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兀旭烈惊诧地皱起了眉心,看着凝璇卑微的模样,他好似心有块垒,难以抒发,“不可以!”
“殿下我不求你给什么,更不求你关照我不过给我一方殿阁,我会像个影子般存在
只求殿下不要让我离开我走了十年,才最终走到了你身边”此刻的凝璇泪如雨下,她早已放下了所谓的自尊与高傲,只要能日日见到自己所爱之人,她也便满足了。
这一幕被躲在不远处回廊石柱后的暮曦看了个真切,果然她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雪白的贝齿狠狠地咬住了粉润的樱唇,凝璇的哀求刺痛了暮曦的心,但更让她失望的是兀旭烈的反应。
那张刚毅冷峻的面庞上流露出了深浓的怜惜与不忍,好似无力拒绝凝璇的请托。
兀旭烈为难地轻叹一声,健硕有力的双臂握住了凝璇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苦涩的泪潸然坠下,暮曦不愿再看下去,她转过身子,踏着虚软的步履,疾步离开。
斑驳的石子路上,滴滴血红溅落,她却沉浸在悲伤中浑然不觉。
待到暮曦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向后跌去之际,她才惊闻身后传来的焦急呼唤:“暮曦”
兀旭烈飞身一跃,及时地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揽入怀中,错愕地注意到了染红她雪白裙纱的血迹,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静谧:“快!来人啊!去请大夫!”
青鸾殿
“怎样?她到底怎样?”兀旭烈面色暗沉地注视着暮曦有些憔悴的面色,急切地问道。
千大夫为暮曦把脉过后,也施了针,暂时稳住了她有些异动的胎像,“殿下,腹中的胎儿暂时无碍,但要注意调理,姑娘有些气血不调。”
“她没事吧?我看到她流了好多血。”兀旭烈还是不太放心,大掌死死地攥住了暮曦的素指。
“怀了身子的人,六七个月的当头得尤为小心,加之姑娘的身子骨有些弱调理是少不了的,加之还要放宽心情才好。”千大夫写好了药方,慎重地交给兀旭烈,“殿下,按照这个给姑娘服药,会好起来的,请殿下不要太过忧虑了。”
“镜莎,送千大夫出去吧。”兀旭烈捏紧了药方,大掌轻挥了挥。
“是,您请。”镜莎服了服身,走上前,带着千大夫出府
悬于日空的正午骄阳渐渐西下,在纱窗上映出了昏黄的光影。
兀旭烈始终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床榻边,等待着暮曦清醒过来。
这时,管家乌提蹑手蹑脚地进入内殿,低声地向他请示:“二太子妃来了多次了,想要见殿下,殿下可要传召?”
“让她回去,我不见。”指尖揉捻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兀旭烈冷声回绝。
他知道暮曦这丫头定是误会了什么,否则不会躲起来不露面,更不会那么步履匆匆地逃离。想必,是他害得暮曦伤心了。
“是,老奴知道了。”乌提不忍再打扰两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傻丫头,做什么要瞎想?”大掌爱怜地抚摸着她被汗水濡湿的鬓发,兀旭烈心疼不已地抿紧了双唇。
“嗯”昏睡了许久,暮曦猛地睁开了眼,她惊骇地伸出手护住自己的小腹。
昏迷前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流自腿间坠下,她慌乱地低呼:“孩子孩子还好吗?”
“放心,孩子好好地。”兀旭烈赶忙安抚,端起了炭炉上煨着的汤药,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暮曦唇边,“喝药吧,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真实地触摸到了腹部的拢起,暮曦长舒一口气,澄澈的美眸中竟蓄满了热泪。
望见了她的泪水,那双鹰眸中散出了一抹化不开的温柔与怜惜,兀旭烈低语道:“喝药吧。”
暮曦倔强地别开了脸,想起她在凉亭中看到的情景便止不住心酸。
“就算对我有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何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兀旭烈耐心地劝导,脸上始终陪着笑。
倏然地,暮曦扑向了他的怀中,用力地抱紧了他,在他怀中喃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那一刻,看着你亲手将凝璇扶了起来,我很害怕害怕你会对她心软害怕你会感激那份多年的深情,继而留她在府中。”
暮曦这番真情剖白,反而让兀旭烈彻底慌了手脚,他匆忙地搁下药碗,深怕那热烫的药汁洒出来,烫着她。
眸底耀动着宠溺的光芒,温厚的大掌将暮曦搂得更紧了些,兀旭烈覆在暮曦的耳畔,倾吐温热,“我只是对她有愧而已再多的愧疚与感激,也变不成爱恋这个道理你该懂的。”
“我只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怜惜是种既微妙而又危险的情愫。”暮曦略略抬起头,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哽咽地说。
“哼也许真的是有孕让你变得敏感了。”兀旭烈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有些喜欢暮曦的“小气”与“谨慎”,本来情爱就不是个需要度量和胸襟的事。
“告诉我,当你听到有人暗恋了自己十年的那一霎那,难道一点感动也没有吗?”素手揪紧了兀旭烈的衣领,暮曦神色严肃地追问道。
“我若说没有,你定不会相信。”唇畔漾起一抹迷人的浅笑,兀旭烈以轻松的口吻应答,“有,肯定会有。”
☆、第五十四章 不再爱了
你的坦诚反倒让我无话可说了。”渐渐地,暮曦冷静了下来,她浅笑嫣然地望着兀旭烈,“若是有人暗恋我十年,我肯定也会感动。”
“但你要明白,只凭感动与愧疚,是永远也无法绑住一个男人的。”粗粝的指尖轻点住暮曦的粉唇,兀旭烈神色严肃地向她保证。
紧张与忐忑的心绪在他安抚下缓解了许多,暮曦不禁自嘲,因为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竟也成为以往自己最不齿的苦情女主角。
动不动就患得患失,时不时地与她人争风吃醋,整日里地胡思乱想。。
情爱,真的能让人陷入癫狂吗?
