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沉默,似在催促他般。
“……贺蕹与剑莫鱼早就两情相悦了,可他们是有家有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周围的一切逼得他们无法喘息,他们在人前,既要表现好友的热络,又不能透露恋人的怜惜,久而久之,两个人都快崩溃了。那日他们相约在帛锦亭殉情,被唯一知情的我知道了,我偷偷把毒酒换掉了。但,当我看到他们昏睡时那超越痛苦的解脱表情时,我明白了让他们活下去,是那么残忍的事,我狠不下心再将他们拖回这繁杂人世,于是挥刀……送他俩一程……这就是全部了……信不信由你们……”
许久,剑亦歆手中的剑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薛泞放开木无汶,后者跑过去,将剑亦歆颤抖的躯体紧紧搂在怀中。
小皖一副我其实早猜到的表情淡淡看着这一切。
薛刃跌坐于地,纵声长笑:“这真是最大的闹剧啊——我们傻子般斗了那么久,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薛泞面对指责只是无奈的笑着:“我现在也不敢肯定,自己当初的抉择究竟事对事错,但我本是答应不说的,我本久不该再提……”
剑亦歆紧抓着木无汶,抬头苦笑:“苍天啊——为什么!苦苦争斗了二十几年,你现在竟给了我们如此的答案……既然他们是对是错连你都不能评定,那我们……又该怎样结束呢……”那凄苦的声音冲破夜色,怅然荡在群星闪烁之下。
小皖想到两人身份,尤其是木无汶的出身,也无限同情的仰望苍穹,苛求一份答案。
只有木无汶,他先是深深看了无语的苍天一眼,然后低下头,划出一抹美丽的笑容,用最温柔最坚定的声音在剑亦歆耳畔清喃:“不要再乞求上苍了。让我来给你答案吧……用这一生……”
…完…
笑问系列之二 笑问红尘
慈济寺内声寂寂,帛锦亭外雨丝丝。
“唉——!”小皖又大叹一口,这么美好的日子,为什么他要杵在帛锦亭里等发霉呢?还不是因为……
正在他百无聊赖的抱怨之际,就见一飘逸身形晃出来,信步向他走去。
“师傅!”小皖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唤道。剑亦歆颔首笑应:“你来了……”
小皖忙答:“您吩咐的,我岂敢不从啊!就是让我去大漠吐蕃,我小皖也不敢皱个眉,摇个头!”
剑亦歆被他一阵抢白逗得哑然失笑,眉宇间尽是被爱者的幸福。小皖见状,有些纳闷:“师傅……你都与木无汶归隐山林,过着神仙伴侣的生活了,此番又何苦出山呢?”
剑亦歆柳眉轻颦:“小皖,你还记得葛厚飞吗?”
小皖略加思索,立刻回答:“是不是龙虎榜排名第五的夜侠!”
剑亦歆点头,又问:“那么董子羁呢?”
小皖这回费了点脑子,但也很快想出:“龙虎榜的荣誉第九名,精通旁门左道的董子羁!”说完,奇怪又道:“师傅,你问这毫不相干的两人做什么?”
剑亦歆却转了话题,换上一副嘉赏的表情:“小皖,为师知道你一向聪颖,有的是办法,至少此为师多的是心眼,对吧?”
小皖就像被捧上天的蛤蟆,乐得屁颠屁颠的,也不细想剑亦歆话里有话,就忙着点头:“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您说的也没错啦!”
剑亦歆看他上钩,笑得更甜:“葛厚飞与董子羁都是我的损友,可是,其实董子羁一直爱慕葛厚飞,这也是朋友们都知道的秘密了,可惜厚飞总是流水无情,眼见子羁苦恋二十年,我也于心不忍,想到了你的鬼脑袋,就想请你帮忙。”
小皖的下巴只差没掉下来,师傅这交的是一群什么朋友!难道真有物以类聚?
“二十年?岂不是从四五岁就开始了!?那么多年都不行,光靠我……”
剑亦歆一皱眉,又使出杀手锏:“你到底帮不帮!不帮的话……下次再惹出烂摊子休想为师替你收拾!”
话音刚落,小皖立时挂命点头:“帮!我当然帮!”
剑亦歆这才又划开笑容:“那,你去这里找董子羁……”
“啊哧——”夜侠葛厚飞于木无汶下了一半棋,突然打了个喷哧。
木无汶关心地问:“你着凉了?”
葛厚飞洒爽的摇头,答应:“哪里有呢!你别瞎操心了。”
不过就是背后有点冷,这他可没说出来,省得木无汶这家伙再为他伤神。
心知肚明的木无汶只得叹了口气,心道:“厚飞,不是我们坑你,实在是子羁这二十年爱的可怜……你也……该开窍了吧……”
小皖对着董子羁左看右看,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董子羁那我见犹怜的身形,幽静淡雅的美貌,怎么看都是会使男人情不自禁的样子啊!(当然是特指有这方面爱好的仁兄)
董子羁杏眼含泪的柔声道:“没用的……我……是没有机会的……”
小皖看不惯这么颓废:“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可是……厚飞他……不喜欢男人啦!”
