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上天给了她重生报仇的机会,就以夺走她在乎的人性命做为惩罚?命运,有时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掌握的。
她早该明白,在母妃逝去那一年就应明白,她能改变命运一时的轨迹,却不能改变它的轮廓,更不能影响它的前进。
怀恩后来说:“凰熙,无论命运加诸在你身上的是什么,我们都要继续前行,这就是活着必须要做的。”
在李茴的葬礼过后,她的精神一直很萎靡,但是该做的事情她也绝不手软。
姐弟二人再度见面了,一身帝王袍服的李芫显得很是精神,衬得李凰熙更显憔悴,而他身边那个同样年轻的皇后却是高昂着头摆皇后的架子。
“芫弟,你的皇后好像不愿向我问安?不喜欢我呢?”她道。
李芫对这个姐姐在内心里一直是有几分惧怕的,他怕她会夺走他的一切,就像当年消失掉的那个乳娘所说的那般,他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以合适的罪名处死长姐,但这要耐心。
岳皇后在丈夫给她使眼色的时候,不情不愿地弯腰向李凰熙问安,袖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个女人等级比她低,她才是那个母仪天下的人,凭什么要向她低头?
她的头很快抬起来,眼里有着不甘不屈,这一切,李凰熙都看在眼底。
李芫却是扶着姐姐消瘦的身子前行,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大姐,这些年在北魏过得如何?我为了此事一直不得这安眠,就怕大姐出了意外……”
李凰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看到他的心底发毛,方才道:“能有什么意外?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倒是让芫弟白忙活一场,大姐很是过意不去。”
李芫到底还是太年轻,容易心虚,他几乎不敢用眼睛与李凰熙直视,说话都是眼看一旁。
李凰熙看到他这个样子,脸色一直都十分严肃,说了没一会儿话,李凰熙就以乏了为由让他与皇后离去。
甘露宫还是一如既往,仿佛她仍未离去的那时候,只是到底这些年来物是人非。
“大姐?”
听到声音,她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已经到她耳朵高的少女朝她飞奔而来,双手圈着她的脖子,兴奋地哕着她大姐。
“十一长高了,也长漂亮了。”李凰熙轻轻地抚着寿康公主的脸道,到底还有一个人没变,那就是十一。
“我一直做梦,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大姐真的回来了……”寿康公主哭着道。
李凰熙安抚地与她说了一会儿话后,眼角的余光瞟到李安熙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她朝她招手,“安熙?”
李安熙已经不是那年那个容易迷失的少女了,她现在梳着少妇的发髻,证明她已经婚配了。带着内疚她走向李凰熙,轻轻地唤一声:“大姐。”
“安熙也长大了。”李凰熙轻声道。
李安熙看到她的笑容依旧,心中的惶惶不安最后都消失了,“大姐不怪罪我了,真好……”她扑到了李凰熙的怀里抱着她道。
她很兴幸那一年李凰熙对她的棒喝,不然她会越陷越深,直到遇上那芝兰玉树的男人后,她才知道她对姐夫不应该有的心思只是少女的一场不知羞的痴梦,梦醒了只有悔恨在心底滋生,她愧对一向待她不薄的大姐。
鸳盟已定后,夫妻和睦,这才明白当年对大姐当年对她的苦心,可笑的是她居然曾对她有过一度的怨恨。
甘露宫里因为回忆,各述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而洋溢着一片祥和之情。
与之相反,帝后寝宫里面却是怒火滔天,年轻的皇后在李芫的耳边道:“皇上,你看看长乐公主,她哪里像臣子?依臣妾看她摆的谱比臣妾还高,皇上……”
这是李芫目前最爱的女人,她恰到好处地与他相处让他感到很是愉悦,对这个皇后是满意得不行,一向都比较娇宠她,此时一把抱她在膝,“好了,别计较了,朕不会让她一直踩在你的头上。”
正走进来的李云熙听到这话,笑着应了一句,“娇娇,别和皇上闹脾气,皇上一向疼你,要知足。”
岳皇后很是听这继母的话,乖乖地从李芫的腿上起来,看得出来继母与皇帝有话要说,她很是识趣地在李芫的耳边道;“皇上,臣妾回屋等你。”手指在他的手心处轻轻一划很具挑逗性。
李芫一个刚长成的少年,何尝受过女人这般对待?身体颤了颤,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她离去。
等到岳皇后出去了,李云熙不客气地坐下来,“皇上,你有何打算?”
