各路反王诸候而又北伐突厥、南讨岭南,西征安西,东进高句丽,才有了如今的大好河山之基石,但那玄武门的一箭却射去了至和二字,只以文武二字相代,却多了一份血泪与无奈。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自永徽初年至弘道年间,事事亲躬,呕心沥血,真正达到了全盛的局面。可惜的是性情随和、不与人相争,以至则天大圣皇后摄政天下达二十年,以至朝纲败坏,人道不论!好在神龙元年,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皇帝与重臣力挽狂澜,救大唐于水火,显皇帝人性懦弱,但重于亲情,至崩神龙殿不忍屠韦庶人与安乐悖逆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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