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下一秒听见江染雪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张头儿,记得看看姚秀芝那位堂姐,案发时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顿了顿,江染雪又抿唇一笑。“看我,真是糊涂。张头儿是老捕快了,自然知道这些。我又何苦白白的提醒一句。”
其实这些是有经验的捕快都知道的事情。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能做到这个份上。老张头就不能不买账了。于是他抱拳一笑,道:“多谢江师爷提醒,我会记得的。”
☆、为此忧愁(1)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江染雪唇角这才勾起淡淡微笑。转身正要离开,一个年轻的衙役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李虎,你怎么来了?又如此慌慌张张的,莫不是又出了人命案不成?”江染雪看了看来人,正是她来到此处认识的第一个衙役。于是笑着挑眉调侃道。
“不是的,江先生。是大人要你去见一位贵客。怕你走了,所以叫我赶着过来通知你。”李虎摸了摸脑袋,憨厚一笑。”
“哦,知道了。”江染雪不置可否的笑笑,心中,却是满腹疑问。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需要让县太爷如此着急的叫她过去!
江染雪一路狐疑,辗转来到书房。尽自做足了心理准备,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心中仍是猛地一惊!
眼前的男子,依旧白衣胜雪。阳光透着雕花红木窗户照射进来,那明明暗暗的光线,投射在男子那张俊美无俦,微带着一点懒洋洋笑意的脸上,恍如天人。
剑眉英挺,面如美玉,一双漆黑如玉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又仿佛夏夜星空中最最炫亮的星子,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身形如玉。带了一些疏淡懒散和漫不经心,却仿佛浑然天成一般。让人无法忽视。江染雪在心中暗自感叹,这男子,用风神如玉四个字来形容,真是再为恰当不过了!
“大人,你找我何事?”尽自心中汹涌澎湃,江染雪仍不动声色地问道。
“江先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知府大人身边的红人纳兰师爷。”范思卫似乎并未觉察他们之间的诡异气场,仍旧笑容满面地说道。“纳兰师爷,这位是我的幕僚江师爷。”
“在下纳兰硕柯。”纳兰硕柯幽邃的瞳眸静静地注视着江染雪,嘴角软软地勾着,笑容如四月的春风般和煦温暖。江染雪却分明在他眼底,看见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流光,一闪而过。
“原来纳兰兄是同道中人。”江染雪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嘲讽,眼中的笑意却更盛之前。“真是幸会,幸会!”这个纳兰硕柯,当真只是一个师爷么?为何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难道,上次果真是自己看走了眼不成?!
“江先生年轻有为,如此年纪便获得范大人的厚爱。真是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啊!”纳兰硕柯明媚璀璨的笑容,看在江染雪眼里却别有深意。仿佛在说,能在这么短时间从一个“捉刀先生”,混到县太爷身边当幕僚,你真是不简单啊!
江染雪撇撇嘴,趁着县太爷转身的瞬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却在暗自警醒自己,千万别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一定要离这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纳兰硕柯远一点才行。
否则,改天她被他卖了,还指不定帮他数银子呢!
一念至此,江染雪勾唇笑道:“大人,染雪还有公务在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为此忧愁(2) 。
“不忙,江先生,前儿说给你接风洗尘的。结果却忙得给忘记了。”范思卫看了看拿起桌上水蜜桃在手中把玩的纳兰硕柯,哈哈一笑道:“难得今天如此凑巧,纳兰师爷奉府尊大人之命,前来送一封重要公文。我们三人有幸相聚,也是一种缘分。不如,一起吃顿饭吧?!”
对范思卫的频频眼色,江染雪装作没有看见。目光只径直盯着木几上色彩鲜艳欲滴的时令水果,动也不动。“大人,吃饭随时都有机会。我想,我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范大人,来兴宁县的途中,我曾听闻贵县最近发生了一件命案,可是真的?”纳兰硕柯拿起手中的水蜜桃,轻轻一咬,动作优雅无比。那饱满多汁的蜜桃汁水,立刻沿着他的唇角,滑下一道浅淡的痕迹。他却浑然不知一般,只狐狸似的笑着。
“硕柯身为刑名师爷,对奇案大案一向很有兴趣。听说这案子至今还未有半点线索。不如我也跟着江师爷去见识一番,如何?”
江染雪这才抬头同范思卫迅速地对视了一眼,在看见他眼中的一抹惊惶和尴尬之后,江染雪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无奈一笑。”
昨夜同范思卫秉烛夜谈,江染雪才知道,原来这范思卫,年少得志,金榜题名已十年有余。本已官至正五品知府,却因境内发生一桩灭门惨案,被言官弹劾,才会连降二级,被发配来这个偏远穷困的兴宁县当县令的。
是以,对上任不久便发生无头命案。范思卫心中其实是有些忌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言官御史们参个破案不力之罪。
江染雪心知,在这个是非之时,纳兰硕柯突然而来,从时间上推算,虽然很大可能只是巧合。但如若处理不好,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知府面前的红人。知府怪罪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电光火石之间,江染雪的心思已转了又转。人间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顷刻间,江染雪原本平淡无波的俊颜,已是笑靥如花。“纳兰师爷初来咋到,一定身心疲惫。不如休息一番,待范大人同你接风洗尘之后,再替我们指点一下这个案子如何?!”
