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侧妃吓了一跳,束手想了一想道:“你等着我,就来。”回房中点齐自己亲信的家人,到上路时,身后至少跟了十几个。
小厮心中暗暗好笑,世子爷要的,就是人越多越好。他在前面带路,回到孟夫人这里。
易宗泽着一件灰色大麾,迎门而立,拱手对伍侧妃道:“恭喜侧妃,贺喜侧妃,昨夜家姐和姐夫,得以圆房矣。”
伍侧妃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满面笑容:“快带我去,这是好事儿。”这话说得响亮,在她身后的家人们也全听到。
霜冻如水晶的小宅中,易宗泽前行,伍侧妃在后。孟夫人出迎在廊下,也是贺喜并且讨情,她不无娇俏:“我这个月老,以后是要讨杯酒吃的。”
伍侧妃初时是惊愕,行过院中香冷梅斜就明白过来,儿子媳妇能生孩子,也是件好事儿。这个时候的满面笑容,就是真心的多些。
虽然真心的多,伍侧妃也急着要见儿子,生怕这些人办起事来,是媳妇霸王硬上弓,把儿子不知道怎么了。
满面通红又有得色的舞阳郡主在房里,迎着伍侧妃跪下,双手呈上血红印迹的元帕,羞怯怯地道:“母亲,”
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垂着头有了泪水再也说不下去。
伍侧妃从来能把握场合,含笑安慰她:“好孩子。”再问出来:“林儿在哪里?”
这房中丫头们不少,这应该是易世子的主意,就是自己不认,以后赖也赖不掉。
房中项林高卧,易宗泽陪着进来,舞阳郡主羞羞答答跟在其后。孟夫人好笑,留在外面。林小王爷身上还有舞阳郡主的处子之血,刚才已经看得清楚。
昨夜那老酒,是几种烈酒所调。约项林三更后才来,是想着他不管晚上吃了什么,到这个时候,肚子里总会消化得干干净净,再用烈酒,劲头儿厉害。要是他一直在用酒,再用上这酒,那就更加的厉害。
原本,是为对付家里新买来的丫头。这酒要是用上,人痴懒缠绵,四肢无力。
怕项林喝多了反而不举,给他只喝了几杯,又点了重金买来的催情香。这一笔帐,刚才已经报给易宗泽听。
精致的床帐里,项林还在熟睡。为了让伍侧妃看得清楚,他身上光溜溜的没有一丝线,有血迹在身上,还可以看得清楚。
“母亲,请母亲为我作主。”舞阳郡主重新跪下来,伍侧妃亲手为儿子盖好绫被,心中也有不高兴。
你丈夫不同你圆房,就出这种下作的主意。
同他们出来,伍侧妃心中有了计较,她满面春风先谢孟夫人:“有劳你。”再谢易宗泽:“他们两个人不好,我一直忧心,这是世子的好主意吧。”
易宗泽当然不把赵赦说出来,只是含笑应下:“姐姐和姐夫不圆房,我想着,侧妃娘娘应该忧心忡忡才是。”
侧妃娘娘噎了一下,陪笑:“那是当然。”这个易世子,手段这么厉害,应该是有人相帮才是。伍侧妃心里,难免要闪过安平王的影子。
看外面雪地真干净,当然是揪不过来安平王在哪里。
“侧妃娘娘,有一件事情还要请您作主。”易宗泽请伍侧妃来,决定不是只让她作证这么简单。易世子笑容殷殷:“咱们在这里等姐夫醒来,只能算是我姐姐是他的人。想要孩子,这一次未必就有。”
这位世子是狠上加狠,孟夫人抿着嘴儿低头笑,下次再用我的地方,得多收银子。用地方也罢了,还要用本夫人的名头。
不用再多说,伍侧妃也明白过来,她已经无可奈何,儿子被算计成亲,又被算计圆房。这主意,是哪一个出的!
安平王这才初进京没几天,这事情就出来!
