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啊,没问题。”林月白木讷的点头。
“那先告辞了。”童熙晔转身离开,比他还略高的秦烁也不敢挣脱抓着他脖子的手,弯着腰小跑步狼狈跟随。
林月白直直望着夜色下渐行渐远的两人,童熙晔的背影,如他记忆中一般的挺直冷傲。
车里,童熙晔单手打着方向盘,秦烁在副驾位上如坐针毡,小心措着辞:
“老大,你跟那个林——老师是旧相识?”
静默半晌,冷淡的话语响起:“我大学时他是实习的老师。”
秦烁“嗯”的应了一声,心放下半寸,看来老大是不会追究他调戏老师的事了吧?
“老大你今晚不用巡场子了?”
童熙晔没什么反应。
“那去我那儿过夜?”
再追问童熙晔还是置若罔闻,只是熟捻地操着方向盘,拐进黢黑小路里,秦烁嘴角勾起一抹类似孩童欢喜的单纯笑容。
秦烁住的公寓两室一厅,虽然童熙晔十天半月来这里住一宿,但有属于他的卧室,客厅本不算小,但有一半被那张偌大的松软沙发占据。
此刻童熙晔坐在沙发最右边翻看这些天的报纸,秦烁则懒散惬意枕在他腿上,平躺在沙发上,自下向上看着童熙晔没有表情、精致漂亮的脸,看他淡漠的眼睑轻轻低垂,眼白里布着血丝。
“老大,”秦烁轻声说道:“你最近很累?因为上次提到那个小贼?”
童熙晔没有看他,漠然说:“他是有本事,越是我搜得紧的地方,他越是下手频繁,嚣张得很。”
“老大,让我跟你身边吧。”秦烁都不知道这是他第几百次哀求了。
“不行。”回答仍是一如既往的决绝。
“为什么啊?”秦烁的后脑在他腿上蹭在蹭去。
“起来,我要洗澡。”童熙晔声音骤然冷下来,秦烁不敢再纠缠,乖乖起了身。
浴室传来水流哗哗作响,秦烁知道他老大喜欢洗澡,无奈牵动一下嘴角或者说,想冲淡那身洗不掉的血腥气。
不多时,童熙晔开门走了出来,湿淋淋的身上丝缕未着,没有热气蒸腾,冰冷的水顺着发端,滑过他修长的身体上匀称结实、纹理细致的肌肉。听说人在没穿衣服时都多少显出脆弱,童熙晔却没有,他的表情永远是没有表情,泰然自若,带着冷淡和倨傲,不为任何事改变。
他老大身材真好得没话说,宽柔肩膀、韧实腰身、修长双腿——跟了童熙晔这些年,看过他身体不下百次,秦烁还是感慨,其他男人有这一半风采,他秦烁肯定早两眼放光饥渴难耐扑上去了,可是对童熙晔,他从没产生过欲望,别说冲动,就连私下一点邪念都没有。
霍然间想起什么,秦烁从沙发上跳起跑到窗前,对面那户家里的中年男人又半掩着帘子偷窥。
秦烁砰得推开窗户,怒道:“再敢看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吓得那男人刹时没了影。
第三章
“秦烁,原来你在这,明明在学校里,为什么不去上课?”
躺在大树荫里的秦烁闭着眼动也不动,这个林月白也真行,这两天满校园里盯着他,一刻不得安宁,这不是逼着自己强奸他吗?
“秦烁!”听声音,似乎就站在身边了。
懒洋洋半睁开眼,漫不经心道:“那个姓李的老秃头比你会做人,他说我不去最好,学期出勤率考核他绝不难为我。”
看林月白神情一阵激愤,似乎再说‘哪有这样的老师?’。秦烁只觉得好笑,勾起嘴角,却是落寞自嘲的味道,他眯眼直望进湛蓝明净的天空里,要是能飞上去多好,在地上几乎没他容身的地方。
从小开始,那些鄙夷的、冷漠的、厌恶的、视而不见的嘴脸他看得太多,太够了,因为他是个强奸犯的儿子,小时候整条街的人都管他叫流氓种,八岁那年他*的娘家人把他妈接走了,但也不要他,临走还狠踹了他一脚,吐口唾沫骂声孽种。
收留他的是个酒鬼,他喝醉酒一定要找东西撒气,家里能摔的都摔了,就把路边的秦烁领回家,清醒时给口饭吃,偶尔还逗个乐,喝上酒就用皮带、竹条抽的秦烁上窜下跳哭喊不止。
十二岁那年酒鬼被员警抓走了,他又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国中却念上了,因为他成了某公司资助的贫困学生,三天两头被拉到闪光灯镜头前,追问他被帮助感觉怎么样?心里温暖不温暖?时不时背后人还掐他一把说:“你快哭两声,说:‘谢谢公司总经理,我一定努力学习报效社会的’。”路过老师办公室,经常听到自己当了笑柄,同学里也没什么人跟他走得近,他被人厌恶,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
十四岁就天天在街上游荡,看准了机会扒人家钱包混顿好吃好喝。经常看见流浪汉,脏兮兮向人磕头乞讨,秦烁觉得那大概也是他的最终下场了。
十五岁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他一生,他被一个女人骗了,但他至今打心底感激那个女人。
