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染雪盛好了饺子,却自顾自的端起来朝桌子边走去,一副无视他的模样。
纳兰硕柯见状,摸了摸鼻子一阵苦笑。心知她是在报自己方才戏弄她,将她弄成大花脸的仇。于是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可怜兮兮的叫了声:“染雪……”
☆、一起吃饺子(10) 。
江染雪回头,见纳兰硕柯黑眸中流光溢彩,唇角勾起一抹讨好的笑容。江染雪不由得心情大好,想要捉弄他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伸手递给自己手中的饺子,道:“呀,瞧我这记性,居然差点忘记了咱们的右相大人,真是罪过罪过……”
永兰在方才的相处之中,早就看明白了江染雪与纳兰硕柯的关系。此刻见两人如此这般,先是被逗得一乐,后来又像猛地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便慢慢的淡了下来。
江染雪远远的瞧得分明,也不揭穿。只转身走到灶台边替自己盛了一盘,然后径直走到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扭头对永兰笑问道:“如何,永兰,我的手艺还拿得出手吧?”
见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寒魂和纳兰硕柯无奈的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毫不掩藏的宠溺。永兰笑着点点头,一脸真诚的说道:“这饺子,真是鲜美可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饺子了。”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又笑着将自己盘子里的饺子分了一些给永兰,江染雪意有所指的说道:“要不你以后常来,我天天做给你吃。让你吃腻了为止!”
永兰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一边埋头吃着盘中的饺子,正要答话,却觉得嘴里咬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呀,这是什么?”
永兰低头吐出嘴里的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铜板。于是面带惊讶的问道:“这,这饺子里怎么会有铜钱呢?”
江染雪得意的看着方才自己趁众人不备时的杰作,笑着解释道:“这是一种习俗,在我们家乡,谁要是在冬至节这天吃到了包在饺子里的铜钱,就预示着她来年事事如意,心想事成,钱财两旺。哎呀,永兰你运气真好,这一大锅轿子里,我通共只包了一个铜钱呢!”
“真的吗?”永兰眼前一亮,笑容顿时明媚了起来。
闻言,寒魂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江染雪的眼神,越发的扑朔迷离。想了想,他正要开口,咀嚼的嘴却猛地停了下来,显然也咬到了什么“异物”。侧头却看江染雪,却无意中发现,纳兰硕柯也停止了大快朵颐,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吐也不是,吞更不可能。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触,都同时无奈的一笑这个江染雪,还真是能掰!
“那啥,我发现有点口渴了,盛点汤来喝。”片刻后,纳兰硕柯回过神来。起身,离开桌子,趁众人不备吐出嘴里的铜钱。悄悄的捏在手上。寒魂见状,也照葫芦画瓢,用同样的方法吐出了嘴里的铜钱。
两人转了一圈又回到桌子边,继续享受美食。却在不久之后,双双发现江染雪神色一异,停止了咀嚼。两人对视一笑,顷刻间,屋子里回荡起爽朗的大笑声……
一顿饭,吃得异常的欢快。一大锅水饺,被寒魂和纳兰硕柯吃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基于此,江染雪的自尊心得到了异常的满足。于是嘴角的笑颜也就越发璀璨。
☆、一起吃饺子(11)
饭后,永兰本是急着想走,江染雪却不肯放人。只拉了她在屋子里又聊了好半响,背地里,却悄悄的叫过寒魂,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
寒魂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只是回来时手上却多了一个大包袱。彼时,永兰再也坐不住了,急着要告辞回去。见她坚持,江染雪也不再劝阻。
只从寒魂手上接过包袱,递给永兰,淡淡的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穿得如此单薄,小心身子骨受不了。大人也许不打紧,可现在你也不是一个人了,越发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了。这里有些棉衣,比较宽松,正好可以遮住你的肚子。你务必记得早晚多穿一点。””
“不,不行。染雪,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这样,已经欠你不少了”低下头,永兰眼眶里又是泪花闪动。
江染雪不以为然的说道:“别傻了,这又不值什么。只是一些普通的棉衣和披风罢了。怕你们家那位母老虎看见了要为难你,我没敢给你买太好的。你就将就着御寒吧。”
见她说得异常的诚挚,又想到没有足够厚的棉衣,自己和孩子的确无法顺利的抵御这个冬天的严寒。于是永兰不再拒绝,只低下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染雪,你的大恩大德,是必会铭记于心。他日结草衔环,也定当报答。””
“好。”江染雪莞尔一笑,道:“那我可给你记下了,倘若你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好好的降息着身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给我生下来。我再来找你讨要不迟。”
知道她是在担忧自己,也是在鼓励自己,怕自己走上当初的那条老路。永兰感激的朝她点点头,郑重的承诺。“你放心罢,就算再难,我也会好好的活着!”
