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不但对于朝政冷淡,你对于亲人也一样呀。于公,可以两年来不理不问,最近是由于我们的劝告才不得已在月初上朝听政,于私,从来没有见你来问安。
太后说笑了。母亲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她身体不弱,只是心事重了一些,这些做儿子的帮不了她。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些事情,想必太后还是明白的。我到这里也没有再往下说,那些都是宫廷中的复杂事,纠结出来不好善后。
好,我们避开这些不说,就先说说郑王的事。本来,后宫之事有王后管理,我们这些老人家是不用费心的,可是现在郑王你没有嫡后,后宫之事也一直是我和你母亲在操持。这些年来,我们想到,郑王身体虚弱,在禁宫中养病也是无可非议的事情,但郑王身系天下,应该为了社稷也要调理好身子,不可因为一些狐媚之人掏空了身体。
哦?太后听见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
这些话,也许你也不爱听,可是你寝宫在夜间灯火通明也是事实。你在朝堂上斩杀御史,虽说也许他对你有不敬,可是你的做法会给人以口实。这些话原来没有对你讲,那时想着你还小,现在讲,还望你以后做事三思,给自己一些余地。刚才你的几个哥哥在这里,我们说了一些,有家务也有政务。靖王说这次有一人功劳很大,获得军方一致推荐,哀家已经晋封他为上将军了。
太后,竟也相信他们的话?我问的当然是家务。对于军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相信她讲的是鎏苏,她竟然欺我不知道,鎏苏早在战争没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上将军了。
她没有说是,可也没有说不。沉默中,看样子她承认了。
我是郑王。我缓慢的说完,好了太后也不要过于费心我的私事了,对于我的生活,我会自己安排的,以后,我相信那些哥哥也不会再将这样的事情来麻烦太后了,孙儿告辞了。
慢,郑王,你,咳,你去吧。
是。我退了出去。
夏天御花园中也是万紫千红,没有叫瑶光,独自一人在花间的石椅上坐着。太后的态度很奇怪,原来我做什么她根本不会搭理,这次不但急急诏我回来,还说了这许多事情,是否她的心意有变动。她是否已经厌倦了我,厌倦了一个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管的傀儡,思量中,不觉天已暗了下来。
良辰美景,郑王一人独处,如此,不怕辜负了这天赐良机。是毓轩,并且喝了酒。
轩王,何事?
他醉眼朦胧,七分醉意,三分风情。我有些迷惑了,因为这样的他很像鎏苏。到底是他像鎏苏还是鎏苏像他。我对鎏苏是单纯的好感,可是对他复杂的多了。
毓白,知道这酒吗,是我专门从金陵带来的江南春。要知道,当时有多难,打仗已经很长时间了,谁家也不会收藏这样的酒,我几乎翻遍了整个金陵城,才找到这几坛的。他靠在我的肩上,毓白。
轩王,你醉了。这是君前失仪,罪不小呀。我却没有推他。
毓白,我们怎么会到今天。
这不是我的错误。
不,你有。他突然握住我的肩,我们出征的这两年中,你在做些什么,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瑶光不惜付出这样昂贵的代价,你要全天下都指责你是一个昏庸的郑王。前些天,我为你制造了那样一个好机会,你为什么不会把握,如果,那天在御史的直柬下你杀了瑶光,不但使天下臣民知道你是一个不受诱惑的好君主,也同时可摆脱瑶光的控制,这是我的一片苦心。
苦心?这是陷阱,一个居心叵测的陷阱。你们一直按照自己心中的龌龊的想法来确定别人的事情,你们又知道多少。瑶光何罪?只因为他和我亲近,你们就想锄掉他,使我失去帮手,那样,我就可以任人摆布了。这是你的苦心,轩王殿下,你真的很高深。一种说法在大殿上,在文武百官面前使用,另外一种在我的面前使用,你真是两不耽误。
他大受打击的样子。到底瑶光有什么好,你怎么这样维护他。
至少他不会骗我。
你对他又知道多少,你知道他的来历,他的目的吗?也许他在你的身上企求的是更加不堪的愿望。
那样的话,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犹。
你。。。。。。。。毓白,你顽固的可恨。他走了。
瑶光,难道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吗。我其实不爱他,但是我十分依赖他,他就像我的亲人,如果失去他,会像断了手脚一样痛不欲生的,但是,瑶光确实无法激起我的热情,这时,我不禁想到了鎏苏,那个酷似毓轩的人。
我身处在颠倒的世界中,混乱而无可自拔。
11
一夜无眠,清晨的时候勉强起床,披上衣服开始习字。曾几何时,我这唯一的爱好成为了我逃避现实的手段。到了晌午,瑶光进来为我铺开茶点,同时告诉我,鎏苏同轩王一同晋见。
虽然我很想避免直接以郑王和新任上将军这样的见面方式再一次看到鎏苏,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有时间再次拜会鎏苏,亲自向他讲明我的身份,他就来了。
王,我说您身体不适,让他们走可好。
放下手中的笔,算了,叫他们进来吧。对了,轩王没有回去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问身边的宫监。
轩王醉了,昨夜太后留了他一宿,在东宫住的。他一夜没有睡沉,好象说一些什么那人负了他,可恨一类的话。太后问,是否最近有人对不起他,奴才们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轩王和王妃关系一向不错,也没有听说王妃最近有什么不对,就回了太后,说没有。太后不相信,说轩王的样子很难过,一向谨慎的轩王不会轻易这样的,奴才只好回说不知。太后勉强信了,也没有再追问。
听着他说了这么多话,我轻轻一笑,好了,下去吧。看着他走远了,想着他的话,太后知道了,以她的敏锐不难看出是什么事情,何况昔年的事情,她也是知晓的。
王,更衣吗。
这样不好?
