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不是说大师兄有要事在身么?我先回宫,等大师兄回来二师兄帮我说一声就行了……”沈晴故意装作没看出二师兄阻扰她此时回宫的打算,耸耸肩不以为然道。
骆子凌伸指敲了敲她的后脑勺,细长的桃花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小师妹,别忘了你是偷溜出宫的,此刻宫中只怕正在议事,如果你现在大摇大摆地回去,若被皇上知晓,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沈晴闻言,迈向前的脚步缩了回来。
皇家最是无情,万一皇帝知道堂堂太子妃竟然是爬墙出宫的,那还了得?她可不想当个短命的太子妃!
“那我还是晚上趁人不注意溜回去得了……”沈晴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想到出个宫不易,回个宫也麻烦!
跟着骆子凌回到原先下榻地方的沈晴,一直沉浸在出宫遇上的各种谜团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宫中的暴风雨,已经来临了。
第一局(35)
太和宫。
宫外狂风呼啸,宫内的每个角落都点上了暖炉,狂肆的寒风也被厚实的布帘挡在外。尽管如此,连朝服也来不及换的众人仍然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明帝目光威严地扫视着面前带着惶恐之色的众人,半晌都没有发话。皇帝不发话,谁也不敢吭声,只能静观其变。
“陆太医,你说太子妃所患何症?”
被点名道姓的太医陆清似乎并没有被众人那种不寒而栗的气息所扰,抖了抖双袖走到明帝跟前躬身,一丝不苟地答道:“回禀皇上,太子妃受了凉,本来参汤可以祛寒,但是加入了扶摇草后,会导致风寒更甚,再加上香囊中的丁香,一并引起中毒反应……”
明帝的眉头锁的更深,点点头示意陆太医退下,又挥手招上太子殿的几名宫女,沉声问道:“你们是何时发现参茶还有香包不对劲的?”
“回皇上,是奴婢先听说太子妃身感不适,而后在清理太子妃的衣物发现那个装有丁香的香包的,那香包和太子妃平日用的不同,后来奴婢又找太子殿管香包的宫女问了,都说没见过,当天晚上太子妃突然昏迷不醒,召来太医才知晓……”宫女采儿站在最前面,言辞冷静地答道。
而后管香包的宫女点头称是:“奴婢找了各宫的宫女问了个遍,都说没有见过,直到有个负责送香包的宫女说那香包的样式是容妃喜欢的……”
不等明帝发话,四皇子浚皓神情激愤地嚷道:“你这是污蔑!母妃很少去太子殿,这香包又怎会是母妃送给太子妃的?”
四皇子这么一嚷,太和宫里原先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众人有的面露急色,有的开始幸灾乐祸。
“回四皇子,奴婢并没有说那香包容妃亲自送给太子妃的!”采儿表情平静地答道。这话一说,不论明帝有什么反应,原本气急的四皇子浚皓脸色勃然大变。
他太冲动了,这么一来,不是不打自招么?
第一局(36)
“浚皓,你还有何辩解之词?”明帝冷声问道,眸中闪烁着未知的深沉之色。
四皇子浚皓被明帝森严的目光一打量,也不禁身子微微发抖,事关重大,不得不硬着头皮装出被冤的模样恭敬道:“请父皇明示,太子妃和儿臣无怨无仇,儿臣还有母妃绝无加害太子妃之意,只怕是有小人算计,故意让儿臣和太子之间不合!”
“朕听说你曾对太子妃出口不敬,也是别人的诬陷?”明帝的声音越发严厉,四皇子浚皓的腿脚一软,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哀声答道:“那不过是,不过是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话都说不连贯了。
明帝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的中书尉:“爱卿,你如何看待此事?”'网罗电子书:。WRbook。'
年老的中书尉张炳淡淡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四皇子,缓缓答道:“微臣认为,四皇子因为当年不能娶沈歆玥一事对沂亲王府怀恨于心,故而对太子妃做出这些有违宫规的事……”
四皇子浚皓脸色更加难看,恨恨地看着张炳扬声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对沂亲王府怀恨在心了?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当着父皇的面肆意侮蔑我!”
“放肆——”明帝的一声厉喝让四皇子浚皓噤了声,底下的臣子也身形一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明帝的脸色,准备见机行事。
这时候,为了避免自己受牵连,只能落井下石了!
“浚皓,你让朕太失望了,来人,将四皇子押解进大牢,待朕查明一切后再做决定!”明帝的话音一落,四皇子的脸色瞬时惨白一片。
“请父皇明示,儿臣有证人啊……”事到如今,只能找人来顶罪了!
