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凰熙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如那天抱着那死去的孩子一般,心里找不到一个落脚点,只能在泥泞的地里艰难前行。这一会儿她想起了怀着那胎儿时,太医不止一次地说过她以后会极难怀孕的话。
只要一个地方想明白后,别的都似烟花盛开般全都爆出来,大脑一时间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她有些悲凄地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别瞒我,我们……是不是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了?”
白晏愣了愣,只要深思就明白以她的聪慧不会猜不到,健臂收得更紧,“凰熙,我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观念,孩子不如你重要,有与没有并无区别,我只想你活得快乐,不要去操心这些世俗的东西?”
“若是你那父亲知道我可能不能生之后,他还会容忍你的任性妄为?”她突然有此一问,想起夏荷向她禀报过,那杨朵朵的侍女老是借机问她的病情,怕是一路看到她服药不断,身体又虚弱,想以此为借口进行她那隐暗的计划。
白晏却不顾她此刻的严肃,突然低笑出声,接着又是肆意的笑出来,她挨着的胸膛一阵起伏不定,她的脸色更形严肃,不知道自己哪句话逗趣了他?
看她的俏脸沉得似可以滴出水来,怕再引起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他这才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凰熙,你说我是不孝子也好,生性凉薄也好,他于我从来没有你重要,你怎么就没有这点认知呢?”
若不是这次他的身份全线曝光,南齐容不下他,他也不会想到回北魏来为两人寻求另一片新的天空,环境不容他,是不?那他就努力地营造一个属于他的世界。
他的诚意写在眸子里,深情也刻在眼里,李凰熙的心跳得厉害,之前的否定自我猜疑都烟消云散,他从来都是她的良人,这一刻她如是想。
捧着他的脸,她印上一个虔诚的吻。
他回应她,慢慢地吸吮着她柔软透着香气的嘴唇……
夏之夜,果然适合有情人互诉衷肠。
翌日,夏荷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自家主子已经穿戴好,正在对镜整理装容,她忙上前搭下手,从菱花镜里看到主子微勾的唇角,看来心情正在飞扬,这才大着胆子道:“公主,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李凰熙答得飞快,从镜中看到夏荷错愕的样子,推了她一把,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要我训你,你的骨头才不会痒?”
夏荷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别。”手却打开首饰盒拿出几朵花钿正要簮上。
李凰熙却道:“把那粉玉做的玉兰簮子簮上,这边插一只丹凤朝阳钗……”
夏荷一边听令一边照做,这样装扮的李凰熙顿时光彩不少,比那一路上素色装扮亮丽许多,一片容光焕发的样子,眉目更是含春,那承袭自父母的好相貌让人看了都难移开眼睛。
至少迈进屋子里找她的杨朵朵主仆两人都呆了好一会儿,在杨朵朵的认知下一直以为李凰熙就是那娇弱美才勾得白晏死心塌地,现在看到她华丽的装扮起来,脸上的神情一如她插着的那只衔着红宝石的丹凤一般耀眼夺目。
隐隐的贵气在她的身上流转,一股威压朝她扑面而来,她竟有一股要下跪的冲动,膝盖软软地险险要丢丑,最后牙齿一咬舌尖尝到那腥味方才回过神来,好在没有丢脸,不然这面子就再难找回来了。
她正如是想的时候,她身旁的侍女小蛮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眼更是不敢直视李凰熙,如那卑微的人一般低下头来。
李凰熙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尴尬着的主仆二人,一旁的夏荷却是大剌剌地嘲笑出声,这主仆俩到底要做什么?
“起来。”杨朵朵咬牙低声喝斥这丢尽她脸面的侍女。
小蛮在听到自家主子严厉的声音时方才回魂,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跪在地上,朝她一直不服的女子,真是活见鬼了,不待主子再催,她忙一骨碌地爬起来。
“杨小姐带着你的侍女到我这儿不是为了做戏给我看,逗我开心的吧?”李凰熙轻笑道。
“姐姐想到哪儿去了?”杨朵朵脸色潮红地驳道,“只是想着姐姐初进开阳,怕会怯场所以才好心相陪,有我在场……”
夏荷没心思听她自吹自擂,忙打断,“我家夫人看起来像怯场吗?”
杨朵朵想喝斥这个嚣张的侍女,但接触到李凰熙警告的一瞥后,又鬼使神差地住了嘴,这个女人竟有几分邪门。
李凰熙搭着夏荷的手走出去,没再搭理这主仆二人,虽然她的身份还不适宜暴露,但为此要活得憋屈从来不是她的风格,至少不是当了长乐公主的她的风格。
白晏来接她的时候看到她的盛装打扮,眼睛一亮,“凰熙,你今天好漂亮。”由衷地赞美出声。
李凰熙笑着揽住他的手臂,“比之你那号称北魏第一美人的表妹,如何?”
