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冬明只瞟了一眼,就没管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在营地里时就用过很多珍贵药材。
记得那个药师老婆婆煮起汤来一大锅,黑乎乎的一大锅;草药是一大把一大把抓了丢进去的,有些甚至直接一圆箩倒进去;煮到后来,整个宿舍区都熏得苦兮兮……当然当然,那大锅煮一次,喝的人可远不止他一个!
胡冬梅将信将疑。
方敏这几年看多了外星片,特别是陪着陈翔看了各个行政星的动物世界,倒是信得快一些,便对姜灵道:”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姜灵就算给方敏听:”每天服用的不能多,零点三克到半克这样,涂抹的五克,一天算五点五克好了,这样一年就要两公斤呢——坚持用效果才好。“方敏一边听,一边从胡冬梅手里接过分装小盒掂掂份量,末了心疼道:”从头涂到脚?!“又看了看那大盒的体积,觉得不对:”你这儿到底多少?“姜灵很无辜:”我也不清楚。
就是按着盒子装,下面九成的盒子里都还没磨,原样留着好一些,用了再磨吧。“精确的不清楚,大概,约莫,三十公斤吧。
这方罐是减重的,小盒子是五比一压缩体积的,附带活性冷冻。
万一下次她没去月牙湖那儿呢?这不要用十五六年么……像养殖珍珠品种好质量优异的,一公斤价格不到一万人民币,一平方公里养殖场一年能出产上吨,这里面包括了蚌的成熟周期。
所以月牙湖那么大的地方,就算十个姜灵每年捞这么多,也不会有什么”越捞越小“的问题,何况”游乐场“开放周期在那儿摆着。
当然野生的品质又不同。
可不管如何,这些东西比起姜灵给冬明带回来的那一份,实在是零头的零头。
所以姜灵很坦然,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她的镇定与大方影响了方敏,方敏难得犯起了糊涂。
胡冬梅毕竟不是每天算算数题的,还没发现份量的问题,抿唇笑,”灵灵,姨妈都这把年纪了,内服就好了,外敷干嘛呀?“姜灵只是笑,又去捧出一罐来,给方敏:”姐,这是你的。“同时还有一个扁扁的长木盒,跑去给陈轩。
方敏还想说什么,老外婆发话:”你妹妹给你的,你就拿着好了。
她小时候你不也给过她一对珍珠发卡。“这下子方敏彻底糊涂了:”真的吗?我不记得了。“胡冬梅好笑:”妈,那是我和海燕小时候的事!而且不是一对,我们一人分了一个,珍珠还是大哥从塘里捞出来的!“老外婆一点也不脸红,跟方敏一模一样问:”真的吗?你没记错?“胡冬梅点头:”哪里会有错!东西还在我那儿呢,拿给你看?“老外婆这才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快吃饭了,看什么,看什么。“胡冬梅转头又对方敏道:”你小时候和灵灵一起养蚕宝宝,她养的没你好,羡慕得要命,眼巴巴的,我就让她从你那铅笔盒里拿了一条。
结果你回家一看就哭了呢!说那条最大。
你爸没办法,骑车带你去灵灵家里拿回来。
你给了她四条小的。
“冬明坐得有一段距离,不过他听得津津有味,只是脸上没露出来。
胡冬梅虽然为了陈翔照顾住在这儿,但她的住处在胡海燕的旁边不远,相对独立;而且她除了在胡海燕这儿时,平时有空多与许静一起聊天,琢磨点心菜式,以及向许静学些中医保健手法,间或也跟胡海燕一起去基金会帮忙,并不去小操场之类的地方,这便与冬明没什么交集,也就不怎么了解冬明——毕竟她这个年纪的人,哪怕从星网上看了什么体术六极”吨拳“,也缺乏真实感受。
倒是老外婆笑眯眯看了看冬明:她与冬明相处得不少了。
而方敏知道冬明听得到,不好意思了,嗔胡务梅:”妈!“胡冬梅乐,故意逗女儿,接着道:”我看那些蚕都一样大。
你也真奇怪,一条不肯,四条倒是肯!“方敏微恼:”不跟你说了!“一溜儿跑了。
胡冬梅与老外婆直冲着方敏背影乐。
……那边陈轩半起身一点头,双手接,收得倒是很痛快:”哎呀,这下发财啦!
姜灵忙改双手递,交到陈轩手里:“怎么会。
哥哥你生意忙,身体第一,这个就是补补身体的。”
刚好方敏坐回陈轩旁边的沙发里,挪了两挪凑近了看:“这又是什么?”
姜灵赶紧撤退:“说明书在里面哈!”又跟方敏道:“给姨父的也是这个,你帮我带过去啊。”
陈轩与方敏就面面相觑,而后陈轩赶紧翻说明书,一边翻一边嘀咕:“她送了半天,冬明的呢?”不能怪他,人都有好奇心,谁不想开开眼界。
胡海燕与姜富安在厨房里,而既然岳父的与他一样,那么姜富安的大概也与他的一样;而珍珠粉行李箱里一共有四罐,想来还有两份是胡海燕与姜灵的。
方敏抿嘴笑,没好气地拍陈轩一下:“人家拿到房间里慢慢送,你管他们干吗?”
陈轩其实话出口自己就想到了,于是连连点头,瞧着没人注意他们,瞅瞅方敏:“那要不我们也拿回房间里慢慢拆?”
方敏轻轻白过去一眼:“你忍得住?”
