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经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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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更生(1)
天,阴沉沉的。
原本宁静空旷的郊野,蓦地狂风大作,树木摇曳;阴霾的天空中乌云聚顶,电闪雷鸣。到处都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昏昏沉沉中,江染雪只觉得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全身上下,仿佛没有一处是属于她的。
连抬手这样的小动作,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带给她钻心的疼痛。”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一个急促的声音慌乱地说道:“主子,对不起,我只能保护你到此处了。”
江染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奈何喉咙干燥嘶哑,那声音到了喉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难道她还没有挂么?抑或是那黑帮头目突然心慈手软,放了她一马?
正疑惑间,头顶低沉的声音又急促地传来:“主子,你就躺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逃命去罢。否则,寒魂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爬,也会爬回来的!”
说罢,寒魂轻轻捏住江染雪的下颌,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喂进她的嘴里。然后俯身,在她光洁如玉的额上落下一个清浅却庄重的吻。末了,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句:“保重。”便转身决绝而去……”
轰隆的雷声和着马蹄嘶鸣声,渐行渐远。江染雪拼命地想睁开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的眼皮却沉重得仿佛压上了一座小山,让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中,她听见外面有轰然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仿佛有二三十蹄之多。其中还夹杂着急怒的吼声:“快点,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了。主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放跑了她,咱们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声音,阴柔而森冷。在淅沥的雨声中,竟分外清晰。
江染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赶忙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直到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她的耳旁,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人,却再也绷不住,昏迷了过去……
昏迷之前,江染雪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是哪里?什么时候,她居然成了别人口中的主子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江染雪慢慢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挣扎着起了身,她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狭小的洞穴中。
穴口杂草丛生,藤萝缠绕,掩盖了洞穴的出口。若非身在其中,江染雪绝想不到,杂草藤萝下原来还别有洞天。
扒开杂草,一丝光线透了进来。刺得江染雪眼睛生疼生疼的。眯了眯眼,江染雪强忍着身上的疼痛。
准备出去一探究竟。斜风夹着细雨,向她□□。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明明记得,此时正是六月盛夏,阳光灿烂。为何气温会骤降如此之多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江染雪身子蓦地一怔。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吊带衫牛仔裤,已被换成了一袭浅樱色的烟波绫花裙。
单从那精美的做工和精良的质地,就不难看出它的华丽。可是,这样华美而精致的古装长裙,不是应该出现在电视里吗?
☆、自力更生(2) 。
莫非她穿越了不成?!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江染雪在心中暗自猜测着。正狐疑间,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乱了她的思路。
“大家仔细搜,马车上只有那男的。那女子带伤在身,一定跑不远的!”并不十分熟悉的声音,江染雪却记忆犹新。实在是,这阴柔的声音,太过特别了。
“是,大人!”众人齐齐答道。”
这些人,是来找她的吧!这么说,那个叫寒魂的男子,已经落入他们的毒手,遇害了?
江染雪摇摇头,停止了猜度。紧接着,她就听见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向她这边行来。脚步声渐渐的近了。
江染雪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声音就在自己的头顶盘旋。一时间,她慌乱极了。面对未知的恐惧,就连身为大律师的她,也一样不能免俗。
好在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搜寻未果之后,这群人很快就撤退了。他们的离开,就像他们到来一般,仓促而诡异……”
靠在洞口细听了许久,直到确定那群人已经走远。江染雪这才扒开洞口的藤萝,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
雨,渐渐的小了。暮色四合,四周,是空旷无际的草地和连绵起伏的群山。遥遥望去,远处,还有小小的村庄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雨水迷蒙,冲刷了一切。也掩盖了许许多多的痕迹。
若非如此,她只怕要落入那群来历不明的神秘人之手吧!这样想着,江染雪心中又安慰了不少。无论如何,能活着,总是好的!虽然此刻,前路茫茫,她甚至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担心铁骑去而复返,江染雪拖着沉重的身躯,忍着疼痛,艰难地朝小村庄前行着。
寒风萧瑟,雾气渐浓,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荡下来,钻进江染雪的发间和衣领中,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身子,越来越重;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不知行了多久,江染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姑娘,等一等。”
终于逃不掉了么?江染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转身的瞬间,她却看见一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女子向她走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女子秀丽的眉目间,竟隐隐有一丝担忧:“姑娘,我看你走路偏偏倒倒,你是不是生病了?”
