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你踢下去。”
“骗你的啦。”
直己笑着更贴紧笃的身体。
“你不是到立原家去拿行李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就像被猜透心事似地,笃心跳了一下。
“你一回来就怪怪的,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却一下子就躲到房间来。”
直己的第六感敏锐得惊人。这孩子到底都在用何种眼光观察着自己?
“他听到你要回来一定很生气吧?别管那种人说的话啦。”
直己完全说对了。
“他最好被公司下放到乡下去算了。”
“他是关心我啊,并不是讨厌你。而且他本来就是有话直说的性格……”
直己坐起来仰望着笃。
“看到你这么依赖立原我就生气。那家伙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情。我想就算我说了一百次寂寞,他也无法了解其中十分之一的含义。不懂还装懂教训我。”
他俯视着笃的眼神渐渐染上一抹惆怅。
“你曾经觉得自己寂寞吗?觉得这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吗?不被任何人所爱,根本就是没有存在价值的人吗?一定没有吧?你有父母,有朋友,有可以寻找慰藉的避风港。”
他单肘支头,把额头和鼻尖贴上来摩擦。
“我妈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在我爸死后更是严重。我就常被她时好时坏的状况弄得疲累不堪。她喜欢一个人出去玩,玩疯的时候还可以毫不在乎地把我丢在家里好几天。虽然我叔叔说她是病死的,其实是自杀。”
笃抚摸着眼前这个颤抖告白男人的头。
“我总是被母亲拳打脚踢,从来没有被她疼爱过的记忆,直到被叔叔收养后生活才开始变得有趣起来。隆也是个情绪变化相当大的人,常把我和叔叔搞得团团转。但那是短暂的快乐时光……”
笃无法拒绝直己的吻。
“比起母亲和叔叔,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比较长。”
是啊,都八年了。
“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跟你在一起。”
“就算有父母,也不见得想回去就能回去。”
直己不解地歪着头。
“我跟父母处得不好。”
“但你妈不是常打电话来?”
“我父母是很爱我,但我却觉得快要窒息,所以不想回家。有时候喜欢也未必能在一起。”
“但是……”
“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能互相了解,不努力的话是无法去了解任何人的。”
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跟家人那种看不见距离的感觉。
“如果努力的话我就能更了解你吗?能比以前更了解你吗?如果我们能互相了解的话,你会喜欢上我吗?”
笃不知该如何回答。直己没有再黏过来,反而跟他保持了些许距离。
“我想听你说那个喜欢的人的事。”
“听这个做什么?”
笃背过直己面向墙壁。
“你们在哪里认识的?你怎么会喜欢上他?”
直己粗鲁地摇晃着笃。
“是我自己喜欢上人家的,对方并不知道我暗恋他。”
“什么?你居然能忍受?”
“不能忍受又能怎么办?对方又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勉强他。”
无视于不想多说的笃,直己穷追不舍。
“你不说的话对方怎么会知道?”
这种事还要你来说吗?笃莫名不悦起来。
“原来你是个没有勇气的人。”
他想到再见到伊泽那天的事。他现在还后悔当时为何没有下定决心告白。
“你住嘴。”
他焦躁地说。
“你是个没用的人。”
在直己蓄意的挑衅下,笃转过头来大叫。
“住嘴!”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重复品尝这种不堪的苦果?感到直己温柔的手指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笃艰难地开口。
“他已经有喜欢的人,当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在那种状况之下叫我怎么告白?”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应该说出来,管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不说会后悔的话到不如说出来比较没有遗憾。”
笃想到眼中只有隆的伊泽。自己当初真的应该说出来吗?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显得悲惨而已不是吗?
“我没有自信。”
从小到大,自己都一直被拿来跟隆比较。比起自己,大家都喜欢隆,连伊泽也是。他不认为真的告白后,伊泽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你是个温柔的人。”
“我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隆。不管是父母还是立原还是伊泽……他们都喜欢隆而无视于我……”
“你怎么忽然提到隆?”
