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与李云熙这对母女对视一眼,都聪明地不再置一词,而是躺在保护伞之下,父王要砍要杀也会先冲着孙抚芳去。
李云熙心想,生母这事还是办得漂亮,见父王往死里打她,不但拦着拖延时间,还悄然让人拿银子收买别些个姨娘,让她们挑事端,这样父王的火自然有泄处,小脸上闪过得意之色,但在看到迈进正厅里来的李凰熙冷着脸看着她,心一惊,忙扮演乖巧的样子,双眼滴泪,举着帕子抹泪水,大姐其实一如王妃,这对母女自视甚高,看到她扮小伏祗哪次不会自鸣得意扮演那救世主?
李凰熙一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做戏,手里的拳头捏得很响,前世怎么就那么傻看不出这个庶妹拙劣的演技来?真真是白长了一对招子,她被周身的怒气、怨气、恨意交织,那两眼更是如万年寒潭一般。
李云熙看到大姐那双凤眼看来是恨不得吃了她,莫非看出她耍的计谋?只是现在父王与嫡母闹得正厉害,她不敢轻易做声再引火上身,惟有绞着帕子低头装可怜,但下唇已是咬住了唇瓣。
李凰熙的手指死死地抠住自己的手窝,直到痛意传来,方惊醒回过神来,再一看父母,已经到了水火不融的局面。
李盛基一被人挑衅就会脾气变燥,此刻看到妻子不买他的账,竟真的举剑向妻子,冷喝道:“芳儿,让开。”妻子难道不知道这个逆女偷听了什么吗?现在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他就算想要点明也没有办法。
孙抚芳原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又曾是众星拱月的建京第一美女,当初在一众的追求者中选择了李盛基,就算他落魄了,她也没有后悔嫁给他,但现在看到他不留情面地举剑相向,那脾气也上了来,身子往前一挡,“王爷,妾身是这宅子的主母,内院的事情都是归妾身管的,现在云熙到底做错了什么?王爷不肯放过她?女儿有错也是身为嫡母的妾身没有教好,自愿领王爷的罚。”
李凰熙不禁要抚额,母亲难道就看不出这对母女想要将矛盾转移,怎么就那么傻将这件事揽上身?由着父王将李云熙处死不就好了,那样必定天下太平。
“好,好,好,在你的眼里竟没有我这夫君,那就……”李盛基气极真个举剑。
李凰熙急忙上前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打断道:“父王息怒,万事好商量,一家子举剑有意思吗?”眼眉朝大哥李茴看过去。
李茴随即会意地上前拦着李盛基不让他挥剑,“父王……”
“放手,我让你放手,李凰熙、李茴,你们是不是反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李盛基怒道。
第十四章 处理局面
一边的小妾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都斜睨了一眼孙抚芳,然后都一窝蜂的上前抚着李盛基的身子,娇声细语地似劝道:“王爷歇歇气,大郡主终是孩子,看到王妃受责一时忍不住出言维护,王爷别动怒,大郡主不过是心疼王妃才会顶撞了王爷……”言下之意就是不心疼父亲,厚此薄彼,居心不良。
李凰熙一看到这群女人又准备扇风点火,严厉地朝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看去,那群女人被她这样一看本能地一顿,但也只是略停了一会儿,随即更加卖力地挑动李盛基的怒火。
李凰熙顺势递个眼神给李茴,李茴赶紧将那些个小妾一个个扯远,不让她们碍事,小妾们瞪着这个多事的嗣子,暗骂了几句,李茴假意听不到,牢牢地执行着妹妹的吩咐。
李盛基的怒火烧得更旺,就要狠心将李凰熙抓着他手臂的手甩开,双眼瞪着这个胆敢忤逆他的女儿,重喝一声:“放开。”
孙抚芳听到他喝斥自己的亲生女儿,俏脸也紧绷,“王爷现在真的是好威风,有本事在家耍威风,喝这个斥那个打别个,算得什么真本事?能在外威风才是真的威风……”
李凰熙的心里暗暗叫苦,她的亲娘哟,能不能少说几句?明知父王就是这样一副脾气,她还不收敛一点?再说护着还是那个李云熙,差点要郁卒得吐血,眼角瞥到辛姨娘与李云熙作壁上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她娘道:“母妃。”
“让她讲,今儿个你是不是打算全都摊开来讲?孙抚芳,好,真好,原来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看你夫君的,我看你是想跑去跟王……”李盛基怒极反笑,更是想将王祖业的名字牵扯进来。
李凰熙一看到母亲变了颜色,身体发抖似要回嘴但又气不过地险险要掉泪,手下一使狠劲地掐着父亲的肉,成功地止住他险险脱口的话,在他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看过来时,压低声线地道:“父王,您不打算回建京了吗?”
打蛇打七寸,父王心心念念都要回建京,连母妃也认为劝不动他,没有比这个更好制住他现在乱来的行为,果然,李盛基的眼睛瞪大,脸上的怒火未消,但已有几分理智回笼,那些想要讥讽孙抚芳的话咽了回去。
李凰熙一看凑效,更加小声地道:“父王,您中计了,母妃是什么性子的人?现在分明是有人模糊了焦点,您冲着母妃发火,不正中了某人的下怀?再说我们家宅不宁的事情传回了建京,皇祖母知晓了指不定对父王的印象更坏?认为您在湖州的这几年都没有点长进,不召您回建京了,岂不是我们一家的损失?”