女子的声音,温暖如三月和煦的春风,直击江染雪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临昏迷之前,她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喃喃的说道:“大娘,救我!”
三月的暖风,熏得人酥软欲醉。院子里风动梨花,柳絮轻卷。一簇簇纷繁娇艳的桃花,在春凤中开得格外绚烂。
江染雪安静地斜靠在躺椅上,双膝处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手中捧了一本线装书。看似专心致志。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目光空蒙游离。神思,早已不知飞向了何方……
远山如黛,碧水荡漾。山坡上绵延起伏的油菜花,流金溢彩,竞相怒放。到处都是桃红柳绿,繁花似锦,一副繁荣富足的景象。只除了这座小小的四合院外……
☆、自力更生(3)
院子不大,由三间青砖大瓦房和一道残破的围墙组成。由那些虽颓败了颜色,却依旧精美的雕花木窗中不难发现,这小院,曾经也是富足过的。
可如今,这摇摇欲坠的院墙和举目皆是的荒凉。无一不在向人们昭示着房屋主人的破败和没落。
院子里很安静,可江染雪凝神细听,就不难发觉屋子里传来的细微的翻箱倒柜声。
微微的叹了口气,染雪的眼里渐渐浮上些哀意来。为了她一个陌路人,九娘真是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了。”
见江染雪凝神望着自己,也不说话。九娘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温柔的说道:“染雪,虽说是春天,可这日头也毒得很。你又大病初愈,还是别待在这院子里了,我扶你回屋躺着可好?”
“在屋里躺了快一个月了。再躺下去,我就要发霉了。好九娘,你就让我在院子里多待一会,成么?”
“也罢。”九娘微微地叹了口气,道。“这春光明媚的,多看看这景致,散散心。指不定你的病,也好得快点。”说罢,她扶起染雪,将椅子放到院子中央一株高大的梨花树下,又小心地扶着染雪坐下。”
“九娘,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我了。”算起来,有一个月了吧。
半响,才抬头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虽穷,却绝不会扔下你不管。有我九娘一口吃食,就有你一口吃食。自我把你带回来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九娘是个寡妇。无儿无女,极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她无意中“拣”到了江染雪。这辈子,她怕是注定孑然一身了吧。
但,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江染雪前世看过许多书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动物,会将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动物当作母亲。
生物学上管这种现象叫作“印随”。而江染雪对九娘,大抵就有这种情节罢!
在九娘家醒来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江染雪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穿越了。也曾惊慌;也曾彷徨。可江染雪心中,更多的却是庆幸。
如果没有这场穿越,她恐怕早已在那场黑帮仇杀中香消玉殒,烟消云散了。
幸而,上天待她不薄,居然听见了她临死前的祈祷给了她一个来生。
所以,从江染雪第一眼看见九娘和蔼、慈爱得似母亲一般的笑容,到后来九娘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一点一滴,皆让她无法不感激,无法不动容!
于是,九娘自然而然成了江染雪在这个叫“燕回王朝”的时空,所认定的第一个亲人!
九娘平日里没有生活来源,只靠过逝的丈夫留给她的一点微薄的积蓄,和平日里替人做一些针线活淡泊度日。
原本,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却也是衣食无忧。可此番遭遇江染雪,她所有的家底,都被抖落一空。
江染雪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奈何自己此刻一副病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暗自着急。
☆、自力更生(4)
“九娘,那镯子,不能当!”除了九娘手上那对她亡夫留给她的玉镯子,家中再也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所以,就算用脚指头想,江染雪也知道九娘想做什么。
“这手镯,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戴在手上又碍事,连做事也不方便。不如典了它去,换来的钱,咱娘俩还能买点其他好东西。”见江染雪脸色沉郁,知她是心疼自己。于是九娘连忙强颜欢笑道。
“不行!”江染雪的声音淡淡的,却斩钉截铁。“这是江叔留给你的唯一念想。你若当了,叫我情何以堪啊?九娘。””
“左右不过是一个死物,哪里比得过活人重要。”九娘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想想又停下了脚步,补了一句。“人啊,活着,是最重要的!”
“九娘,把这拿去当了罢。”一把拽住九娘的衣衫,江染雪从颈脖处扯下一块玉佩,递了过去。这玉佩形状特殊,雕工精细,状似一种神秘图腾。其色泽晶莹剔透,温润细腻如水。中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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