“我已经请得了父王的旨意,朝中局势也大定了,三日后,咱们就大婚。”兀旭烈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想要早日让暮曦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妃。
近来,他得到了许多有关南国的奏报。
南国的局势并不安定,南宫澈大权旁落,南宫瑾通过一场政变,未经任何流血牺牲,便轻而易举地夺取了本属于国君的权柄。
经过此事,兀旭烈不由得要对那个面容如玉的俊美男子刮目相看了。
早先的时候,南国的九王爷以飘逸潇洒的气韵,貌比潘安的样貌著称于世。
没想到,耍弄起权术来,南宫瑾竟也这么在行,甚至将素来阴沉多疑的南宫澈握于鼓掌之中。
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缘由地,不安的情绪在蠢蠢欲动,他认为南宫瑾的性情大变似乎与暮曦的离开无不关系。
“你呢?会答应凝璇的要求吗?”终究暮曦还是在意的,以往兀旭烈从不违背她的希望,而这一次,她竟也没了信心。
毕竟,对于是凝璇的倾心相助帮兀旭烈在与二太子的争斗中抢得了先机。
“给我一个拒绝她的理由。”温厚的大掌轻轻地扣住了暮曦纤柔的肩膀,兀旭烈笑着开口。
“我爱你,这个理由够不够?”宛如碧波的美眸轻眨了眨,柔情在其中漫溢,暮曦慎重地问。
冷峻刚毅的脸庞上掩不住喜色,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对于暮曦的爱怜似乎更深了。
唇畔拂过明朗的笑纹,兀旭烈兴奋地大笑出声,“够了,这个足够了。等咱们大婚典礼结束,我会安排她前往我在郊外的别庄,派人保护她的安全。这样如何?”
“好。”暮曦满意地微微颔首,她并不想危及凝璇的性命,只是不愿她介入自己与兀旭烈之间。
“好了,可以安心喝药了吗?”兀旭烈端起药碗,语带调侃之意地询问。
“嗯。”暮曦露出羞赧的笑意,为自己近日来的多疑而自嘲着
翌日
玄武殿,书房
“看得出,殿下心意已决。”凝璇坐于长塌之上,专注地望着兀旭烈的冷峻面容,语带哀伤地低语。
“没错。你也知道,我的决定一经做出,断无更改的可能。”他抬眸,神色平静地看着凝璇。
“殿下要送我去哪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化作了汩汩浪潮在心底激荡,凝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卑微的要求竟也被拒绝了。
纵然失落极了,但也正因为兀旭烈的专情,而让凝璇对他的眷恋越发浓稠。
“郊外的别庄,那里环境很不错,我吩咐了他们,会好生地侍候你,待到我与二哥最终分出来胜负,你可自行决定去留。”提起朱笔,在奏疏上落下了飞扬的字迹,兀旭烈淡淡地说。
凝璇不禁莞尔一笑,轻声地问:“殿下那么有把握赢?”
“哼谁人都无法预言胜负,只是我从来不做输的打算。”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痕,兀旭烈的言语中流露出了傲人的自负。
“好,殿下,不等两日后了,我即刻就走。”凝璇站了起来,颇为有礼地向兀旭烈服了服身。
“那么着急作何?”幽深的鹰眸中拂过疑虑之色,兀旭烈不解地蹙起了飞扬的剑眉。
俏丽的面容上飘过缕缕释然的笑意,凝璇走上前,从长袖中取出了一条精致的流苏穗子,“自从我们相识,已经十年了,当年我就想要将这个送给你,可总归迟了一步,便迟了一生。”
兀旭烈摊开了大掌,接过那条淡蓝色的流苏穗子,从那工整的针脚足以看出凝璇有多么用心。
“我肯心甘情愿地离开,是因为殿下给我了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凝璇感伤不已地扬起手,本欲抚摸兀旭烈近在咫尺的脸庞,却迟疑地停在了半空,“殿下对暮曦的爱让我欣羡不已,也让我有梦可以作”
出神地凝睇那躺在掌心的穗带,兀旭烈默默地合上了眼帘
南国,瀛都,逸王府
的可住会烈。“王爷,真的要赶我出府?”拖着虚软的身子,若萱步入了西花厅内,盯着那抹背对着她的身影,她不死心地问。
“我给你准备了两箱东西,足够让你与他安度余生了。”南宫瑾的语意平稳而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冰冷的泪水滴滴坠下,若萱自知理亏,却也还在狡辩,“对,我是与他有过关系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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