轻声细语地抚顺他父王那连隆禧太后都要皱眉的性格,李凰熙虽然看不起她父王的这种性格,但现在不能让他一个人毁了一家子的生活,他还是必不可少的一家之主。
李盛基听到女儿的话,想到母亲那张严厉的脸,立时脾气就收起来,看到发妻仍兀自一脸怒火,又想到她为自己牺牲的那些,顿时知道刚刚自己犯浑,遂将高举的宝剑收回,无可奈何地喊了一句,“芳儿,你这是何苦?你我夫妻一场何必闹得这般不可开交?”
一众小妾听到王爷放软的声音,每人眼中都闪过了一抹诧异与不甘,不知道这郡主说了什么劝下了王爷那很容易就点爆冲动的性子?纷纷娇声细语地道:“王爷……”
李凰熙知道这群女人就是那搅屎棍,不想让父母再度对峙,遂冷道:“夜都深了,这么多位姨娘还不回屋去睡?大哥,许嬷嬷,送列位姨娘回去。”
“郡主,我们不困,还想与王爷、王妃说说话……”一众姨娘又七嘴八舌地道。
李凰熙不待她们说完,即俏脸一沉,看到那几个庶妹正悄然打呵欠,上前走近她们,“你们不困,妹妹们却都困了,我母妃在外奔波了一天也困了,难不成你们比主子还要大牌?我知道你们都是侍候父王母妃的婢妾,而我是晚辈不好多说,但今儿个我却是要说道说道,我这些个妹妹可都是皇室郡主,身份自不比你们,虽说是你们生的,可祖宗家法还在呢,不侍候好主子那就是要挨板子的,身为长姐,少不得要代妹妹们出头,列位姨娘们,你们说是不是?”
她的身高不及众人,但那张脸上的威仪容不得这群女人反驳,一众小妾都咬唇看她,私下里怒不可遏,更有甚者暗地里掐自己的女儿,让她们来说话对抗这个大郡主。
李凰熙自然没有漏看她们这些个表情,在那些个庶妹就要睁眼说瞎话时,朝大哥冷声吩咐一句,“大哥,你是小王爷,现在就去请出祖宗家法,今儿个看来人人都想要家法侍候,我这就去向父王汇报,不侍候主子的奴仆要来何用?”转身就去向正与孙抚芳说着话的李盛基走去。
“好。”李茴配合地道,早就看这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不顺眼了,转身就出去让人将滕条找来。
一众小妾的脸上这回都变得青白了,有女儿的忙攥紧女儿的手,对看了一眼,一致地娇声朝李盛基道:“王爷……”
“吵什么吵?没看到本王正在与王爷说话吗?都给本王闭嘴,再吵就动用家法。”李盛基不耐烦地喝了一句,妻子因他刚才的混账话到现在仍不肯开口说一句,他的心正烦着呢,“芳儿,刚刚都是本王的错,你就别气了,嗯?”
孙抚芳不悦地轻哼了一声,感觉到女儿的目光看过来,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神色明显没有放松。
一众小妾听到动用家法这几个字,顿时心知王爷的脾气已经过去了,这个时候已不适宜再火上浇油,遂都识趣地闭紧嘴巴,本想就这样退出去,但在李凰熙那冷如冰的目光中,不甘心地屈膝行礼,默然退下。
李凰熙没有做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这群女人拉着自家的孩子鱼贯而出,经过她身边时,那群女人一个个都斜瞥了她一眼,在她满是威仪的目光扫过去,那些个女人忙收回目光加速步子。
躲在孙抚芳身后的李云熙不由得暗暗叫苦,现在看到这大姐严厉地赶走了那 女人,没有她们在一旁搅浑这池水,她如何脱身才好?一张小脸都快皱成一团,忙朝自己的生母看去,看到辛姨娘也在暗暗皱眉,但很快就朝她努了努嘴,方向正是孙抚芳,她微一沉思顿时知道如何做了。
只见她伸手状似悄然,但那力道又让孙抚芳感受得到,在她转头看过来时,她的眼泪就猛地往下掉,更见可怜,蚊子般的声音:“母亲……”
孙抚芳握紧她的手,感觉到那双小手一阵冰凉,怜意渐生,遂安抚道:“云熙莫怕,这里还有母亲为你做主。”
李云熙破啼而笑,但一触到父王那冷冽的目光时,身子又缩了缩,忙低头,这回糟了,看来父王是气她气得不轻,看来以后要找个机会挽回父王的心才好。
孙抚芳却不知道她护着的这个庶女竟是心思重得很,回头看着丈夫道:“要我原谅你今儿个行为,那也容易,云熙犯的错就此揭过,你不许再对她喊打喊杀的。”
“芳儿,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若你知道了,只怕你……”比他更想要这个小丫头的命。
孙抚芳却不以为然地打断他的话,“哪那么多废话?应不应,就一句话,你我夫妻一场,今儿个你还对我举剑了,你可知我的心正难过呢……”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
李盛基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与阴鸷,看到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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