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心爱的人又坐在怀中,有反应实属正常,就因为恋上了她,他有时候过得堪比苦行僧,在没她的夜晚,那欲火也折磨得他不得安眠,即使以他的身份其实无须忍着,但那些人都不是她,他也不愿与之发生关系。
抱着她抚摸了一阵,她微张嘴轻吟了几声,仍不愿醒来,他长长叹息一声,没再有别的动作,干净利落地洗净两人的身体,在水变冷之前抱着她走出浴桶,抓过一旁的大布帛包住她往床上而去。
迅速地擦干净自己的身体,他躺上床自然而然地抱着仍赤着身体的她在怀中,扯过被子包住两人,闭上了眼睛。
她一感觉到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地抱住他的腰,小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如一只眷恋着母兽体温的小兽般喃道:“母妃……”
这一声无意识的轻唤让他哭笑不得的一窒,看她又不安地起来,他忙伸手拍着她的背,“乖,我在这儿……”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他才不情不愿地在她头顶一吻,“我可不想当你母妃,别再把亲亲夫君当成了你母妃,听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这话时,他的手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她的背,让她睡得安稳。
这是第一次,那临近天亮在他身体内舒醒的古怪热度没有将两人都惊醒,他在睡梦中咬牙忍受,而她却是浑然未觉,毕竟她太累了,这是身体在自我保护让她补充能量。
虫儿在枝头鸣叫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容颜与裸着的结实胸脱膛,而她却不着寸褛地被他抱在怀里,锦被遮在她的胸部上,片刻后,忍不住俏脸微红。
“醒了?”他平静地道,眼里却有着喜意。
“嗯。”她轻应,这才想起为什么会在这儿的原因,看了看那华丽的帐底,不用问也知道八成是他的别庄,他能带她来,代表着不会记梁博森等梁家人起疑的地方。
“饿了没有?”他温柔道。
她拥被坐起身,定定地看着他,其实不但她瘦了,他同样了也清减了不少,昔日放光的脸现在也略微黯淡了些许,心疼地伸手抚着他的脸庞,“阿晏,谢谢你。”
若不是他,自己只怕真要钻牛角尖了。
“说的是什么话,凰熙,我只想看到你快快乐乐的,知道吗?”他起身下床在走去八仙桌上拿起她的衣物时顺带朝外吩咐一声,让人备早膳。
方才折回来她的方向,将她的锦被扯开,拿起肚兜细心地给她穿上,然后是亵衣亵裤,一件件地给她套上,如对待孩子般。
她顺从地一一穿好,看他端下来将她的秀足放在膝上,给她套袜穿鞋,那认真的样子让她的心“噗噗”地跳个不停。
当他抬头时正好看到她咬唇看他,眼神一对上,她又忙别开看向别处,只有那脖子红透了,他方才知道她不好意思了。
本想打趣两句,但又不想破坏这气氛,只是弯腰将她的下巴扳回他的方向,在她嫣红的唇上深吻了一记。
半晌松开喘气的她,大手一抓,抓起自己的衣物快速地穿戴整齐。
早膳很快准备好,他牵着她的手走也卧室到外厅用膳。
李凰熙打眼看去,热气腾腾的膳食都是她爱吃的,看这精致的样子八成是他催人连夜回建京城遣那手艺精致的厨子赶来给她做的,面对他这一份心意,她顿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在他看向她时,踮起脚尖在他颊上一吻。
“凰熙,我更愿意你吻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她撇他一眼,“别得寸进尺。”随即轻笑出声。
这一笑,在他的眼中如百花同时绽放般明媚,有多久了,没再见到她这样甜美的笑容,之前那灰色的一面让他的心犹有余悸,下意识地搂紧她的腰,“凰熙,永远这样笑着,嗯?”
在她不好过的日子里,他也不过好,此时她笑道,“好。”
用过早膳后,他即带着她回到白马寺,在法事开始前赶到,这是为孙抚芳做的法事,他知道她不会想错过。
李凰熙回来得刚刚好,急忙换了一身白衣素服,一身素雅的她步入佛堂时,杜语乔朝她看了看,看到她的气色上佳,眼中盛满光彩,小脸泛红,远不是昨日可比的,顿时就明了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在她跪在她身边时,她笑着凑近她耳边,“看来还是梁公子有办法,总算让你回到人态的样子。”
李凰熙斜睨她一眼,“你还说?昨天就那么让他带走我,你还是我嫂子吗?”
