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对您说,我家姑娘自从接了赵公子,是一心为他守着呢。将军要清倌人,今年也有。不过请念在我家姑娘守着的心……。”
“滚你娘的蛋,”左俊杰听得要笑:“也不照照镜子就说这样话!为赵公子守着,他娘的是金子做的不成!滚,赵公子要你守着,要为他守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从老子这里,就不稀罕!回去让她该接谁就接谁,哪天我陪赵公子去了,知趣些站一边儿。就腆着脸上来,赵公子也不认识她!”
丫头气得脸发白,没有想到上门来不是遇到夫人们的冷遇,而是经常来的左将军会骂得这样难听。她勉强还有笑容答应一声要走,背后又是一句:“站住!”
回过身来见左将军坐直了,不再是刚才歪着身子的样子,左俊杰正色道:“让你传的话不要忘了传,几时我去了见到你们家妈妈,是会问的。小翠儿,记得了?”小翠儿不敢再说什么,答应着出来走开十几步,才低声骂出来:“有能耐的,你就别来!”
这丫头走开,左夫人走出来,她在左俊杰手下吃过不少亏,不敢和他硬来,带上笑容劝道:“依我说,你自己去罢了,又把王爷请去这就不好……。”
刚说到这里,左俊杰瞪起眼睛就骂:“好茶好饭待着受用完了房里坐着!老子外面有多辛苦全为这个家,贼娘们又来多嘴,小心老子再扯了衣服给你一顿好打!”
左夫人被骂得要哭,垂袖站着垂泪道:“我也是为老爷好,老爷战场上才回来,安生休养几天才对。就是要去玩乐,我也不敢拦着。只是总带着王爷去,我心里不安,怕有一天生了事情出来……”
刚说到这里,左俊杰站起来就要一巴掌。他刚一抡手,左夫人是挨打惯的人,急忙就避开,见此不敢多说,脚步踉跄回到房中,一个人坐着又垂泪。
左俊杰出身于贫穷农家,左夫人是他自幼订下的亲事。没有靠山的左俊杰也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流血流汗一路才升到这里,深为知道朝中无人不好当官的道理。
左夫人也明白这些,在左俊杰偶然大醉后,也能说出来几句实话。不过左夫人顾虑的,是院子里要是有病惹上王爷,这以后可怎么得了?
说了不听,再说就要挨打,左夫人在窗下着实的忧愁,愁眼看着日头西落,丫头进来回话:“老爷出门去,晚饭有了,这一会子可摆不摆?”左夫人长叹一声:“让姨娘们先吃,我现在吃不下。”
想当年订亲时,左俊杰家里只有一亩三分地的薄田,定下亲他上门来拜亲戚,当着自己家人拍着胸脯说一定要自强。如果家宅都有,就是小妾们也有几个。左夫人心里,却只有当年那个穿一件八成新的衣衫,却还是借来的粗壮少年。
左大将军出门,直奔王府而去。进来赵赦正在书房中和幕僚们用晚饭,让他同坐下来左俊杰不肯。估量着这席面上没有要紧话,对赵赦嘻嘻哈哈:“王爷,末将是来请您出去用晚饭的。”赵赦一听就明白,自真姐儿有了身孕,赵赦一直就很老实。
下属里给他到处物色女人,又不会乱要他负责的,上将左俊杰是得力的一个。男人没有不爱美人的,就像女人也爱多看美男一样。赵赦不慌不忙,还是先喊赵星:“给左将军取一副碗箸,”对左俊杰道:“先在这里吃过。”
左俊杰这就不再客气,席面上也有酒,看似粗笨其实精细的他要陪赵赦出去,是不敢多用酒的。
敬过王爷,和幕僚们一人干了一杯,饭用完,左俊杰单独和赵赦进到书房里。月色清晕中,赵赦微笑:“别来烦老子。”
“末将给王爷解烦忧,”大腔门儿笑声大的左俊杰,此时带着小心翼翼:“王妃有喜,王爷您的雨露就没处洒。末将知道王妃是专房专宠,王妃不能侍奉,闷坏了王爷可怎么行?”
赵赦听到这里,是掌不住地要笑。身体健壮的他在军中可以呆上长年不想,因为军中没处可想。回到繁华热闹的地方上,这些刀头上舔血的将军们,都觉得自己有理由放纵。
不去姨娘们那里,又不在封地上有情人的赵赦,在真姐儿有孕的时候,他还真无处可去。他不玩丫头,也从不自己去狎妓。左俊杰这样的亲信将军,真的成了为赵赦解烦恼的人。
左俊杰一张嘴巴极其会说:“王爷,人有两头,上头生烦恼,下头解烦恼。王爷您要是烦恼太久无处可解,是末将的不是。”
“又去哪里?”赵赦好笑,左俊杰咧着大嘴笑嘻嘻:“杏花胡同那里,来了新的。末将不才,愿陪王爷走一遭。”
不愿意后宅里再进人的赵赦,依然是个古人。古代青楼是合法的,而且比别的商铺税金还要高。安平王封地上收钱最多的街,就是烟花柳巷子。好似有人评说南京古代秦淮河,一夜税收可抵一个小小县城。
王爷去那种地方不会有心理障碍,就像他以前要进新人,既不会有心理障碍,也不会觉得对不起真姐儿。
月色明亮照得有如白昼,赵赦让人进去对真姐儿说一声有客,赵星带出来马,赵辰知道地方后,早早就去杏花胡同处安排。书房中先生们各自离去,只有当值的小厮们留下来。
一乘小轿在王府角门上停下来,走出来将军倪观的夫人。她手提着一个食盒,对角门上妈妈含笑:“我亲手包的月饼,这才出锅赶着热劲儿,送来给王妃尝一尝。”
倪夫人一个月里,会来给王妃请几次安。妈妈们不疑有它,往里面传了话。丫头碧水出来接倪夫人,因天是掌灯过后,碧水只伸手去接月饼,带笑道:“王妃就要洗洗去睡,明儿再来见吧。”
“姑娘,我有话回王妃。”倪夫人走上一步,面色紧张一下又放松地笑道:“姑娘帮我问问王妃,她或许会见我。”
碧水疑惑而去,不一会儿月下姗然再来,离开十几步不想再走,只是招一招手,二门上妈妈放倪夫人进去,任她跟在碧水后面行走。
月亮高升在树梢头上,真姐儿正在哄儿子佑哥儿,佑哥儿噘着小嘴儿生气:“为什么母亲不再抱佑哥儿?”
