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怔了怔,他是如何知了消息,哦,大抵是那次去李宅时李中书令有意说与他听的吧,不过此事与他又有何干系?放石收入袖中淡淡而道:“哦,是提过一次。”
“这就是了,以李县男之才当是配的上那李宅十六女之貌,才子佳人之说不仅是那汉之相如文君,如今我大康这不也有了县男与李贵女了么?”看不出这安禄山人虽粗俗一些,但也知道一些汉人之事,不过以此为比便是让人哭笑不得了,不仅李扬愣了一下笑了出来,就边一边侍立的秋娘也是掩口而笑,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来。
“咦,难道是下官说错了。”安禄山搔头尴尬而道,“都是那个骚人害我,让我出了这般的丑。李县男,回去营州,下官定能将那个说书人抓来,打上一通才解气。”
“哈哈”李扬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而道,“安将军,不可。”又感自己是太态了,便咳了声道,“安将军当真是爽直可爱。”
“哦,呵呵”安禄山陪笑,心中却是对李扬鄙视之极,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岂不知我安禄山却是将傻之人,待我升至高处之时便是你们笑不出来之日。李林甫老匹夫期我,你也是如此,真当我是好欺之人么?哼!如今我不过是个寄居于人下之人,且让你们笑的个够。
李扬如今看这安禄山倒是滑稽,心中对这风趣之人倒有一丝的好感,对于他直勾勾的看了婢女之状如今也只当是自然而生,人之本性罢了。点了点头唤了秋娘道,“去与厨娘说下,今日午时有客。”
安禄山听之大喜,如何不知李扬已是有意相结,便是躬身称谢。
李扬对此更是赞扬,认为这才是行伍之道,是一便是一,没有什么娇作,便也回了一礼。
“老爷,寿王妃驾到,来接三奶奶出去至咸直公主那边走走。”李公进来禀道,“老朽已是王妃引至前院的客厅了。”
李扬点头,唤屋中婢女道,“去唤了你家三奶奶出来,莫让寿王妃久等了。”又转头与安禄山道,“安将军稍候,本官去迎了寿王妃。”
安禄山却是站起道:“下官也随李县男过去拜见王妃。”见李扬有些惊异,便解释道,“下官是知有些唐突了,可是下官也想是否有好远能见到寿王殿下,要是得了王爷的赏识,那下官便飞黄腾达了。就是见不着王爷,但凡寿王妃能与下官说上几句好话,那下官也值了。”
“哈哈,看不出安将军是个极为精明之人。也罢,你也跟着吧,不过切记不可随意说话,王妃问什么便说什么,不能随意乱说,以免得罪了旁人。”李扬交待着,生怕他如方才那般乱说话。
安禄山忙是点头,心中也有了一丝小小的感动。
来至前院客厅,见那亭亭而背立的佳人,李扬施礼道:“下官见过寿王妃。”
杨玉身子颤抖,强压下心中的感受,慢慢的转过身来淡然回礼道:“应是我该向李县男施礼才是,近午想起与咸直公主殿下有个约定,这才冒昧登门来请堂姐一同过去,请李县男许之。”抬头望与心中思想之人,心中难免又是一阵乱跳,这脸上便是起了淡淡的红晕,一时娇美似仙子。
安禄山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个响雷,直呆呆的看着那不似人间的仙子,其美已不是用什么词来能形容的了,只知看哪里都是美极,一颦一笑,那眉那眼,皆是那般的勾人心魄。耳中如今已是听不得声音,六识之中唯有耳中的佳人才是真,其它的皆是虚无。
“哼!”杨玉心虽在李扬身上,但也瞧着后跟进了一人,不拜不礼,只是傻看了自己,这心中便是恼极。如是李扬这般看了自己那心中自是甜蜜,但由一个外人这般看着,就恼之不由的怒哼出了声。
李扬见这曾经亲蜜之人这二三日竟是好像瘦了几分,但不知却是想他想的,但瞧着也有几分的心疼。往事已去,便成了心中难言之隐,有时竟是怕了与她相见,这便是今日为何没有拒绝安禄山的请求,有个外人在场,这胆色也相对壮些。见佳人先是微羞又是微恼,接着冷哼出声,便知这安禄山又犯了呆傻,便转头也咳了一声。又拱手与杨玉道,“王妃,这是来客卢龙军使,自边州来不大知礼,请王礼恕罪。”
杨玉见李扬说了话,一又妙目又移至了那日夜所思的脸上,对于安禄山却是一下就忘了。微笑点头道:“李县男,我不怪他便是了。”
这时安禄山才回过神来,也不知如何想的竟然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喊道:“母亲、父样,你等在天之上睁睁眼了,儿今日竟是看见了仙子!唔唔,是真的仙子,什么佳美之言也难描上她之貌,什么好听的雀声都不及她之声音。母亲、父亲呀,你二老若是迟走一年,儿便是背也一定将你等背来见见仙子。也许高兴之下,你等便可多活数年了。儿不孝,儿不孝呀!”
