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节目,定是哪个爱慕他的小女孩想的招吧?
可笑归可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大二生提问的顺序由抽签决定,我又幸运地抽到九号。九号前却有五个号属于女生,警铃顿时大作。
五个女生“默契”地都选中赵毅,我手里捏着把冷汗,生怕他随时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而赵毅神色从容,五个问题一一破解,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下面又九号的方瑞雪同学提问。”主持人甜甜的声音响起。
我紧张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深呼吸,挺起胸。
“请赵毅同学回答我的问题。”
果然周围一片哗然。
“不借助任何外部措施,人的舌头如何才甜到自己的鼻子?”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我放手一搏。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有人甚至试图伸出舌头舔自己的鼻子。
一秒、五秒、十秒、十五秒、三十秒……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跳得愈加激烈。
我直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脸上划过稍纵既逝的冰寒。
四十秒、五十秒、六十秒!
他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扯开一抹得意的笑。
“答案很简单,没有办法。”
周围有骂的有笑的有叹气的,他却没有表情。
“方瑞雪同学与赵毅同学一组。”
主持人甜甜的声音再度响起,引来众女心碎的声音。
我坐下,旁边同寝室的禾苗搂过我的肩膀,拍着我说“小雪儿好样的”。
我笑而不语,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瞪着我,狠狠地瞪着我。
我并不怕他,迎上他的目光。回他灿烂的笑容,然后抛了个媚眼过去,还附带一个飞吻。
他的目光刹那间化为错愕的呆滞。
那一刻,我才发现老天并不可怜我,要断了我所有的痴念。
他不是我的同类。
苦笑,苦的滋味由脸部扩散到内心深处。
踩气球的节目正式开始,我主动走到他身边,从上衣口袋掏出特别准备的美丽红丝带,弯下腰来开始绑上我和他的小腿。他始终没有动作,我只感到背上有他刺人的目光。
绑好,我直起腰来直视他。
“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撇过头去不看我。
我没有自讨没趣地再多说一句话。
两只拴在一根上的蚂蚱,很安静,始终没有说话,直至红丝带解下的那刻。
我把红丝带小心收进外套内里的口袋,我知道这将我和他唯一曾有过的联系。
迎新会结束,我主动留下来收拾会场。
他早带着他的漂亮女友走得无影无踪,大约希望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结局,我很坦然的接受了,竟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悲伤。
3
收拾完会场已经超过晚上11点,10月的夜很凉,今夜我的心也很凉。
半路上绕到学校里热闹的夜市街,买了杯我最爱喝的热腾腾的豆奶。大大地吞下一口,真是香甜美味,暖意直送进心底。
喜滋滋地继续大口大口喝。
谁说我心里苦来着?甜,甜得很呢!
走出夜市,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而越靠近宿舍区就越安静了。
准备走到自己住的楼下,却感到一只大手强势地拉着我往黑暗角落里走去。
寻仇?我自认从不做亏心事。
勒索?我身上只有二元三角。
劫色?我的皮肤不够细腻,长相不够美丽,腰枝不够纤细,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经·验!
“今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听到声音一切假设全部推翻。
“什么什么意思?”
“我不懂。”
“想弄清楚是吗?你低头。”
他乖乖低下头看着矮他近一个头的我。
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即使紧张得到不敢看他,也知道他已被我的举动吓得全身僵硬,可我就想这样做。
这样的意思,够清楚了吗?
我献上自己的初吻,让你明白了吗?
几秒之后,我欲退开,他却追了过来。把我压在硬冷的墙上,唇贴着唇肆虐一阵,他竟连舌头也伸进我的口中翻搅。
他的吻真的很舒服,可是我完全不得要领,一分钟之后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开始猛力拍打起他宽厚的背,他一下子似乎是被我打醒了他在吻一个男人的现实。
他猛地推开了我,我的背重重地撞上硬冷的墙壁。即使在黑暗里我也可以看清楚他像在擦污秽物一般猛力地用袖子擦拭自己的唇,擦了一阵之后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是没有停止擦拭的动作。
我抬头看天上的星星,黑暗的天空只布满乌云。
难怪我会失恋。
那个晚上之后,我还是没有改变到314串门的习惯,失恋不能影响友谊。
那个吻就像从没发生过,见到赵毅我依然会和他打个招呼笑一笑,自然如从前。
不自然的人、在意的人却是他。
他虽然没有把我当作污秽物般躲避,但一见我总会一阵手忙脚乱。好几次,因为我的一个招呼,他倒杯水却倒了一桌子水,挤个牙膏却挤到自己衣服上,整理课本却让课本掉了一地。314的7个兄弟都说他定是迎新会都就迷上了我见到我就像丢了魂。
天下美女何其多,他哪会为我丢了魂?只是被我吓破了胆。
失恋,日子还是这样过着。
这日,314的老芋头托我给他买本高等数学的参考书。我下午一放学,就跑去校门口的书店给他买了回去。走到314门口,发现门虚掩着,天色已暗,里面却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
难道314的人出门忘了锁门?
我推开门。
“有人吗?老芋头?小孙子?波波?狗熊?白菜?河马?猴子?”把7人平日里的“昵称”喊了个遍,也没人回应,看来是真忘了锁门。
“是方瑞雪吗?”黑暗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如平时的朝气。
我摸黑地开了灯,走到赵毅床前。
他的脸色苍白得可以。
“怎么了?”
“感冒,有些冷。”
“没吃药?”
“不碍事,躺躺就好。”
什么该死的躺躺就好,我摸上他的额头,温度明显高出正常范围。难怪他今天能那么平静地和我讲话。
“你发烧了。”
“是吗?我有五年没发过烧了呢。”
“发烧了就得吃药,不然会变成肺炎。”
“没有药……”
“那……吃了饭没有?”
“没有。”
“宿舍的人呢?”
“吃饭、学习、约会去了。”
“也是呢,你等着我给你买药弄吃的去。”
“你……”
他拉住我的手腕,皮肤相接的地方传来他的微高体温。
“你,躺下。睡觉。”
我挣脱他的手,把他按回床上,然后离开,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回到自己的寝室,在抽屉里乱翻了好一阵才找出了体温计,再从我的百宝箱里摸出几百块钱,最后在衣柜里掏出一张珍藏了六年的印有小雪花的白色小手帕。
再转进314,我先湿了手帕,给赵毅敷着额头。然后把甩好的体温计递给他。
他很有默契的接过,自觉地夹到腋下。
“看着,十分钟之后取出来。”我把波波的COOL DOG小闹钟放在他枕边。
“谢谢。”
“记得好好睡觉。”
我再次离开,奔到楼下骑上我的小凤凰(凤凰牌自行车,所以我称它为小凤凰),奔向离学校大约500米的自选型药店。
进了药店直接询问了药架旁的服务小姐,小姐带着我来到感冒药和退烧药区。面对琳琅满目的药架,我完全傻了眼。烦恼地抓了抓头,没办法,我只好看见电视里做了广告的药就拿,一旁的服务小姐乐呵呵地看见一冤大头,也不时地向我推荐哪些药退烧快,哪些药治感冒有奇效。
从药店里出来,钱包里一百三十二块八角钱就不见了,换来的是一大袋感冒药和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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