见她说得诚挚,江染雪心中的担忧这才淡了许多。又嘱了寒魂远远的尾随着永兰,将她送回周府。直到寒魂回来报告她永兰一路平安的回了家,江染雪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冬至节的第二天,纳兰硕柯早早的下了朝,便一脸神秘的拉着江染雪出了门。见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江染雪问他何事,他却不肯开口。江染雪转头去问寒魂,寒魂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江染雪把两人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奈两人似有默契一般,就是不肯透露分毫。一路吊尽了江染雪的胃口,三人终于打马来到了城西的一座普通的四合院前。任由着两人将她拉下马,江染雪心中好奇得要死,面上却表现得不动声色。
推开斑驳的暗红色木门,江染雪挑眉问得漫不经心。“怎么?右相大人厌倦了高门大户,想试试这小家小户的生活不成!”
“就你话多。”白了她一眼,纳兰硕柯牵起她的手,大步朝屋子里踏去。“走,去瞧瞧里面是什么。”
寒魂紧随其后,目光落在了两人十指交叉的手上,唇角泛起一抹苦得让人心疼的笑容。片刻后,他移开目光,不言也不语的跟了上去。
☆、寒魂的无奈(1)
“小虎子,吴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当江染雪的目光落在了屋子里的两个人身上时,不由得惊呼了起来。“硕柯,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人谢谢纳兰大人,江小姐,寒魂公子的大恩大德。”祖孙俩扑通一声滚到在地,吴伯更是老泪纵横。
倘若是看到此处,江染雪还不明白事情的缘由的话。那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了,转身,勾唇,江染雪注视着纳兰硕柯的眼光时候里,炙热如火。“硕柯,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的?”
“寒魂告诉我之后,我便做了。”迎上她的眸光,纳兰硕柯淡淡一笑。
江染雪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水光潋滟。“谢谢你,硕柯。”
“现在谢我,还早了点。”一把拽住她的手,朝屋子里走去。纳兰硕柯指着屋子里的摆设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课堂”从那一张张书桌和屋子里那排高大的书架来判断,江染雪得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这是课堂么,硕柯?”
“确切的说,这是义学。”纳兰硕柯敛了笑容,眉宇间是淡得让江染雪有些看不真切的神色。“由朝庭出钱,专门用来收养、教导那些流浪的,或者无父无母的孩子。”
“真的?”江染雪两眼放光,连声线也提高了三分。“那吴伯他们呢?”
“吴伯和小虎子就住在义学里,平日里照顾一下孩子,打扫打扫卫生,给义学的先生做做饭。每月朝庭会拨给吴伯薪俸,日常的三餐,也在义学里吃。”
“真是太好了!”江染雪眼珠一转,似想起什么一般,两眸放光地望着纳兰硕柯,小心翼翼的问道。“硕柯,那个,你们的义学先生找好了么?”
“已经找好了,目前孩子还少,所以暂时只找了两个先生。”纳兰硕柯负手而立,漆黑如玉的眸子里,投射出一种能堪透人心的光芒。
“哦”江染雪失望的垂下眼眸,俏丽的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你没有兴趣知道那两名先生是谁么?”见她如此,寒魂打趣的说道。
江染雪一叶知秋,惊奇的望着寒魂,连声音都透着几分神采。“你是说,硕柯请的先生是我们俩?”
“没错,不知道江先生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唇角微微上翘,勾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纳兰硕柯笑着调侃道:“虽然说义学先生的薪俸比起师爷来说少多了,可好歹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业。”
“谢谢你,硕柯。”这些日子以来,江染雪成天无所事事,虽然她从来不向纳兰硕柯抱怨,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米虫生活,是很无聊的。可由此番纳兰硕柯的行为来看,他不只是知她的,且深知她!
“傻瓜,我们之间永远也不需要这个词语。”笑着捏了捏江染雪的鼻尖,纳兰硕柯宠溺的说道。“由明日起,你和寒魂便是这义学的先生。你教孩子们习文识字,寒魂教孩子们强身健体。你们双剑合璧,事半功倍。”
☆、寒魂的无奈(2) 。
这些日子以来,江染雪的失落和迷茫,纳兰硕柯都默默的看在了眼里。朝廷值此多事之秋,他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忙,陪伴她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
而私心里,他又不希望她再继续卷入朝廷的是非圈子。所以安排了这样一个去处,除了能让她的精神上有寄托之外,亦能让他放心一些。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这一次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时值冬月末腊月初,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异常的寒冷。纷纷扬扬的大雪,连续不断的下了半月之久。朝廷终于接到地方官员的奏折。北方三省,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
纳兰硕柯料得不错,朝庭在风平浪静不足半月之后,又起祸事。伴随着这场大雪灾而来的,是大批大批的灾民饿死,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