好,只是雍懒了些,不适合见外客。
我看着镜中的样子,头发有些松散,只用了一根丝带在头顶扎了一根辫子,因为丝带系的不紧,已经有松散的发丝垂落在肩上了。身上是竖领长袍,也没有平时身着龙袍的严谨威仪。
算了,就这样吧,也不是真的无法见人。
让瑶光留在我的寝宫收拾一些东西,我单独去见他们。
王兄,身体可好。走进客厅,就看见他们跪在地上,说了声平身后,我让他们坐了下来。
他的神情有淡淡的狼狈,和一些不甘,说话时却平淡的多了。多谢郑王挂念,臣弟无恙。
我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些紧张。王兄要多保重。顿了顿,看着鎏苏说,转移了话题,这位可是誉满京城的鎏苏将军,真是少年才俊,得将军一人,可是社稷之福呀。
他赶紧跪了,谢王夸奖,臣愧不敢当。
我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了的手,拉起他。他的右手宽厚,掌心布有硬茧,一看可知常年用剑。他的手并不是细腻的触觉,这和他的脸很不相配,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不和谐。我的手是如雪般冰冷,可他的手很暖,这样的感觉让人安心。我们见过的,不知鎏苏将军可有印象。
是,昨日在谪仙楼。那时臣不知是郑王,臣失礼了。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地面。
不碍的。推他入座,看向毓轩,轩王何事?相同的问题,昨天已经问了他一遍,但是昨夜他一直沉浸在美酒的虚幻中,没有回答我。
向王单独引见鎏苏。
哦,但是这样简单的事情怎么可以劳动王兄两次?
既然郑王很不喜欢看到臣弟,那臣弟只有告退。
好,轩王走好。
你。。。。。。 他很生气的看了我一眼,臣弟告退。当他走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他也停了下来,只是一下,他一躬身,过去了。我叹了口气,有失落,也有放松。
看见鎏苏也站了起来,犹豫着,终究没有和毓轩一起走,他在那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将军,身体不适?为何不见了昨日的从容。
臣惶恐,昨日面对的是一佳公子,今日则是郑王。
你愿以昨日的态度还是今日的态度对我。
郑王,臣是臣下。
既然这样,也好。鎏苏,现在战事已平息,今日你到兵部,交出虎符,以后你做我的近身侍卫。
王,那瑶光大人他。。。。。。
他不是侍卫。瑶光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必要宣扬。怎么,你不愿意。这次我是有些霸道了,让我朝鼎鼎大名的上将军交出兵权,只做我的侍卫,是否过于委屈了他,可是在瑶光不在的日子中,我希望他可以陪着我。
臣不敢,臣领旨。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姓很少见,你姓鎏吗?
不是,臣的祖上是西域人,臣有族姓,鎏苏是臣的名字。
西域,我听到西域,心念一动,你可知道龙槊山。
知道的,臣的族人世代生活在那里,自从文御王统一了天下,臣的族人才搬进了中原。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祖父轩辕文御的名讳现在很少有人提起了,民间只是记得有一个凤仪郑王,凤仪是祖父的年号。
纵使是传说中有若神明的君王,一把黄土,流逝的岁月也会将他遗忘的。如今流传的只是那些经过了传播者自己加工过的故事,按照他们意愿创造的故事,真实早已经掩埋在历史中了。
恕臣大胆,王是如何知道龙槊山的。那山很隐蔽,而且十分的陡峭,由于种种情况,那里很闭塞,知道它的人很少。
只是听了传闻,当年铸剑师鬼蜮名动天下,听说鬼蜮就是住在龙槊山的,看样子,重山峻岭有高人呀。不说这些了,鎏苏,你的族人既然住在那里,一定也知道如何铸剑吧。我在他的身边坐下。
是,臣的族人现在依然为王朝的军队锻铸兵器,只是我们知道只是普通兵器的制法,充其量可以是刀剑锋利些,耐用些。听说当年鬼蜮可以制成绝世名剑,成为文御王定鼎中原的神器。
你知道的真多,那你知道那剑的下落吗?
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在太庙一类的地方供奉着。
你想看吗?没有想到,你竟然对它有兴趣。
很想,作为一个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