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为何在这里?”看着站在桥边的人,慕容宸逸问道。虽已过了冬天最冷的时候,但这夜里的寒风也仍是刺骨。
易子墨摇了摇头,“只是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转眼看向他,“你的身体不要紧了吗?”
慕容宸逸淡笑着点点头,“多亏了亦然,已无碍。”
“嗯……嗯。”易子墨点头,然后陷入一片沉默。
“子……”似是觉得有些尴尬,慕容宸逸刚准备开口,就听易子墨说道,“好好照顾她。”
“……”他有些奇怪地看向身旁的人。
脸微微一红,声音略低了下去,“洛儿……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慕容宸逸笑了笑,而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看向他,“你要离开?”
“……”易子墨点点头,讪笑了笑,“这里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或者说,他在这里只是个多余的人吧。
“子墨……”
“我该回西凤了。”转向他,他笑了笑说道,“离开西凤皇宫后,母亲替我求了个游使的官职,如今我擅离职守,女皇虽没有责罚,我也应有分寸。”其实这个游使的官职本就是闲散,就算他四处闲逛,女皇也难以对他定罪。现在,他只是想以此为借口离开而已……
听他说的在理,慕容宸逸点了点头,“……嗯。那你何时离开?”
“明早。”
“你与洛儿说过了吗?”
易子墨摇了摇头,“我本就不准备向大家辞行的。”他只想默默离开。他寄希望于游历各国,若是可以用时间来忘记她,便是最好不过。
看出他眼中的伤感,原来他也与他们一样,他微微叹息,“这又是何苦。”
易子墨露出苦笑,“就算留在她身边,有如此出众的你们在,她又怎会注意到我……总之,好好照顾她。”
“……放心。”
“……那个醉汉就问他,‘这天上的是太阳还是月亮啊?’那人抬头看了看,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夏千洛大笑着看向身旁的人,脸上的笑缓缓消失,“笙歌,你为什么不笑呢……是不是觉得不好笑?”她强撑起笑脸,“那我给你讲个更好笑的好不好?”
“……”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夜玄曦微微叹息。
身后的小太监上前一步,“陛下要不要……”
“……”摇了摇头,他低声道,“回寝宫。”
“从前啊,有一个胖子,大家都嘲笑他旁。他听说瑜伽可以减肥,所以就努力练习瑜伽。一年后,你才他怎么样了?”夏千洛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变成了个柔软的胖子!哈哈哈!”她笑着忽然想到,“对了,你是不是不知道瑜伽是什么?瑜伽啊就是……”看着身旁毫无反应的人,原本兴奋着想要解释的夏千洛心情忽然低落了下去。讲这些做什么,笙歌他听得到吗?如果听得到,又为什么不理睬她……
“是不是累了?”她强撑起笑脸,然后扶着床上的人缓缓躺下。“睡吧……”也许一觉睡醒后就恢复了吧……
这里到底是哪!?陆笙歌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心里焦躁不安,他已经在这白雾中走了很长时间,可是好像还是走不出。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累得已经双脚发软,于是干脆瘫坐在地上。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恼怒地用拳捶打着地。
“笙歌……笙歌……”
白茫茫的雾气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姐!?”他蓦地站起身,跟着那声音走去。
忘恩负义
“小姐,你在哪!?”他朝着白色的雾气大声喊道,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姐!”他又喊了一声,但依然没有回应。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陆笙歌颓废地瘫坐了下来,他已不知待在这里多久了,这鬼地方好像一个迷宫,无论自己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若是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呢……是否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小姐……想到这,他一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他一定要逃出这里!
推门走出,院外看着清朗的天色,安亦然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天虽有些寒,但他依然觉得温暖。
不知是否是自己起得太早,潇湘苑除了几个巡逻的侍卫外,一切都安安静静。
“叩叩……”来到陆笙歌休养的院子,站在房门外,他轻轻敲门。
“……”屋内毫无声响。
“叩叩……”又敲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
他低眉浅笑地无奈摇头,然后缓缓推开门。“吱呀……”
屋内温暖的空气向他涌来,他看向房中,只见那身着暖袍的人儿正靠在床边熟睡着。
怎又如此就睡了……安亦然摇了摇头,将床边的人打横抱起。有时他真的很佩服她,那样容易就能睡得香甜。
“嗯……”只听怀中人一阵呢喃,朦胧的睡眼缓缓睁开。
“啊!”当他的样子完全倒映在那双美眸中时,耳边忽然传来她惊叫的声音,然而只是一瞬便停了下来。
“亦……亦然?”看着眼前的人,夏千洛不禁愣了愣。
“……”看着她,安亦然微笑。
对着那张绝美的俊颜,夏千洛不禁面上一红。忽然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快……快放我下来!”