纳兰硕柯见她顷刻之间便转换了颜色。不由得挑眉莞尔一笑。黑翟石般明亮深邃的眼眸中,有一抹辨不清的颜色沉淀其中。
“江师爷想得真是周到。那不如待午饭之后,我同江师爷一道,去见识一下江师爷的断案风采如何?!此刻就别走了吧,我们三人举杯共饮,畅谈一番可好?!”
江染雪抬头看了看天色,已快午时。湛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天空上,灼热的阳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微微沉吟片刻,江染雪知道此刻难以脱身,此时有求于人,又不能开罪纳兰硕柯太深,于是莞尔一笑,道:“这当然甚好!能有幸同纳兰师爷一醉方休,也是江某的荣幸!”
一席饭吃得并不十分快活。江染雪心中有所防备,不停地盘算着纳兰硕柯一心留住她的愿意。
☆、为此忧愁(3)
是对她感兴趣?还是想同她清算旧账?无论是何原因,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县太爷心事重重,虽尽力周旋,尽主人之道;无奈三人心中各有所思,毫无酒兴;
唯有纳兰硕柯兴趣盎然,似分毫未觉江染雪的满腹牢骚,还不停地同她敬酒布菜:“来,染雪。咱们俩缘分不浅啊,没想到又见面了。你也不要师爷师爷的叫了,多生分啊。叫我硕柯就好了。”
江染雪眉头微蹙,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就连染雪二字,从他口中说出,也觉得是如此别扭。面上还不得不敷衍着嬉笑道:“是啊,真是……有缘啊!””
纳兰硕柯见她将有缘二字咬得重重的,不由得又想起了初见她时的那番情景。于是唇畔笑意更盛几分,正想开口说话。一旁的范思卫已经微微棱了棱眉头,诧异地问道:“怎么,原来二位师爷还是旧时相识?”
“相识不敢当,只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江染雪举杯将手中佳酿一饮而尽,口中却闷闷地说道。
“什么?她死了!”女子柳眉一挑,眼若流波,眉若含情。一袭嫣紫色飞雾罗裙将她衬托得妖娆动人,风情万千。“阿弥陀佛。像她那样的人,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层拔舌地狱的!””
江染雪和纳兰硕柯迅速对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柳夫人,你能跟我们说说,这位姚秀芝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怎么说呢,飞扬跋扈,骄纵蛮横,刁蛮霸道。这十二个字,足够概括她所有的性格了!”柳如花红唇微勾,带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只那一瞬间,江染雪却觉得她眸光潋滟,十分诱人。
“那她平日里与她相公的关系如何?”江染雪吃惊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夫妻二人,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还是,他们早已琴瑟失调?!”
“非也!”柳如花轻摇螓首,站起身来为二人的茶杯中又续了些水,方才淡淡地说道。“这姚秀芝相当命好。虽然平日里蛮横霸道到我们街坊邻里都看不过眼。但她与钟老板的关系,却还是过得去的。虽不说是琴瑟和鸣,但钟老板平日里都是对她忍让有加。就算她做得过份一些,钟老板也很少生气。所以,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钟老板是打着灯笼也难得一见的好丈夫!谁不说那姚秀芝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嗯。”江染雪点点头,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姿曼妙,貌美如花的女子。缓缓问道。“那柳夫人平日里,与姚秀芝的关系如何?”
“哼!”柳如花轻嗤一声,秋水双瞳中透着明显的不屑。“自打她嫁到这条街上,就从来没有与人好好相处过。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水火不容的!”柳如花倒也爽快,一下子竹筒倒豆子,将两人之间的关系三言五语就说得清清楚楚。
☆、为此忧愁(4)
“敢问柳夫人,前天午时到未时之间,你在何处?”江染雪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方才挑眉问道。
柳如花身子微微一怔,正在把玩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艳若桃李的俏脸上,颜色急剧变幻着。片刻后,才挑眉问道:“怎么?莫非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她不成?”
“柳夫人,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这街坊邻里的,都是我们调查询问的范围。请你不要多心。”一直沉默不语的纳兰硕柯,潇洒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淡淡一笑,轻声安慰道。“你只需要据实回答便可。””
江染雪轻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道:“这倒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主!”也难怪,这柳如花的姿色,与她的名字配在一起真真是名副其实,实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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