不解的直己紧拥住颓丧的笃。尽管隆已经死了多年,笃心中的那分自卑到现在还是无法消失。
“比起隆,我比较喜欢你。”
笃抬起头。
“我喜欢你。”
他没有拒绝直己的吻,没有拒绝一个比隆还喜欢自己的男人的吻。
由于立原出差一个礼拜,两人好久没有一起吃午饭了。本来想到附近新开的法国餐厅去吃吃看,结果途中遇到下雨只好躲进附近的咖啡厅。
最近正值梅雨季,几乎没有什么晴天可言。被潮湿的裤管弄得连声砸舌的立原,没看菜单就点了份每日套餐。比起裤管,笃还比较担心自己的颈边,他不住地装作整理衣服而拉起领口。那是被直己恶作剧所留下的痕迹。一早到公司的笃被公司同事提醒的时候,羞耻得差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幸好痕迹刚好在领口边缘,把领带打紧一点就能遮住。要是被立原看到的话肯定会被追问痕迹的由来。
笃朦胧地想到昨晚的事。直己一如往常般来到房间爬上床。一开始两人聊得小起劲,话提一断后直己就趁机亲过来。要怪就要怪笃之前为什么让他吻唇,导致现在失去了推拒他的好时机。除了嘴唇之外,直己很喜欢吻他其他地方。在无法坚定拒绝的状态下,昨晚的笃终于在直己手中射了精。他没有厌恶的感觉,有的只是兴奋和快感,和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听到立原的声音,笃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
“怎么?有什么好事吗?”
笃惊讶地眨巴眼睛。立原笑着说。
“看你好像一脸很高兴的样子。”
高兴?笃怎个下午脑子里都是立原说过的两个字。下班后到附近的超市买完东西回到住所后,在门口看到直己排得整齐的鞋子。笃鞋子脱到一半,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才踏上走廊就被直己紧抱住,公事包和超市的袋子滑落到地上。直己的吻又深又长,笃觉得自己的腿间缓缓加温起来。
“你回来啦。”
那耳际的低语。笃压抑住狂跳的心推开他。
“我要去做饭了……”
不管是做饭还是吃饭的时候,笃总感觉到缠绕不去的目光。吃完饭,他趁住直己在洗碗的时候进浴室洗澡。直己今晚一定又会上床来……又会爱抚自己。虽然没有厌恶感,但笃也不禁自问再这样下去行吗?可是就算不行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带着满心的迷惘走出浴室。在换衣间擦拭身体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看到大刺刺进来的直己,笃刹时红了脸,连退了两步张口结舌地问他进来做什么。
“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出来……”
“马上就好了。”
直己走进来拥抱住他。
“你好湿喔。”
“我还没擦干啊。”
直己抬起笃低垂的头吻他。那可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而是充满欲望的吻。笃的腿间一阵灼热,膝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被直己压倒在换衣间地板上的笃双手和双腿都被撑开,发现自己勃起的性器官暴露在直己面前时,他全身皆因羞耻而通红。
“不、不要……”
他的头发被凌乱地拨弄,口腔则被进犯的舌尖侵袭。被玩弄的胸前让笃浑身颤抖,所有的喘息都尽收直己嘴里。他勃起的性器跟直己的同被握住、玩弄,接着在狂风般的快感中She精。在直己面前暴露着污秽性器的笃,茫然地连收起膝盖都忘了。
直到感觉直己在帮自己清理腿间时他才回过神来,慌忙遮掩住下半身。被直己拉起来的笃仍旧因为冲击和快感而步履不稳。看不过去的直己干脆将他一把抱起来带进寝室。
两人倒在床上不停地拥吻。在嘴唇和手指的爱抚之下,笃的皮肤上盛开着一朵又一朵的红花。在口与手的助力之下,笃不断She精,全身脱力。这已经远远超过“互相爱抚”的范围了。
直己就像孩子般拼命地吸吮着笃的||||乳首,啃咬得几乎让他发痛,但他无意叫他停止。从||||乳首到锁骨,从下颚到脸颊及嘴唇,一连串荡人心神的吻正要展开。直己的右手潜到双囊深处,碰到了笃那最狭窄的部分。他轻抚周围后,用指腹戳压。
“不要!”
虽然笃摇头拒绝,但直己仍然没有停下动作进入了一点点。
“不、不行啊!”
直己边动手指边问为什么。
“那里不行……好痛……”
直己好不容易拔出手指,却在笃耳边低语“我想进去”。
“我想进入你的身体。”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是怕痛吗?我会先让你习惯,不痛之后再进去……”
“……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
面对直己的追问,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算没有防线地互相爱护亲吻,笃的心里还是有个小声音在警告着自己。身体虽然沉溺于快感之中,但心却没有跟上脚步。
他是喜欢直己的,看到他的微笑胸口会骚动,听着他的告白也不觉的厌恶。不但光是接吻就有感觉,也习惯了他的爱抚。
但是只有这样不行。光是舒服,却没有一颗渴求的心。比方说就像自己当初哭着需要伊泽的感觉一样。虽然荒谬,但如果伊泽和直己同时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