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没有?京城出大事了!”园丁甲如是说道。
“哧,能出什么大事。你要知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园丁乙明显的不以为然。
☆、帝大怒(12)
“你还不知道吧?左相府被抄了!”园丁甲用一副井底之蛙的眼神看着园丁乙,冷笑道:“同时被抄的,还有左相的数十个亲信门生,以及他的女婿翰林侍读周建斌!”
“啧啧,此话当真?”园丁乙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惊失色。
园丁甲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千真万确!皇榜都下来了,今个儿早朝由咱们右相大人亲自带人抄的家。趁着右相上朝的空当,杀了这帮子狗官一个措手不及。楞是让他们神都没回过来!””
歇了口气,园丁甲继续说道:“啧啧,你是没瞧见啦,那帮子狗官家眷们惊慌失措,鸡飞狗跳的模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呐!”
“活该,这帮子□□污吏,谁让他们坑了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还丧尽天良的!”园丁乙愤愤不平的说道。“这种人就该拖到西市上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才对!”
“谁说不是呢,真是苍天有眼啦!”园丁甲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只可惜了那周侍读,才跟那司徒芊芊成亲多久啊,就受到了如此待遇。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啦!””
闻言,园丁乙顿时义愤填膺。“活该,谁让他攀龙附凤的!依我看,这种人就应该受到点惩罚。你没看那夏姑娘么,听说就是那周建斌的下堂妻。这就是他当陈世美的现世报呐!”
“咳咳……”江染雪越听越心惊,可见他们越说越离谱,永兰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连忙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语。
两个园丁见状,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惊惶地朝两人遥遥行了个礼,这才慌忙的夺路而去。江染雪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永兰,却见她脸色沉郁,狠命的咬着唇,半响不说话,可黑亮的眸子里,却早已是水光氤氲……
“兰姐姐……”一时间,江染雪心中诸多感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拉了拉永兰的衣袖,叹道。
一声柔软的呼唤,将永兰从呆滞中惊醒了过来。反身抱住江染雪,永兰几乎泣不成声。“染雪,原来……原来他不是狠心要抛下我们母……子。他只是知道了自己……没有好下场。所以才如此的。我,我竟然不知道,心中还恨他恨得要死。染雪,我,我真是糊涂啊……”
“兰姐姐……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对孩子不好。”感觉到自己的肩胛处已经被永兰的泪水打湿了一片,江染雪心中思绪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可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当初周建斌的那番行径,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因为担心着永兰,她也无暇去细细的思考这些事情。却没想到,周建斌薄情寡义的表象下,掩盖的是如此的情深意重!
他到底,还是爱着永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否则,又怎会做出如此行径!只是,有些事,似乎醒悟得太晚了一点。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他和永兰因缘交错,却再也没有了缘分……
☆、帝大怒(13) 。
咬了咬唇,江染雪决定为苦命的永兰做点什么。好容易费心哄住了永兰,把她安抚着睡下了。又找了丫鬟守着她,江染雪这才转身,大步朝纳兰硕柯的书房走去……
听见脚步声,纳兰硕柯从厚厚的公文案牍中抬起头来。瞧见一脸忧心忡忡的接下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抿唇一笑,纳兰硕柯的眼眸中闪烁着黑亮的光芒。“嗯,不早不晚,来得刚刚好。”
闻言,江染雪挑了挑眉,似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我是半仙你不知道么?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唇角勾出一抹清欠的弧度,纳兰硕柯笑着调侃道。
江染雪白了他一眼,敛了唇角的笑容,正色道:“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指的是什么?”纳兰硕柯盈盈含笑的望着她,扬唇说道:“是司徒剑势力的倒塌,还是周建斌也牵扯到了其中?”
燕回帝三十四年腊月中旬,历经两朝的朝庭□□,左相司徒剑继月余前被都察院左都御史杨明康上书弹劾之后,再次被右幅都御使□□弹劾。
□□洋洋洒洒上万言书,列举了他的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操纵朝中官员宰白鸭,草芥人命,纵容门生,勾结朋党私营煤矿……等十大罪名。
此奏一出,倾朝哗然。以左都御史杨明康为首的御史言官们纷纷上书附和。一时间,弹劾司徒剑极其门生党羽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向燕回帝的御案上。燕回帝勃然大怒,下令右相纳兰硕柯彻查此事。
一时间,左相一派皆是惶然失措。而右相纳兰硕柯,更是雷厉风行的将司徒剑极其党羽的罪名彻查得清清楚楚。为朝庭挖出了大大小小数十名的□□污吏,国之蛀虫。对他的此举,朝野上下纷纷拍掌称赞,喝彩不已!
