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道:“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锦华哪里听了什么真假知县,这不过是她引贾氏的话,却没想到贾氏要听,只得现编:“这怎么说的我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是说一个举子中了进士,外放到外地做知县,他领了官凭到外地上任,途中却跌落山崖,总算大难不死。他艰难到任上,却发现已经有人顶了他的名儿上任。他要告状,却处处被人截杀,几乎丧命。终有一日,事情真相大白。”
贾氏笑道:“总算是没事。”
锦华摇头道:“可是,少夫人,我不明白。你说,这假扮举子的人怎么就那么的安心?那么泰然自若的装扮着?难道他不怕真的家人来到一下子就发现他不是真的了?难道就不怕真举子的同科好友发现他不是真的?”
贾氏总觉得锦华的话语意有所指,可是,锦华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呢?张延裕办的那样的周密,锦华是不可能知道的。
对,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用不着这么当真。”
从贾氏双眸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中证实了二子的话。她却故意表现的没注意,顺着贾氏的话:“是啊。我过于当真了。”
'文'贾氏看锦华什么表示也没有,就真的好像在说那个故事一样。
'人'锦华叹口气道:“我总觉得是在说我自己。我又不是什么真小姐,旁人都当我是真小姐。我每日过的很是不安。那日听了这个故事,我就在想,那人是不是跟我一样的不安。还有,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书'贾氏听到这么道不由道:“你怎么这么想?庆云伯认你,你就是正经的姑娘,什么真的假的。你放宽了心。”
'屋'锦华笑笑:“真的假的,人家一看就知。”
贾氏拍拍她:“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的惆怅?你好容易来一次,我本来还想着咱们说说笑笑的过一日,你却这样。”
锦华歉意的笑笑:“是我的不是了。不过,托侯爷的府,到底能出来走走。老爷一接到帖子,就让太太带我同大姑娘过来。我当时真欢喜。天天困在家里学规矩都要烦死了。到底是什么喜事,侯爷这样的欢喜?”
贾氏拉着锦华道:“是为了去去晦气。你也晓得这些日子有人总跟我们府上过不去。”
锦华明白贾氏说的是那个姓章的御史。她却感激那个章御史,是他的大胆为自己带来了无数的希望。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丫头跑了来说要回去了,却是庆云伯喝醉了酒。锦华只得同贾氏告辞。到了二门,庆云伯府上的马车却没赶来。贾氏忙打发人去催。
不一会儿,一个管事的亲自拉了马车来:“少夫人,三小姐正在送南阳侯家的小姐,那边堵上了。”说着亲自放了脚踏,再退到一边。
车帘放下的一瞬间,管事的抬起头,同锦华对了个正着。
这一对眼,锦华心中一乱,这个人,她见过的。
还好只是一瞬间,那人迅速的低下头,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车帘便落了下来。将那些隔绝的死死的。
锦华直到他认出自己了,至少觉得眼熟。否则,他不会再抬起头来。
怎么办?认出来了怎么办?
管事的直到马车离去这才抬起头来。心里却泛着疑惑。这个庆云伯家的小姐,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该啊。自己怎么会见过?一定是眼花了。
四十五章
锦华是带着忐忑回到庆云伯府上的,她请鲁大娘捎了一盒的药材给林君复。鲁大娘偷偷的瞧了一眼,这里头没什么讲究?只是一盒药材?巴巴的送了这东西做什么?这位锦姑娘今日从张家出来就有些心不在焉,比那日还要过。那日充其说是低沉,可今日,却是带着一丝的害怕。她的手一直在抖。她在害怕。
可是,害怕什么?
去了张家那么多回,也没见这位锦姑娘有什么害怕的。到底是在怕什么?
人?!可在张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啊?
能让锦华感到害怕的,那人是见过锦姑娘的。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件麻烦事。
鲁大娘拿着药材出门,走到门口瞧见周茂英来了,躬身问好:“周姑娘。”
“鲁大娘。我来瞧瞧锦姐姐,不知道……”周茂英有些害怕这个梳着小圆髻的老妇人。她严肃,抿嘴站立在那就给人一种冷硬感。她几次来看锦华都被这个妇人拦下了,晓得她不好说话,只是仍要问上一问。
鲁大娘侧了身子:“姑娘请进。”又陪了进去,“姑娘,周姑娘来了。”
周茂英没想到今日能那么顺利的见到锦华,对着鲁大娘感激的笑笑,急忙走了进去,一进去瞧见锦华面上不大好,拉过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不大好?”