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本参与此事的老太监竟然服毒自缢了,而安插在太子殿见机下毒的小宫女何时成为了太子一党,一切变端快的让他无从反应。
原本是要算计太子一派的,怎么会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儿臣啊……”浚皓的声音远远回荡在太和宫内外,虽然只是一个皇子被打入大牢,宫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惶恐中。
第一局(37)
四皇子之母还没有被打入冷宫,只是被禁足在自己的寝宫。初冬就快要到了,所有人都觉察出彻骨的寒意即将到来。
等明帝脸色不太好的让议政的众人都退下,五皇子清铭和九皇子景然都提出想去探望太子妃,被太子弘暄淡淡回绝了。
“陆太医说她需要静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
五皇子意味深长地感叹了几句,而九皇子景然是个心境透明的爽朗性子,神态活泼地说道:“皇兄,我那儿有新来的补药,母妃说适合养身子,等会我派人送给皇嫂……”
“九弟费心了……”弘暄敷衍地笑道,跟五弟清铭还有九弟景然道了别后,一直做静观状的八皇子熙彦幽然一笑,在肃杀的秋日里显得格外冷魅。
“四哥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急于求成……”熙彦的目光一直锁在弘暄面无波澜的脸上,微挑的眼角闪过莫测的光芒。“只可惜,他太愚钝了,又怎么敌得过皇兄的将计就计?”
弘暄深邃的双眸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静静看着面前同样深藏不漏的八弟,唇角微勾道:“四弟确是没有八弟的聪明才智,不过我想八弟也明白,对于自己属意的,无论人,亦或是物,都会竭尽全力去保护,不是吗?”
熙彦眼角的笑容渐渐散开,邪魅精致的面容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却比呼呼作响的秋风更冷。
“若是皇嫂能亲耳听见皇兄这番话,定会感动不已……只可惜,她对皇兄不甚了解……”熙彦漫不经心地说完,眼角的余光扫到弘暄眉心的皱纹,转过身离去的时候,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容妃并未打入冷宫,此事也许还有转机,皇兄可要小心了……当然,我这个做兄弟的,也该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毕竟,在这件事上,我和皇兄的想法,是一样的!”
弘暄在寒风下盯着八皇子熙彦离去的背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不需要熙彦的提醒,他势必会拔去老四所有的根基,至于其他的势力……
在这宫里头,所谓的兄弟情,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殿下……”太子殿总管冯德贤手里拿着一件狐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弘暄面前,唤回了他的思绪。“天这么冷,您可要护着自己的身子呀!”
弘暄任冯德贤替自己披上狐裘,沉声道:“那边怎么样了?”
冯德贤心领神会,一面搓着手呵气一面恭敬地点头:“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了,只是妃嫔还有命妇们不看到太子妃誓不罢休……”
弘暄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脑海里回荡着她明净的笑脸,唇边也不禁浮起一缕久违的微笑,缓缓说道:“再过几日,便接她回来罢!”
第一局(38)
四皇子被打入大牢之事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其他皇子的几派势力冷眼笑看四皇子浚皓失足,而浚皓之母容妃的娘家人据理力争,坚决要查出此事背后推动之首。
容妃被幽闭在寝宫中,明帝严厉不许她和其他人互通书信,可是朝中的动向总有耳目会报给她听。
“妃嫔和命妇们没有一个见过卧病的太子妃?”容妃的美目闪过一道寒光,因为担心儿子而黯淡的面容倏然亮了起来。
“娘娘,听说只有沂亲王府的大郡主,太子妃的姐姐去探望过……其他人都被太子殿下一一回绝了,说不想打扰太子妃的安心休养……”容妃的贴身侍女小声提醒道。
容妃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着方帕的一角,力气渐渐加大。“太子倒是对他那位太子妃保护得紧,只可惜……那位金贵的太子妃,并不是贞洁的人!”
“娘娘的意思是……”
“太子以为这样就可以除去本宫这一派的势力?”容妃将手头的方帕狠狠地扔在一边,径直站起身,没有一丝斑瑕的白净脸上浮现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他既然做的这般绝,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太子妃大婚当晚和熙彦私会一事是个很好的把柄,这一回,一定要让八皇子站在我们这一边!
可等容妃的耳目找到八皇子熙彦,说明来意之后,只得到熙彦若有所思的一笑。
“容妃可知道,污蔑皇子和太子妃是何罪?看来容妃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等熙彦的话原封不动地传入容妃耳中,容妃大怒,将茶杯扫落在地。
“他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就不信,就凭私会一事,扳倒不了他们!”
四皇子浚皓的处决还没下来,宫中对于太子妃不洁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容妃一党趁机煽风点火,最终这事传到了明帝和太子弘暄耳中。
所有人都凝神等待明他们的反应,没想到太子弘暄反应冷淡,只说有人诬陷,而也被卷入此事的八皇子熙彦一反和太子对立的常态,亲自跟明帝禀明一切,包括容妃派耳目来威胁他合作的事,让明帝怒不可遏,以迫害太子妃和毁坏皇子名誉两项大罪将容妃和四皇子浚皓变为庶民,并发落至边塞。
容妃一党的势力悄无声息地被清除干净,朝中大臣对明帝诚惶诚恐的同时,开始对难以揣摩的太子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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