让安禄山这一哭,李扬呆了一下,沉默了。杨玉则是想及自己,早年被人抱走,父亲又去,如今亲生的胞姊也不敢相认。而眼前已是深爱至心的阿郎也不能扑入其怀中痛哭一场,这恨意便更加的浓烈,若不是你武惠妃、寿王以及大唐苦苦相逼,也许自己可就是这院中的奶奶了,相守于情郎而老,那是何等的逍遥。可是现在都毁了,虽是将清白的身子交给了李扬,但自那寿王未察觉侵害自己时,自己就知道自己不干净了,虽是寿王爱极了自己,但自己知道自己如今已是脏的很,永远也配不上亲亲的李扬了。想及此处,心如刀绞,泪已是无声的落下,泪眼迷离的痴望着李扬。
“这,这是怎么了?妹妹,你如何哭了。阿郎,你也不劝劝妹妹。”赶来的太真瞧着奇异的三人,心中不解但又微怒,她岂能不知妹妹打了什么主意,若不是寿王纳妃,早早晚晚这好强的妹妹便成了这宅中的七奶奶。如今虽是已成了寿王妃,但身为女人的她却知道忘却一个人是难等的难,若是情根深种,岂是一生能相忘的。还好,二人未产生苟且之事,若是有了,那定然是深刻于心上再想忘记,除非是天地崩裂、湖海干涸,人人皆是尘土之时。但眼前这一景又使她不大肯定了,瞧妹妹玉奴那般的痴望于自家的阿郎,而阿郎也是沉默回视以对,再加个仍是跪在号哭的胡儿,这就让她难也自制起来,便怒声而问道。
“哦,你来了。方才是安将军想及了父母伤心了起来。”当先回神的李扬忙是解释。
杨玉也以丝巾拭了眼泪,过来挽了太真的手道:“妹妹是听他哭的声悲,便想及了早死的父母。堂姊,你道为何天这般无爱,让妹妹成了一个孤苦伶仃之人呢?”说罢,用眼紧盯着太真之眼,水汽之中透着责问。
太真张了张嘴,叹了一声,将杨玉抱起,落了泪来道:“妹妹,莫要多想了。有些事情是你我改变不了的,那是天注定的,我也是痛在了心间,每每想起往事,这心便是疼死。若是能回至从前,我愿你我二人永不分离。”
“阿姊——!”杨玉也是感动,也抱着杨太真哭了起来。
而安禄山却是瞪大了两只哭红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紧紧相拥抱在一起哭着的二女。在惊艳之余,心中一个魔鬼也钻了出来,大声吼叫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不,这都是我的!这都是属于我的!敢怕是犯天下之大不讳我也要夺过来,若是天不予,我便将天捅个洞来!
随着哭哭滴滴的二女离去,李扬心中也不好受,不知是为杨玉成了寿王妃而心痛,还是太真哭的让他难爱,反正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漫在其里。于心底叹了一声,转头看见这安将军脸是傻乎乎的跪在那里,直望着门口的方向,只当是仍在悲痛之中,便是说道:“安将军也不必悲伤,你如此之孝,你之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无憾的。请起。”
“卑职该死,下官。”安禄山慌忙以袖拭眼道,“真是失态之极。竟然在李县男面前如此痛哭,实是让县男笑话。”
“哪里,哪里。安将军赤诚之心当是赞叹,岂能有笑话你之理。今日见将军直爽,不若你我饮上几杯如何?本官从河东之地还带了好酒,何不一品?”李扬岂能知这安禄山之心,虽是看有些做作,但一想是胡儿,这蕃人有时就是如此,一言不合有可能拔刀相对,有时又情至大哭大笑,这便是直性情,于是便不往深入想及了。
安禄山自小生于苦寒,人情事故丰富,又做过捉生将、通番等职,岂是能让李扬这黄口小儿能瞧的出来,心中暗笑脸上仍是惶恐而躬身道:“卑职岂敢与县男一饮,真是折杀禄山了。”
“呵呵,大丈夫不可太过谦虚。不过是一酒而已,岂能说折杀不折杀的。虽是头次相交,但将军的禀性本官还是称赞的。来人,去看准备的如何,至园中摆酒。”李扬笑着,不但得了一块好印石,自己久与胡人打了交道,见安禄山如此赤诚,便心中开怀,其实也是有意借此冲淡杨玉与自己带来的苦涩滋味。
听得下人来报,已是备下了,也自窖中取了河东汾阳汾清美酒一坛,取小壶以炭温好。二人这才移步穿过几处由婢女把守的院子至花园的亭子中坐下相饮。
用饭无话,将一坛汾酒饮下,还觉不足又取来一坛,各自五五分食了。
让奴婢撤下,又洗漱过后,奉了茶。李扬躺在由婢女抬来的软榻之上笑道:“安将军,人生快意之事不过二三,逢友相饮也算的了一件。将军自幽州来,又假以旧识张大使为子,本官快哉!”
“县男,原来你与义父是旧识,那禄山真是该死,竟敢以平辈相交。小侄自重新拜过方是可以。”安禄山本是坐于胡凳之上,听言马上滚落于上,真以子侄子礼相拜。
李扬忙道:“安将军不可!本官岂能受你这一拜,你尚浅大我几岁,莫要这般。来人,快快请安将军就坐。“
婢女过来相扶,安禄山顺势而起,那手便也随着摸了婢女胸上一把。婢女受辱不敢声张,忙脸红的退后侍立于李扬之右。
安禄山见些大惊,只当是被李扬瞧见了,但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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