锦华抬起头,恍然的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周茂英坐下来:“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要不就在学规矩,要不就出去不在家。若是今日见不到你,不晓得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了。”
锦华听着周茂英的话像是离别一般不由道:“你这说的倒像是以后难得一见了。”
周茂英道:“我来就是要同你说这个的。”她的面色带着淡淡的笑意,笑意虽不浓,可是瞧在眼里却是满满的喜悦。周茂英紧紧的握住锦华的手:“大椿到国子监读书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周茂英道:“也没多久。多亏了庆云伯,到底让大椿进了国子监。不是例贡,而是恩贡。”
说实话锦华还真有些闹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周茂英道:“贡生是府州县选秀才进国子监读书的;恩贡是加贡。今年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皇上下令开恩科。庆云伯写了信给我们那的知州,给大椿补了个恩贡。”
锦华这才明白,同样是秀才进国子监读书。这里头就有什么岁贡、恩贡、例贡等五六种之分。不同的种类不同的说话。比如说恩贡就是一种体面,一般都是给朝廷重臣的子孙或是先贤后裔的,再来救是遇到朝廷有盛典,比如说太后千秋或者是皇上万寿的日子。再比如说每年按例则是岁贡;花了钱买进去的叫例贡。这名头多少有些不好听。这恩贡已经完全的出乎了周家原先的期望。这怎么能不叫她们高兴呢。
“恭喜了。姨妈必定高兴。到底让你放下心中大石了。”
周茂英笑道:“是。为了这事在这住了几个月了,总算等到消息了。我同妈说好了,过几日就要搬出去了。”
“搬出去?”
周茂英点头:“是啊。这到底不是我家,难不成我还要在这住一辈子?”
是啊。“那可有地方?”
周茂英道:“已经瞧好了。地方不大。我去看过了,两进的小院子,足够我家住的。已经让人粉刷了。”周茂英说着收起了脸上的喜色,“我这一去,就难见你了。总有些不放心,@文·人·书·屋@特地来看看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茂英看着锦华:“你嘴上虽不说,可是我瞧的出来。你心事极重。”
锦华抿了口。
周茂英道:“你不必说。我知道,你也是万不得已而已。只是,我俩一同进京,难得投缘,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请说。”
“再遇上什么事,这人都是要朝前看的。总不能一辈子都只顾着以前的事,为以前而活吧。人是为了以后而活的。何苦要为以前搭上自己呢?这还有半生呢。”
锦华一怔,周茂英这么说,是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了?
周茂英又道:“以前你过的不如意,可现在到底有了家,不再是一个让你了。寿宁侯世子夫人对你好,终究是外人。哪个亲哪个重,你还不知道么?”
好好的怎么扯上了张家?
周茂英当锦华还没听进去,又道:“我虽每日都坐在屋里头,也不出去,可是也听婆子们说了不少外头的事。张家瞧上去是风光,可是,这些日子外头都有那些传闻你也是听到的。你我都是认字的人,都读了些书,也知道书上的事。这外戚再风光又能风光几时?”
周茂英认为自己总往张家去是要巴结张家?
锦华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去了。”
周茂英摇摇头。她当锦华这是在应付她。也罢,这事不是说就能说明白的。如果只靠一张嘴就能说明白,解开旁人的心结,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都的事发生了。这事,说到底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周家人还没搬走,林君复上门了,说自己日前已经做官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住处了,要接锦华回去。
庆云伯夫人听了这话不高兴。林君复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锦华是在外头养的,可说到底到底是庆云伯府里的人,就这样跟着去算什么?或许,啊,这是提亲?
庆云伯夫人道:“我晓得你看上锦丫头,可这到底要明媒正娶,正正经经的请了大媒来。”她也算是看清楚了,林君复就看中锦华那丫头了,别的丫头,怕是要回死了。
林君复不由的红了脸,忙解释着:“夫人误会了,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娶锦姑娘,而是……”
庆云伯夫人沉下了脸:“你不娶锦丫头,接她去做什么?难不成锦丫头还配不上你?只能给你做小不成?”
林君复急忙摆着手:“断没有此等想法。只是小子如今已经有了住处,断不能让妹子居住他处。”
他处?这话说的是什么?
“锦丫头是我们家的女儿,住在自己家中算什么他处?”
林君复愕然了:“您家的女儿?夫人,我妹子什么时候成了府上的小姐了?”
庆云伯夫人被林君复的这么一问问愣了:“锦丫头不是我家的姑娘是什么?虽然老爷没给她正名,到也是认下了的。”
林君复沉下了脸:“夫人,你这是什么话?我妹妹怎么会是……您不要乱说!当初,是我到白云观读书,留妹妹一个独住不放心,爵爷为让我安心让妹妹入府暂住,怎么就成了府上的小姐了?这不是笑话么?”
接进来暂住?庆云伯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也对啊,当初自己让老爷给锦丫头正名,又是要开祠堂的,老爷都没应下,却是这个,锦丫头根本就不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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