“当然你更胜一筹。”白晏老实道,随即想到她做这装扮的动机,心中忍不住狂跳,她这是为了他。
下一刻,他的妻子自信地昂着诱人的下巴道:“这样甚好,若是美不过我,你那父亲就算想要赐你美女也要掂量掂量,能否有拿得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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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南齐美人
站在中庭等待的拓跋渊有几分不耐烦,他听闻父皇有意出城亲迎这五弟,心里就一直泛酸与嫉恨,他这个养在膝下的儿子他不在意,却将一个不曾对他上心的儿子放在第一位,怎么想都是令人不爽。爱咣玒児
听到脚步声传来,他没好气地转身看向白晏夫妇二人,“好了没有?就快抵达开阳城,不能误时了……”不经意地抬起头来,他看到那被五弟牵着手走过来的女子,与之前所见大大不同,居然能艳丽至此,他不禁口大张说不出话来,眼珠子却是死死地盯住这个南齐女人。
原来她真是比杨朵朵更耀目,这五弟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心里的嫉妒更为强烈。
白晏自然留意到这四哥的眼珠子沾在妻子的身上移不开,遂不悦地踏前一步挡住拓跋渊看向妻子的目光,重重咳了一声,“不是说都备好了吗?”
李凰熙听到丈夫那越发冰冷的声音,想到他在吃醋,嘴角上勾得更厉害,脸上的笑意是掩也掩不住,两人闹了一年多的别扭,现在总算迎来了春暖花开。
白晏这个北魏的五皇子携妻抵达开阳这件事情,在北魏的首府开阳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上层社会的贵族们都离不开这个话题,当然,还有他那位艳光四射的夫人更是话题中的话题。
“你看到了吗?那南齐女人?”有人总免不了想要窃窃私语。
“好像也不怎么样?”有人语气酸酸地应道,“不就是衣物鲜艳些罢了,所以才会衬得她贵气十足。”
这话一出来,就会有人掩嘴偷笑,“说笑的吧,那天你都看得眼珠子停在那儿,以为我没瞧见,那等丽色怕是连嘉元公主的爱女杨朵朵都及不上,这南齐的女子是不是个个都这么艳色无双?”最后的话语充满了猜疑与一丝紧张。
果然,这贵妇人这么一说,人们都沉默了,万一南齐遍地都是美人,将来她们北魏的大军真个踏平南齐的建京,是不是男人们都要被她们迷去?这还得了?
“应该……不会吧……”这话语里的底气总嫌不足。
女人们又是一阵沉默。
在男人们那儿又是另一番景象,对于李凰熙这样的南齐美人他们自然是不会忘记,但是更让他们嘱目的却是皇帝对白晏的态度。
“那天皇上居然出城亲迎五皇子归来的,就连嘉元公主与阮妃少有的联手相劝都不凑效,这回怕是圣心难测啊。”
谁都知道嘉元公主与阮妃的关系不睦,他们两家斗得水深火热,却难得在白晏认祖归宗的问题上达成一致,最终却不敌白晏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在圣上的心目中份量重,这大大的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
要知道,嘉元公主是明祯帝惟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对她自是疼得不得了,她的手更是伸进了皇帝的前朝与后宫,是个在北魏的政坛上不可小觑的人物。
那阮妃虽然年纪不大,却诱得因白妃之故血洗后宫的明祯帝再坠爱河,对她宠得不得了,更是赐给她一个年方三岁的七皇子拓跋玉,夜夜与她同眠,她有皇子在手又怎么会是个安份的人物?
这样的声音在各大府邸里面流传,有人期待开阳的水更浑一些,有人却是一脸阴鸷难以开颜。
二皇子与三皇子府里更是连连开秘会,商讨如何将这横空出世拦路的五皇子斩下马来,若任由他在开阳站稳脚跟,这皇位会花落谁家那可是一目了然。
因此开阳的天空阴霾重重。
这日更是在四皇子府里,哥俩几个坐下来喝着闷酒。
四皇子拓跋渊举杯向他两个例来看不起他的兄长道:“我呢是与皇位无缘的,以为的是二哥与三哥为父皇鞍前马后地操劳,说句难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现在你们看看父皇对他的重视远胜于你们,兄弟我也为你们不值……”表情满是落寞地耸了耸肩,眼睛却闪过一抹精光。
三皇子拓跋奇脾气最为暴躁,脸色难看地一摔杯子,嚷道:“他***,他算什么东西,一回来就出尽风头,他日我非要睡他的妇人出一口气。”
最为阴沉的二皇子拓跋圭本来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明祯帝的长子早夭,他即是长,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他都应是这个帝国的接班人才对,但不知道明祯帝是怎么想的,至今仍未封他为皇太子,仅有一个晋王的称号,这让他更为不甘心。
他不屑地看了看这一暴躁一阴险的兄弟二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据我所知,父皇当年就说过要立他为太子的话,这些年来更是殷切地盼他能回来,现在正是如愿高兴的时候……”顿了顿,“你们知不知道他人虽不在大魏内,但大魏却有他的人。”
他这话一出,另外的兄弟二人都惊讶地张大口,拓跋渊虽做出吃惊的表情,眼睛却是微微一眯,原来二哥也是个心水清的人物,看来他要更谨慎才行,莫让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晋王拓跋圭满意地笑了笑,原来这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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