说女人是因为他浓妆艳抹的实在看不出他十九岁的年纪。那是傍晚时分,她一个人坐在马路边上呜呜的哭。秦烁远远看到,只觉得她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哭泣的姿势实在很熟悉,其他记忆都模糊了,但他还记得妈妈也经常这样哭得伤心断肠。
于是就上前问她为什么哭,那女的没好气骂了句:“滚开,告诉你有个屁用。”
秦烁没怒,淡淡笑了一下说:“我真想帮你,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你。”
那女的抬头,泪水模糊的妆狼狈不堪,她说:“我被人强暴了。”
秦烁愣住了,当时只觉得什么东西沸腾了向他头顶冲,冲得他眼珠都会迸裂出来。
“谁?谁欺负的你?你说。”
“他叫童熙晔,他厉害着,是整这片区的老大,手下有一排……”
“秦烁、秦烁!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林月白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散了秦烁的飘渺思绪。
“林老师,你干什么管我?也不怕我吃了你。”秦烁笑得邪到骨子里。
林月白脸红了红,低头道:“童熙晔叫我照顾你。”
“这么听我老大的话?”秦烁打了声口哨,一脸暧昧舔舔嘴唇:“你喜欢的男人,原来就是——”
“你别胡说!我,我不是——”林月白音调霍然走高了八度,结结巴巴更是欲盖弥彰,看看秦烁戏谑的神情,他深叹了口气,静下来慢慢说道:“我在这里实习那时候,因为紧张,笑话白出,被学生欺负,是他替我解的围。”
“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了?”秦烁乐不可支。
林月白自嘲了一笑:“他那时候是学生会长,任何事都处理得完美无缺,我也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暗地里羡慕他、敬佩他。”
“都这么多年还一直记挂他。”秦烁接过话的同时,站起身拍拍林月白的肩,“我都有点被你感动了,可惜我老大不喜欢男人,你早点死心吧!”
说完,手插进裤兜里,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秦烁盘算着该不该把林月白这份痴恋告诉童熙晔,抬手搔了搔头发,不知为何,知道有人深爱童熙晔,让他心里微微烦乱起来。
舌底有干渴的感觉,秦烁知道自己欲求不满的躯体想找人交合发泄了,当即决定今晚出猎,希望找到个耐玩的对手做上个整夜。
有了欲望就几乎等不到晚上,但秦烁不得不等,大部分同志见不得光,只会在黑暗掩护下寻找伴侣短暂的放纵栖息,天一亮就套回正常人的外皮,光鲜亮丽,免去麻烦。
童熙晔旗下的酒吧中,三千世界是秦烁的最爱,冰蓝冷硬色调的装潢让这里男客居多,而去目标也多半是同性。
睡到傍晚才起,头发也不整理,凌乱在夜色里显得放浪不羁,眼角上挑含笑透着邪气,一身黑衣裤装束,秦烁推开三千世界的转门时,让身体里饥渴诱惑和野性的气息尽数散发。
“秦哥,你怎么来了?老大吩咐过你不巡场的?”
正放眼四望搜寻目标的秦烁暗叫一声糟糕,出师未捷……什么来着?转头看是常跟在童熙晔身边的火城,脸苦下来:“老大今晚来这边了?”
中头奖,一顿打就免不了。
火城不觉失笑:“你甭紧张,老大在凤朝那边。这礼拜张天罗地网抓贼,我带几个人负责这里。”
秦烁大松一口气:“就那个嚣张的贼?听说他还敢挑老大布局的地方下手,每次还神鬼不知、干净俐落,怎么做到的?”
火城耸肩:“阎王爷知道,反正我是照老大说的不敢有一点怠慢了。”
秦烁做了个讨好的表情:“打个商量,你今晚当没看见我成不?”
火城坏笑给了他一拳:“行,你放心玩你的,看上谁要是不从,我叫弟兄打昏了替你绑到床上。”
秦烁神色怔了一下,笑道:“那倒不用了。”他对强迫的手段——深恶痛绝。
坐吧台前没一会,三大杯烈酒倒进胃里,有上来搭讪的可惜跟他不同路,圈里的纯零少,几乎都是相互交替着主动权,但秦烁不做零,抵死排斥,他不知道原因也无意深究,他做人简单,能不想就不想,人活着已经不轻松何必再多找累受?
就这么消磨了近两个小时,下半身都开始绝望的时候,秦烁看到二楼的通道里闪过个人影,消瘦身材,面孔里透着青涩,十八九岁模样,眼睛浑圆雪亮。
秦烁的脑袋还没想到什么,身体已自发行动几步上前挡在“猎物”面前了。
“你?你做什么?”他似乎有点紧张,表情闪躲不定。
秦烁摸摸下巴,怎么自己的企图这么明显吗?
“请你喝杯酒行吗?”
“不行。”毫不客气的回绝,“猎物”正打算绕道而行,却被另一个人拦住。
“藤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