“是今年不能抱,好宝贝儿,明年母亲多多的抱你。”真姐儿抚着腹部笑,丫头们也笑。佑哥儿还是不乐意:“为什么不能再和父亲母亲睡在一起?”
花开笑盈盈道:“王妃明年给小王爷添小弟弟,今年养身子,小王爷大了,要自己睡才行。”佑哥儿冲着她把嘴噘起来,花开点着自己鼻子,好笑道:“您不要我,我知道,我这就闭嘴。”
年纪小的佑哥儿夜里睡觉不老实,不是踢一脚就是挥一下手。偏生他已经随父亲扎马习武有力气,赵赦怕冲撞到真姐儿,可怜的佑哥儿就不能再和父母亲一起睡觉。
和父亲,倒是可以。不过父亲天天陪母亲,佑哥儿只能自己睡。
倪夫人进来,听到小王爷的童稚幼语也菀尔。见小王爷如小金童般齿白唇红,甩着小胖腿坐在王妃对面榻上,真是讨人喜欢。再看王妃,月色流辉在她身上泛起银色光彩,好似月中仙子,又好似白玉仙人。
这一对母子,一定是长久得宠的!倪夫人在心中再一次下过这样结论时,打定主意要告密。上来行过礼,倪夫人对真姐儿笑容可掬,真姐儿摆一摆手对花开道:“你们都陪小王爷到隔壁去玩。”
再哄儿子:“好宝贝儿,母亲一会儿就来。”佑哥儿极不情愿地,才在丫头们簇拥下离开。
房中再没有别人,倪夫人走上一步低声道:“王妃对我从来照顾,外面听到王爷几句话,不敢不立即来回。”
真姐儿不动声色,笑容儿一丝也不走样。这话是真姐儿被表哥拆了房子以后,就对相信的几个夫人们半隐半现说的。
倪夫人听到耳朵里,心里一直就记得。见王妃笑容满面,大胆来说生分话的倪夫人胆子又大些,低声回道:“我和左将军夫人极好,做了月饼去看她,不想她在哭。”说到这里,倪夫人又犹豫一下,话到嘴边才心里一惊,这话说还是不说?
“只管说出来,有什么,我护你。”真姐儿徐徐的安抚着倪夫人。王妃让夫人们外面去打听的,就是王爷的风流韵事。而倪夫人此时吞吞吐吐,真姐儿也猜出来她要说的,与表哥的风流有关。
得到安抚的倪夫人这才说出来:“左将军是最会陪王爷外面玩乐的人,这是好些年的事情了。他们去的地方,就是男人们去女人们不能去的地方。左夫人今天劝左将军,说他去也罢了,王爷去怕有麻烦。王妃您不知道左将军这个人,他对左夫人是不错,就是性子不好,一句话不对抬手就打,举鞭子就抽,虽然打得不重,却是不分场合不顾左夫人的脸面。王妃您想,这样男人,您要管管才是。”
在家里和倪观吵架打架都占上风的倪夫人,自来到西北就为左夫人鸣不平。今天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倪夫人是顾不上多劝左夫人几句,出门就回家拎上明天准备送来的新月饼,直奔王府而来。
凭着女人的直觉,倪夫人觉得今天左将军不回来,是有些情况。如果王爷不在,那就更有情况了。
果然来到王府门上,问王爷是不在的。倪夫人迫不及待的,跑来当告密的人。
“知道去了哪里?”真姐儿心中迅速有了主意,问得漫不经心。倪夫从陪笑:“左夫人从来不知道左将军在外面的事情。不过我们家那口子说过,烟花柳巷子可去的,就是那几条街。”
城里有几条烟花柳巷,王妃是一点儿不知情。真姐儿不再问倪夫人,虽然心里急着要出去,还是稳稳坐着好好安抚倪夫人几句:“你放心,要是王爷知道,我也不会让他难为你。”
这样一想,真姐儿又让倪夫人上前来,低声道:“要是王爷知道不肯罢休,就这样这样……”王妃说拦得住王爷,倪夫人心里还真的拿不定主意。赵赦在将军心中,已经好似一尊神。战场上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官场上也是说一不二的。
将军倪观的这种心思带回家中,倪夫人心里是本着一股子不平气,才来对王妃告密。这不平气,是因为倪夫人在家里敢和倪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