她心思转得飞快,带笑暗示易宗泽:“要是生下男孩子来,可是我的盼头。当然孩子生得强壮,还要舅舅多关怀才成。”
易宗泽更明白,他也笑着暗示:“如果是男孩子,是您的盼头,也是姐姐的盼头。”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笑,伍侧妃取下自己头上戴的一枚簪子,喊过来舞阳郡主:“我的儿,贺你圆房吧。”
孟夫人则是唤人:“取我的贺礼来。”送上表礼四端来贺。
伍侧妃笑吟吟对孟夫人:“谢夫人的东西,我一会儿回去让人送来。”这就起身,对房中众人笑吟吟:“你们辛苦。”
易宗泽吩咐舞阳郡主:“姐姐可随着回去休息。”把这一对婆媳送出门,易宗泽再进来请孟夫人,取出金珠一袋呈上,施礼重重拜谢:“有劳夫人操劳,以后,还要麻烦才是。”
孟夫人命丫头接过金珠,见不小的一袋,至少有几千两银子,忙还礼:“世子说哪里话来,有用到我处,只管开口。”
易宗泽也离去,孟夫人去数银子。
丫头们来问:“小王爷身上还有血,趁他没有醒,可以擦去。”孟夫人挑起眉头想上一想,突然笑得促狭:“留着,这好事儿我也干了,以后郡主有了孩子,他要是不认帐,让他自己好好回想去。”
特制的烈酒,深夜的没有烛火,项林没有和孟夫人相好过,对她身体不熟悉,又没有和舞阳郡主同过房,对她身体也不熟悉。
再加上色心催动,舞阳郡主含糊的娇音不多,平时舞阳郡主和项林说话,他们就提高八度吵架去了。
这几下里,促成了这件事情。
小王爷一觉睡到中午才醒,睁开眼睛一个人回味:“好滋味儿。”丫头们听到说话声,进来请他去洗浴。
按孟夫人吩咐,对着他身上的血迹笑:“夫人在休息,有话对小王爷说,昨夜颠猛,让人不堪,下次,请温存些。”
这样的话对于男人来说,是他最风光最得瑟的话。项林走上两步,对着自己身上血迹看看,嘻笑几声,觉得自己很是大丈夫。
孟夫人推说身子不便要休息不见,项林寻到房外安慰几句不见回音,丫头悄笑推他:“快去吧,下次再来。昨天那么狠,夫人还在难为情呢。”
小王爷得意而去,在马上回想着美人儿细腰身,柔面庞。再想让她如此不堪经受的,或许自己是第一人。
回到家里见过母亲,伍侧妃严命家人们不许说。三年、两年或许有人不防备说出来,这眼前数月还是可以记得住不容人说。
不知情的小王爷又去安慰过自己挨打的通房,磨磨蹭蹭地没有好脸色进来见舞阳郡主。舞阳郡主睡在床上,见项林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斥责:“母亲起来了,你倒不去侍候?”
“我病了,难道母亲没有对你说,你要寻事情,外面去吧。”舞阳郡主是处子之身,昨天夜里被他折腾得不清,是真的不舒服。
项林无事寻事骂过这一句,人站在房门口离舞阳郡主八丈远,极其随意随便地道:“你弟弟进京几天,总要请他一请吧。”
“随你去!”舞阳郡主给他一句,翻着酸痛的身子往里睡过去。
项林也不愿意多看她,出去找自己的家人去请易宗泽,再不愿意见的人,中午酒楼上一顿饭,还是能将就的。
去的人回来回话:“舅老爷不在下处,说是在安平王府里会客。”项林一听就恼火,要不是安平王,自己还不会和易宗泽成亲戚。他恼怒地挥挥手:“再到王府里去请他,让安平王好好看看,我对他多么有礼。”
把家人打发再去,项林在廊下转了几转得到回话后,换过衣服出来。
安平王府的书房里,易宗泽是拜谢再拜谢:“没有王爷的成全,家姐哪里能有今天,侥幸生得麟儿,还要全仗王爷成全。”
避到里间的赵小毛眯眯笑,这主意是赵小毛出的。要是换了赵赦,才懒得做得这样细致,又以后能久远,直到舞阳郡主能生下孩子。
水可以载舟,夫人们也是有用的。
赵赦不说是小毛的主意,小毛现在养胎,少动心思少见人比较好。他随意地要着人情:“你我相好,这是理当的。”
安平王和白石王世子在书房里谈得欢畅,赵小毛在屏风后面偷听得欢畅……
雪花犹狂卷,商少阳在驿站里对镜照着。前天挨打,今天是第三天。面上没有伤痛,就是腰间腿上手臂酸麻处,还在酸痛。
打自己的人,全是会打的人。要害处全无伤痕,就是吃亏不小。他恨恨丢下铜镜,这个人,要找回来。
小舞在旁边垂泪,嘤嘤道:“对你说过,你总不听。少阳,”她抬起有泪的娇面,泣道:“去寻王爷认个错吧。”
这么些年过来,小舞的心是吓了又吓。说错一句话,也有人指责她,就是不说错话,平白无事也有人指责她。
当初自由年青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任何风雨。再加上商少阳为安抚别人,有时候也百般的约束她,小舞早就觉得身心疲惫,走上一步都是带着层层重负。
她不敢哭得大声,怕让人听到,压抑着的轻泣声止也止不住:“去吧,有什么得罪处也可以说开来。去对王爷说,把王妃接回来就是。”
商少阳的狂怒一下子没有压住,咆哮道:“我接了她不回来。”这怒声没有吓住小舞,她怔忡的抬起头,轻声地道:“换了是别人,也不敢回来。她要是回来了,你会要她的命。”
这轻柔的语声出自自己的枕边人,商少阳一下子泄了气:“算了吧,我现在就是不要她的命,她也不敢回来。”
杀手也去过,恳请也去过,展王妃不为所动,展家的人又上上下下一条心,他们又在白石王的封地上。
商少阳数次重金请下大盗,想偷回自己的儿子,结果一面也没有见到。
外面有说话声:“哎哟,王爷可在房里?”是官媒婆的声音。商少阳面色一下子怒不可遏:“这老货,她还敢来见我!”
那天随她去到孟夫人那里,挨了一顿打,自己醒过来,就在驿站里。身边是哭泣的小舞,和关心的护卫。
这个老货,这两天一直没有影子,商少阳养了两天伤在生气,觉得敢这样大模大样弄自己的事情,官媒婆也是受赵赦所嘱,去找她,也是白找。
“让她进来,”商少阳对着房门外断喝一声,把官媒婆吓了一跳。她扭着胖身子带着一脸脂粉进来,觑觑商少阳的面色,小心道:“王爷您也知道了?”
商少阳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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