看着怀中红着脸挣扎的人,他有些困惑,却没有打算将她放开。
看着依然盯着自己的人,夏千洛红着脸,“我……我还没有洗漱……”声音小小,细若蚊蝇。
“……”看着她愣了愣,忽然咧嘴大笑起来。
“不……不许笑!”从未见过他如此放开的笑,在失神的同时,夏千洛脸不禁更加红了起来。
眼前的笑脸忽然放大,她愣愣地看着含笑的朱唇将她吻住。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轻柔的呼吸与唇上温柔的辗转。
双唇缓缓分离,夏千洛红着脸瞥向一旁不敢看他,只小声道,“我没……没漱口呢……”
他轻笑着缓缓将她放在了地上,又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我回房去洗漱了!”从未感觉过这样的心慌,夏千洛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这这这……亦然妖孽起来居然比南宫离更甚!夏千洛安抚着狂乱跳动的心,从前怎么没发现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安亦然回过头,原来是玄曦。
“他怎么样了?”看着床上的人,夜玄曦微微蹙眉。
“……”安亦然摇了摇头,他的腿脚虽已在逐渐恢复,但心智却还是如先前一样。这并不是自己的医术可以医治的……
“我知道了……”夜玄曦说着,冰冷的脸上露出悲伤与失望之色,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能而知他是不是桓聿……冷眸再望向那人的脸,也许,在他心里,早就将他当作了桓聿吧……
“我……我先出去了。”
肩膀忽然被身后的人抓住。
“然,还有事?”
安亦然点点头,在桌上的宣纸上写下,我有事要问你。
“问吧。”
宇文皓是否来找过你?
看着纸上的字,夜玄曦不禁一愣,随后又恢复了沉静的冷面,“确是。”
他找你……看着纸上写下的三个字,他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继续写道,他找你所为何事?
“从前你从不会关心这些……”他略有所思地看着他沉着声音道。
洗漱完吃了些早点,然后想起亦然会不会也还没吃早饭,夏千洛于是端了些包子热粥来到门外。
“告诉你也无妨。”
是夜玄曦的声音,夏千洛刚准备推门进入,却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他是求我帮忙的。”
帮忙?安亦然皱了皱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北漠皇帝驾崩,大将军宇文烈夺权,宇文皓被迫出逃北漠来东临国求我出兵助他夺回北漠。”
皓……怎……怎么会这样……听着房内夜玄曦的话,端着餐盘的手有些颤。他还好吗?想着自己那么无忧地和宸逸亦然他们在一起,而他却父忘国危,还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那你是否同意出兵?安亦然微微蹙眉。
“出兵?”夜玄曦看了他一眼,“岂能轻易出兵……他为能答应我的条件,我自是不会出兵。”
“……”安亦然沉默着,却忽见一人推门而入,“你竟然没有出兵!?”
转头看向手中端着早点冲进门的人,夜玄曦显然有些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冰冷的面色,“我为何要出兵?难道仅仅因为有过几面之缘?”
夜玄曦没有答应出兵,也就是说宇文皓到现在还是孤军奋战……想到这,夏千洛不禁更加愤愤,将手里的早点重重放在了桌上,“几面之缘?你还记得当初是谁保住你的左手,救你性命?”
“……”身体微微一震,夜玄曦脸色有些铁青,“是然。”
夏千洛冷笑了一声,“是啊,救你的的确是亦然,可是若不是宇文皓同意给你雪雕银翅上的血,你又岂能活到现在?”
“……”见夜玄曦一言未发,但脸色却更加铁青了些,安亦然微微蹙眉。
“你的性命是宇文皓给的,依我看,就算将你的皇位让给他也不为过!”
“哐!”只听一阵碎裂声,夜玄曦黑着脸将桌上的餐盘推到了地上。
吃了一惊的夏千洛看着地上碎裂的碗和洒了一地的粥,却更加愤怒地上前一步,“难道不是吗!?还从未见过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听着这一句句刺耳的话语,夜玄曦强压着胸口的恼意。
“……”安亦然见状,走上前,皱眉拉了拉夏千洛的衣角。
“亦然,你不用拦我,也不用替他说好话!”夏千洛依然愤愤,“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早知道如此,那时我就不该跳进莲花池求宇文皓救你!忘恩负义!……啊!”手腕忽然被紧紧捏住,夏千洛吃疼地叫了出来。
安亦然想要上前却被他阻止,“然,先别过来。”他冷冷地说道。
恢复神智
“你真的认为我忘恩负义?”浓眉皱起,冰冷的黑眸看向她。
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夏千洛不禁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嘴硬,“不……不然呢?”
“若我真的忘恩负义,我早就抓了他送给宇文烈,又何必暗中再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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