他们在那儿眉来眼去、看说明书的时候,姜灵又一次掏了两个蜗牛壳给冲过来的姜乐与陈翔,而后她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给冬明,还真道了一声:“回去看。”
冬明微一点头,接在手里把玩片刻,就收了起。
他其实真不介意打开来显摆一下礼物……确切而言他高兴那么做。
不过姜灵说得认真,绝不是无缘无故,他只好放弃这点小乐趣。
男人么,说到“私房礼物”都免不了往旖旎处想一想,所以陈轩一边看说明书,一边忙里偷空,额外打量了那个戒指盒似的小石盒好几眼,接着瞧了瞧冬明,又冲方敏嘿嘿坏笑。
方敏心头一热,坐正了,清清嗓子:“笑什么,嘿?”
陈轩面上一本正经,眼神却不正经,极小极小声道:“不是说你妹妹这次又更厉害了么,我看……你妹夫挺辛苦的。”
他特意顿了那一顿,方敏当然听得懂,“扑哧”一声就笑了。
……姜灵其实听到了,一下子扎冬明肩上:“姐姐太坏了!”
冬明:“……”
——说话的好像男人吧,那男人好像是你姐夫吧,啊?
他却不想想,姜灵怎么好意思跟姐夫算帐,当然归在方敏头上。
姜灵还在扭动:“太坏了太坏了!”其实她是蹭冬明蹭得高兴。
久违了,想得厉害!
冬明喉咙开始发干,他看看自己面前刚喝空了一大半的茶杯,忙捉住姜灵扶着她坐好:“姐夫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吃饭了我们记得敬他几杯,恭喜恭喜他。”
多么冠冕堂皇!
不过姜灵很喜欢这主意,当即冲冬明露出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微笑:“好啊!”
结果冬明飞快端起杯子、一气将剩下的一小半也喝掉了——他需要冷却!
6_23卷三:一个民族的形成 【下】 23、榜样这天晚饭当然要喝点酒。
连老外婆都上了半个鸡蛋大的一小盏葡萄酒:这个她平时是饭后喝的,对心血管好;今天菜多,提早斟上了。
姜乐与陈翔趁机跟着嚷嚷,结果他们面前就换了米酒。
度数基本等于零、只甜不醉的米酒。
头一杯是全桌碰。
而后冬明敬了敬姜富安,“爸你随意。”自己干掉了那一小盏,又倒了第二杯,接着便只敬陈轩——你看,你们那儿的风俗敬酒不找女人!
陈轩苦起脸看看方敏。
方敏才不上当,斜了陈轩一眼——不听我劝,你活该!
而姜灵还没见过冬明报复陈轩,一时间只顾着看热闹,倒忘记自己也打算动手了。
……陈轩酒品不错,而且关键在于,这是家宴,冬明虽然在灌陈轩,但到底不是一杯接一杯逼陈轩往肚子里倒,只是不肯放他竖着回去而已。
有冷盘热菜,还有高汤捞的豆皮素卷、蒸拇指饺子这两样热腾腾的点心,垫在那儿,能喝出什么事来。
最后,这个酒乃果米混酿的、原料上佳,无掺兑,酒精度不高,倒是后劲足,整个儿醉酒过程,缓慢温和而占时长。
若是醉了,大多数人都是呼呼大睡一觉就没事了,陈轩也不例外。
所以没人担心陈轩。
……陈轩吃饱喝足,打了一串嗝儿。
他人还明白,至少让他算帐绝不会错,就是走路开始有点儿不大稳,脚下好像踩着棉花……所以陈轩三分醉七分装,赶紧靠着方敏当拐杖,先端起陈翔那一鱼缸的贝壳螺壳,再捉过陈翔,逃回去睡觉了。
陈翔平时由胡冬梅照顾入睡,对他爸爸妈妈亲,可若陈轩与方敏来了、涉及了“跟哪个睡”的问题,却没这么好说,要就睡前故事的个数讨价还价一番……还很贪心。
陈轩是由着陈翔狮子大开口的。
好在小孩子生活规律,到了点自然会犯困,所以只要故事讲到后来,陈轩与方敏把声音放缓放轻,陈翔就自己睡着了。
而且陈翔第二天起来虽然还记得,但却不会追着他爸妈讨……尽管他下一次依旧会漫天要价。
因此方敏也不管这父子俩的成交价。
只是今天两个小家伙兴奋了一晚上,又吃得比平时多了一些,这会儿正消食,有点呆呆的,不像往常那么闹。
结果陈翔瞅着那一缸贝壳螺壳陈轩没忘记带,就无可无不可地被陈轩哄走了。
……余下的六个成年人就乐了。
胡海燕一边乐一边给姜灵说陈翔的秉性。
姜富安时不时添一句。
而姜乐不明所以,见大人开心,在那儿跟着傻笑;傻笑了一会儿,走到姜灵旁边伸长脖子瞅姜灵的上衣口袋;又看看姜灵在与胡海燕、姜富安说话,就自己去掏。
姜灵哪能不知道啊,往冬明那边挪了挪,躲开了,扭头看姜乐:“哎呀,乐乐。
你在这儿干嘛呀?”冬明也看了姜乐一眼。
姜乐就有点心虚,往侧边蹭了一点,借姜灵挡住冬明的视线,冲姜灵笑:“姐姐……姐姐。
姐姐,我要蜗牛壳。”
“蜗牛壳啊……”姜灵飞快掏了一个给姜乐,“给你!”
以往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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