“我那可是为你好。”杜语乔道,最后感慨地一笑,“婆母看到你这样,在九泉之下总算能安心了。”
提到母妃,李凰熙也是满心的唏嘘,在呢喃的梵音中,她看到父王难掩痛苦与颓丧地给母妃上香,现在做这姿态又有何用呢?那喜欢看到他悔悟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一刻,她觉得她父王真是活该,人活着时他都干嘛去了?弄出一堆让妻子伤透心的烂摊子,生生地将她的生机断去,让她年纪轻轻地就踏上了黄泉之路。
为免负面情绪过于强烈,她深呼息一口佛香,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思绪。
轮到她上前给母妃上香,她膝跪上前,眼里满含不舍,这一次过后,她就会将母妃逝去的事放下了,最后她低低地道:“母妃,您放心,以后女儿不会再拎不清,女儿会好好地活着,会好好地护着弟妹……”
即使红透了眼眶,她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再让那逝去的人得不到安宁,梵音绕耳,心灵一片宁静。
法事仍在进行。
有男子的脚步声进来,李凰熙心不在焉地听着梵音,听到父王的声音方才抬头,却愕然地看到梁晏的脸。
“你怎么来了?”李盛基不悦地看着梁晏道,在这件事上,他已经对梁家深恶痛绝。
“来最王妃最后一程。”梁晏上前添香后端坐在李盛基的旁边,“王爷无须疑我有何企图,死者为大,我来这儿完全出于一片拳拳之心。”不管如何,在他的心目中已是将孙抚芳当成了岳母,在京中多有不便,但在这个幽静的寺庙里,他觉得他应该来。
李盛基听到他的话,那满涨的怒火不知为何又消退了,做错事的人是他与梁兰鸢这对狗男女,其实与他人何干,至少他感觉得出来旁边的年轻人到来是出于一片真心,不是虚假的客套与阴谋。
他默许了他的到来,没再出言挤兑,只是木然地在那儿怀念着亡妻的音容笑貌。
李凰熙看到他如女婿般端坐在那儿,母妃看到了也会高兴吧,她如是想,心里的阴霾被阳光驱散了。
法事连做三日,等到离去之时,李凰熙与杜语乔去找怀恩辞行,却被告知他仍在后山面壁思过,最后只能惆怅地叹息一声离开了白马寺。
回到建京城时天气已经转热,才刚踏进府里就听到了管家禀报说梁兰鸢因为受到九姨娘养的猫儿吓着了隐有滑胎的危险,现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只是隐有吗?”李凰熙道,“那真是可惜。”
管家听着她这两句话,顿时身冒冷汗,看来梁姨娘要保住胎儿是千难万难。
“梁姨娘说要回梁府暂住一段日子……”他又禀道,梁兰鸢应该是意识到在忠王府里面凶多吉少,所以才会想出这一策,回娘家安胎要容易得多。
“那你告诉她,才刚进了忠王府没几天就说要回娘家,传出去只会被不知内情的议论纷纷,如果她坚持要走,往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李凰熙态度强硬道。
管家忙应声称“是”。
梁兰鸢听到管家的回复后气向七窍生烟,恨恨地咬着银牙,“李凰熙,我这是要赶尽杀绝。”
“小姐,我们何须顾虑长乐公主,只要王爷应允了就行,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管得未免过宽。”有心腹丫鬟鼓动道,这忠王府是步步危机,她这从梁府来的侍女在这段时间吃了不少所谓的家法,是真的想快点逃出这个地方。
“你懂什么?若我能见到忠王还会顾虑她一个丫头片子?”梁兰鸢怒道,“现在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忠王的面前如何能诱得他听我的话,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忠王对自己的子女就更加纵容,一面都不给我见,我有什么法子?”
心腹丫鬟讨了一顿骂,顿时没再敢乱给意见。
“小姐,孙侧妃过来了。”外头的侍女赶紧通报。
“让她进来。”梁兰鸢终于笑道。
孙茹笑意盈盈地走进来,看着梁兰鸢一脸和气地道,“梁小姐教我的法子真好用,这段时间我给夫君送去吃食,他都没有遣人回府斥我,等他下次得闲回府,我定会时来运转。”因孙抚芳的逝去,她的禁足令就没人在意,而且在与梁兰鸢的交往当中,她也识趣地没唤那难听的梁姨娘三个字。
梁兰鸢讽笑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却相当亲热地握住她的手,“这就好,只要有夫君宠爱,那正室也拿你没法,对了,前儿你打马吊输的钱还上没有?”
因着梁兰鸢的缘故,孙茹现在也开始与京中贵妇有了来往,每日都有人相约,别提有多快活了,只是刚学会打马吊,总是输多嬴少,她那点月例银子总是不够使,好在有梁兰鸢这财神当后盾。
“我……我手头有点紧……”孙茹如是说,却不住地拿眼瞟向梁兰鸢,最好能诈出一笑钱财来。
“怎么不早说?”梁兰鸢含笑地使人拿银子来给孙茹,“这些个银子不过是小意思,你明明是小王爷的侧妃,月例银子还少得与姨娘一样,这府里分明是在刻薄你。”
“可不是?”孙茹怒道,“那么点月例银子如何够使?偏管家的人小气得很,到现在肚子也没有鼓起来,帮别人攒钱这等蠢事只有她做得来……”如倒豆子般地数落着正室杜语乔。
梁兰鸢边轻抚着圆滚的肚子边冷笑地听她说话。
没一会儿,那最爱闹事的九姨娘与沈姨娘又来了,在她的院外骂个不停,她听得火气上涌,孙茹皱眉地恨骂一句,“这些个不省事的姨娘真可恨,梁小姐真是太善了才会被她们骑在头上。”朝自己的贴身侍女道,“去,拿我的名义赶她们走,如若再来吵,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