闻言,小皖立时头涨两个头:“……这样问题可严重了……”
师傅啊!你怎么尽捡这种拉皮条的事给我!
不死心的,小皖追问:“你怎么肯定?”董子羁轻轻举袖拭泪:“小时侯,我对他一见钟情,曾问他,可不可以……”
二十年前,古原草边。
“那、那个,你可不可以娶我做新娘?”
“……男人怎么做新娘?“
“咦?你、你能看出我是男的!”
“……神经,听名字就知道了吧。”
“?”
“董子羁。童子鸡嘛!”
“……”
“事情就是这样啦……”董子羁泣不成声的说完,伏案痛哭起来。
小皖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这对活宝了。不过,这正是考验他的时候了!小皖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你平常待葛厚飞非太热络了!男人对贴上门的东西自然不懂珍惜啦!现在开始,你听我的,来个欲擒故纵!对他的事要不闻不问!天塌下来也别理他!这样他回想你的好,就会回心转意了!”
董子羁抬起泪眼,不安的问:“这样好吗?”
小皖则大拍胸膛:“相信我!没错的。”
“怎么回事!”又出错了!再这样下去,他夜侠就不用继续混了!东西没偷到,却差一点儿被捕这种经验,他葛厚飞可从没尝过啊!
还不都怪董子羁那小子,最近跟吃错药似的!以前是粘得甩不掉,现在是冷得近不了!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那么柔顺的董子羁也会发火!?不能再想了!今晚还有票大的呢!葛厚飞甩甩头,把心中的不安暂且搁到一旁……
“怎么样!他开始三天两头的往你这跑了吧!”小皖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对颦着月牙眉的董子羁邀功。
董子羁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有什么好的,每次都质问我在闹什么情绪,再来一次,我可把持不住了。”
“不行!坚持就是胜利!”小皖闻言立刻反驳,开玩笑!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在两人旁边,一直采取隔岸观火的霍秋良用他不变的闲散笑容静默着,时不时的给他的茶壶续续水,永远都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的不负责任的表情。
小皖看见他就长气,真不了解师傅干嘛交这号损友!“你戏也看够本了!发句话,如何?”小皖冷哼道。
霍秋良一派悠然的啜了口香茗,用他飘邈的声音回答:“嗯……好茶……”
“喂!”小皖不顾董子羁的劝阻,正要开口大骂这吃闲饭的,就听霍秋良懒洋洋的开口:“好暖和的初春啊,可惜,厚飞享受不到了……”
“你说什么!”董子羁先小皖一步大叫!
霍秋良瞥了激动的董子羁一眼,慢悠悠的说:“他啊……失手了,现在被关在血刀盟的血牢里……”
“……”
“站住!你要去哪?”小皖喝止住要飘身离去的董子羁问道。
后者急得眼含泪光:“当然是去救他啊!血刀盟出了名的狠手段,落在他们手里,好得了吗?”
小皖一字一句的冷声道:“不、许、去!现在你去了,我们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霍秋良淡淡开腔:“你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哦……”
董子羁用坚定的目光巡视两人后,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哼:!傻瓜!”小皖气得跳脚大叫。
霍秋良却悠哉的回嘴:“这不正是你希望的情节吗?”
小皖深深看了他半响,突然划起了笑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谁!”黑暗的血牢内,被铁链栓在墙上的葛厚飞突然听到一些不该有的响动,沉声问道。
一双冰凉的手轻轻伸过来,摸索着撬开栓着葛厚飞的锁链。
“是你?”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葛厚飞还是品出这熟悉的气息。
葛厚飞极其自然的将受伤的身体靠在董子羁的窄肩上,安心的叹息着:“你来了……我就知道……只要等下去,你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你……”
董子羁真想腾出只手捂住嘴,天知道,他快感动得哭出声了!直觉告诉他,没有比这更好的表白机会了!
葛厚飞闻言,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用不可思议的口气反问:“难道……我们不是?”
董子羁吃了一惊:“你、你不是说不会娶一个男人做新娘吗!”
“男人怎么做新娘?……做我的伴侣不就好了!”
“你……呵呵——!我真是太傻了……”董子羁惊喜交加,喜极而啼!葛厚飞轻轻搂了搂,用宠溺的口气笑骂:“你才知道啊!小傻瓜……”
血牢的暗室内。
剑亦歆用剑抵着薜刃,木无汶以温吞的口气笑道:“多谢合作。”
一旁的萧末瑟被霍秋良治得死死的,只剩怨毒的目光望着一派悠闲的霍秋良,狠声道:“哼!总有一天我会讨回这笔债的!”
霍秋良闲散的回答:“少年仔,有理想是很好的。不过,十八要打赢第六,还需一点时间吧。”
看着董子羁两人走远,剑亦歆抽回剑来,冷道:“打扰了。”
薜刃哭笑不得的反问:“你们麻烦我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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