“朕不会让她夺走我的一切。”他握紧拳头眼放光道。
“那好,这回二姐再给你出个主意……”李云熙笑着给李茴出谋划策。
李凰熙的回归对于南齐皇宫而言,那是一次新的格局变化,虽然她不再明面上管理朝政,但是朝臣们都会暗暗地提到她,wén rén shū wū毕竟他们曾在她的手下做过事,自然在一些大事上都会暗暗地征询她的意见,年轻的皇帝看在眼里,心中的嫉恨更深了。
若说是以前,李凰熙必定不会与李芫争一日之长短,只是他现在偏听小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下药,她如何能指望这样一个人悔改?想到民间的怨声载道,想到李茴的身首异处,对于这个弟弟她已经是彻底绝望了。
她重新让被撤职的胡汉三回来当御林军统领,至于秦衍寒的案子暂时押下。后宫里面的女子军在李盛基死去时就解散了,宋青翠更是陪秦衍寒入了监狱,此时也被李凰熙调出来重新在她身边当差。
她的这几项措施都不怎么重要,但还是狠狠地刺激了李芫的神经。
朝政中一股暗流流得越发汹涌。
文远征在甘露宫觐见她的时候,曾皱眉道:“公主要当心,皇上怕是要对你不轨。”
正修剪花枝的李凰熙冷冷一笑,“本公主自然晓得,只是,本公主倒是很好奇文相是如何想的?”
文远征愣了愣,这个他一向最为欣赏的女人做事从来不含糊,他应道:“公主是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芫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文远征与他的长姐聊着什么,这个宰相一直在骗他,他的眼里对文远征越来越不满,本来用他就是要稳定国内的事情,这么看来到了换相的时候了。
“大姐与文卿家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李凰熙早就瞥见他进来了,将剪刀交给身后的侍女,“久别重逢,聊些别后的事情,倒是芫弟怎么这么早过来,奏折都处理完了?”
“想着好些天没见大姐了,特意过来问问大姐过得可好?有什么需要的?皇后到底年轻,处理宫务多有不逮,大姐可别与她计较……”李芫说了许多话。
“我可有说她半点不是?”李凰熙嗤笑道,那位岳皇后对她的敌意多半来自李云熙。
李芫笑着打哈哈。
文远征没说什么,眼睛却是眯了眯。
宫林御苑里面的宴会,岳皇后与李凰熙分庭而坐,两人交谈的话语很少,宫里也渐渐流传了两人不和的传闻。
关于岳皇后那个嚣张的继母李云熙,认出她来的公主们都到李凰熙这儿告她的状,其中以李秋熙与李妍熙为最,当年她们的积怨最深,在李凰熙没回来的时候,就受了不少李云熙加诸于她们身上的罪。
虽然李凰熙不打算戳穿李云熙的身份,那是皇室秘辛,但却借此发挥,将李云熙抓起来受审。
这是发生在一次午后的交锋,李云熙看了两眼那抓住她手臂的宋青翠,这个女人曾冒犯过她,她自是记得的,“长乐公主,妾身犯了什么罪?你要抓住妾身?”
“公主,那是我继母,你快放了她。”岳皇后怒道。
李凰熙老神在在地喝着新酿的米酒,“皇后,让我来教教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的继母行事嚣张,公主们的意见很大,既然你这皇后将之当成耳边风,可我这长姐却不能不理,所以,”她的手指着李云熙,眼露凶光,“她,必须抓起来审问,以正视听。”
“李凰熙,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不怕天下人笑你么?”李云熙冷笑道,“妾身是皇上的岳母,有话自然会向皇上交代,轮不到你指手划脚,你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李凰熙示意一旁的宫娥再给她倒酒,端起酒杯轻轻啜饮好不惬意,“皇上若是深明大义,必知我有用意,若是不能,我也会让他明白。”顿了顿,“岳夫人好像没弄明白,哪怕你找到了新靠山,那也是没用,我再教你一条,在你还未能把敌人全打倒之前,就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
“长乐公主,本宫是皇后……”
“哪怕你是皇后?我也没资格到我面前叫嚣。”李凰熙立即一抹厉眼扫射过去。
岳皇后到底没有李凰熙气势大,很快就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好大的威风,李凰熙,你不要你弟弟了吗?”李云熙冷声道。
“我要与不要不用向你交代,青翠,押她到天牢,没我的手谕,谁也不能去见她。”李凰熙立即扬声吩咐,没再给她们留一丝余地,她已经容忍了李云熙许久,好还要用她的血来祭奠父皇与大哥在天之灵。
岳皇后哪曾想三言两语她就落于下风,看到宋青翠把挣扎着的李云熙拖下去,她急着去找李芫求救场。
李凰熙也没有拦她,她倒要看看李芫会怎么做?
御书房里,一阵咆哮声传出,静王也岳皇后都当没听到。
“她眼里还没有朕?朕是一国之君,岳将军还在边界为国尽忠,她就关了他的夫人?不行,朕现在就去找她……”
静王李蒜伸手拦住他,“皇上,暂时不要去,现在去找她不是好时机,明天的早朝才是重点,皇上这回不会再犹豫了吧?”
李芫被他这样一劝,火气就收了一半,堂哥说得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深夜,李凰熙收到暗卫传来的信息,她站在窗前久久未动,手中捏紧那张纸,她的弟弟果然也选择了放弃她,闭上眼,似乎还能见到母后临终前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嘱的样子,到头来,他们却辜负了母后。
“公主?”宋青翠怕她冷,拿起披风给她披上。
李凰熙紧了紧披风,朝她笑了笑,“等过些日子,再让你组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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