燕回帝三十四年腊月二十八日,当全国百姓正忙碌着准备除夕之夜的盛典之时。经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连续四天三夜的会审。左相司徒剑的罪名终于被坐实,司徒剑被三司判以极刑。
其家财皆备没收,司徒家中男子皆被流徙三千里,女子皆发配为奴为ji。抄家当日,有关官员从司徒剑家中抄出的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名人字画墨宝以及房产共计白银两百万俩。
一时间,全民哗然!司徒剑的罪行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唾弃责骂的谈资。而腊月二十八日司徒剑在西市被处以剐刑,京中百姓皆纷纷拍手称快,前往观刑。不仅如此,燕回帝还令百官前往观刑,大有杀鸡儆猴的意味!
与此同时,司徒剑党羽极其亲信也被三司宣判罪行。令人回味的是,司徒剑唯一的女婿周建斌却在这次左相党的劫难中逃过一劫。三司并没有宣判他的罪行,也没有放他出狱。这样奇怪的行径,反而让人更加揣测纷纷。
隔日,周府中再次传出惊人的消息,供京中百姓消遣谈论周建斌的平妻,原左相之女司徒芊芊,因不堪其父被处于极刑,其母被发配为ji,一夜间家破人亡的消息刺激,一宿间精神疯癫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疯妇。
☆、帝大怒(14)
对此,人们除了扼腕叹息一个如花似玉,曾经引得京城众多王孙公子追逐的女子,就这样生生被毁了之外。更多的是感叹现世报来得真快,父亲的罪孽,很快的便还到了子女的身上。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
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永兰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至少在这几日江染雪等人的连番开解之下,尤其是在永兰第一次因情绪激动而昏厥过去之后。江染雪借着御医的名义告诉永兰,倘若她再如此下去,恐对她腹中胎儿不利之后。永兰已经很能学着平复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由她那强颜欢笑的情绪来看,江染雪深知,永兰还没有完全走出周建斌的阴影。于是同纳兰硕柯一番商计之后,江染雪决定给永兰一个惊喜。腊月二十九日这天,一大早起了床,江染雪便拉着永兰出了门到菜市上大肆采购一番。
永兰虽然对她的这一行径很有些不解,却还是在她的频频催促下,随手捡了几样菜丢进菜篮子里。两人满载而归之后,江染雪又迫不及待的拉着永兰到小厨房去亲自下厨。
自她来到相府起,除了每天必要的运动,江染雪从来没有让她干过重活、累活。虽然煮饭做菜这样的事情在永兰看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江染雪却以她身子羸弱为由,剥夺了她的权利。
是以此刻见江染雪如此兴致勃勃,永兰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怀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永兰一边择菜,一边对正在生火做饭的江染雪漫不经心的问道:“说罢染雪,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见她问得直接,江染雪也不隐瞒。只笑了笑,道:“原本是想哄着兰姐姐亲自做几样菜,再给你一个惊喜的。既然被你发现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待会准备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道此处,江染雪故意停顿下来,不着痕迹地瞥了瞥永兰。却见她择菜的手微微一抖,下一秒脸色已是数变。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永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颤悠悠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是要带我去见……建斌么?”
眼睫微闪,江染雪由方才永兰的表现已知自己的猜测果然正确。无论永兰嘴里怎么云淡风轻,可周建斌毕竟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个人。于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我已经同硕柯商榷好了,他帮我们安排了人,待会直接带我们去天牢探望周大人。”
“谢谢你,染雪。”永兰声音一哽,顷刻间眼睛已微微发红。
江染雪抿唇一笑,故意岔开话题。“所以待会的饭菜,就要由兰姐姐你亲自来做,我可是只能帮你打打下手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永兰破涕为笑,拭干脸颊的泪水。手中原本漫不经心的动作却瞬间变得迅速起来。见她如此,江染雪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松了许多。于是一边不着痕迹的开导着她,一边将灶膛里的火烧得更旺。
☆、帝大怒(15)
永兰本就长期做惯了这些活计,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是做了满满一食盒菜。江染雪定睛一看,有葱烤鲫鱼,肝腰合炒,鸡火干丝,麻辣豆腐,辣子鸡丁,清炒鸡毛菜。那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看得江染雪赞不绝口。永兰却低下头,羞涩的笑道:“这些菜都是建斌平日里爱吃的菜肴。”
闻言,江染雪心中若有所思。方才永兰在菜市上不过是随手挑选了几样菜放进菜篮子里,可却样样皆是周建斌的心头好。”
看来永兰对周建斌的感情,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多得多。这样想着,江染雪却并不揭破。只帮忙装好了饭菜,提着食盒对永兰说道:“咱们走吧,兰姐姐。”
“呃,染雪……”永兰欲言又止,面现迟疑之色。“等一下我可以么?”
江染雪微微一愣,可片刻后却在看见永兰脸色可疑的红晕后,回过神来。于是抿唇笑道:“那我去叫马车,兰姐姐你装扮好了待会直接到大门口找我好了。”
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