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希望如此渺茫,但她仍然拼命地想要将它抓牢在手心里……
纳兰硕柯,莫要负我……莫要负我……
“大哥,谢谢你今天冒险来通知我。也替我谢谢你们家六爷的仗义。但是,如今我必须先去办另外一件事情。你可否帮我转告你们家六爷,让他帮我继续盯着那帮黑衣人的落脚之处,一有风吹草动,请立刻通知我。””
片刻的沉吟之后,江染雪郑重其事地说道:“待我办完手中的事情后,立刻就去跟你们家六爷汇合,行吗?”
“没问题,我一定将话带到。”瘦小男子大义凛然地拍了拍胸脯,那一刻,江染雪觉得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从袖袋里拿出两张方才杨程远拿给她的百两龙头银票,递给男子。
江染雪恳求的说道:“这点小意思,大哥就拿去给兄弟们买点酒喝吧!””
“不行,江先生如此做,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弟们了。我家六爷知道了,也肯定会骂我的。”瘦小男子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江先生,一切包在我们家六爷身上,你就放心吧!”
“为什么?”深秋凉意浸人,却比不过此刻江染雪声音中的寒意。
纳兰硕柯猛地一怔,初见江染雪的欣喜都被此刻她黑眸里的冷意和愤怒所融化。他没想到她竟然回来得那么快!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了许多!
遇到如此睿智冷静的女子,也不知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一念至此,纳兰硕柯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浅淡而无奈的弧度:“染雪……”
见他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江染雪眉心微蹙,心中反感之情油然而生。这个男人,是不是以为她喜欢他,她心中有他,他便吃定了她?!是不是以为她为他情迷意乱到不分是非黑白,不问青红皂白的地步?!
想到这里,江染雪心中抑郁。之气更重。语气越发冰冷如严冬腊月的寒冰:“为什么?”
见状,纳兰硕柯心中猛然一沉。情。知她此番前来质问,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急忙开口解释道:“染雪,你听我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事情都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她勾唇,绽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那笑容,却半分也未达到眼底。
纳兰硕柯张口,正要解释。可是不待他说话,江染雪。却已继续冷冷地说道:“为什么要骗我去兴宁县?为什么要对身怀六甲的紫雁,用那么重的刑?为什么要跟杨程远一道同流合污?”
“染雪,你听我说……”见她不听他解释,纳兰硕柯唇角的。弧度,一下子就僵硬了下来。却也按捺住性子,继续说道。
然而,他却低估了江染雪的固执和愤怒。或者说,他低估了冷静的人一旦爆发起来的爆发力:“如果说,你惧怕权势,惧怕官场黑暗,我都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明白想要在这个□□的官场生存下来,便要明哲保身的道理。
☆、生死未卜(3)
你可以看不见公道、公理、人心;你可以选择对黑暗势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甚至可以攀附权贵,明哲保身;但是,你不能欺骗我的感情!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把我当猴耍!
你不能用我的感情,来做骗取我信任的砝码!你怎么能在信誓旦旦的承诺过我之后,做出这样言而无信的事情!!纳兰硕柯,我以为我可以信任你,原来,我错了……”
“我没有!”最初,纳。兰硕柯还讪讪地笑着,看向江染雪的眼神里,有歉意和理解。可渐渐的,他眸中的星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寂,落寞和失望。他开口,一字一句,句句冰冷。“这其中有许多事情,是我暂时不方便告诉你的。把你骗到兴宁县而不事先告诉你,是我的不对。
但是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还会去吗?!这件事极其危险,你又深受敌人的关注。我只是不想你涉及太深,有什么危险。我也错了吗?!”
“江染雪,我没有欺骗、利用、戏耍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放心吧!”纳兰硕柯静静地望着她,幽邃若海的眸子里,一眼望不到底。又仿佛没有一丝波澜,有的,是一片灰心的死寂。”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拿来吧!”他字字句句的控诉,让她心中本就不太坚固的堡垒,摇摇欲坠。他眼中死寂一般的落寞和失望,让她心惊肉跳。这样的纳兰硕柯,是她从未见过的。“把东西拿给我!”
“什么?”他挑眉,有些不解。
“把前几日我给你的东西还给我,我有急用!”深呼吸了一口气,江染雪正色道。
闻言,纳兰硕柯终于明白过来。他心中微微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拿那东西做什么用?”
“救人。”江染雪本不欲解释,可见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无言的坚持。于是开口说道:“人命关天,不容丝毫玩笑。所以,请你把那东西还给我!”
“救谁?”纳兰硕柯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但眸中担忧更浓。
闻言,江染雪略微有些犹豫。片刻的踟蹰之后,她终还是开口淡淡地说道:“我家九娘和夫子,被那群人给绑架了。他们要我拿那东西去换九娘和夫子的性命。所以,请把它还给我!”
“不行!”片刻的思忖之后,纳兰硕柯毫不犹豫地答道。
挑眉,江染雪的眼中,写满了震惊!又似乎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是以,江染雪心中强忍许久的怒气,终于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纳兰硕柯!”
“东西我不能给你。人,我去救!”这一次,不待她说完,他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不行,人家点名要我去。我不能拿九娘和夫子的性命开玩笑!”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她容不得他们有半分的闪失。
“你以为,你去了还回得来吗?!”他的眉心紧皱成一团,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显示他正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就连下颌也绷得紧紧的,全身的线条更是无比僵硬。“你可知道,那盐铁司新任的同知是谁?!”
☆、生死未卜(4) 。
“无论他是谁,我也要走这一遭!”心中虽有些惊讶,江染雪仍冷冷地说道。哪怕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抑或者是十八层地狱,她都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倘若现在她让九娘和夫子有任何闪失,她也无颜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了。
许是看到了她眼眸中的决绝和义无反顾。纳兰硕柯眼中怒气更盛,隐隐的,还有一丝害怕藏匿其中。若隐若现!
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一瞬也不瞬。她也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仿佛谁先躲闪便是谁认输了。“不行,我不允许!””
“凭什么?”她勾唇,绽出一抹如花的笑靥,眼中讥讽更盛。
“什么都不凭!因为,我知道我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低头垂眸,掩盖了眼中的落寞。
那一刻,纳兰硕柯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和萧瑟,让江染雪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陌生过!许久之后,他才抬眸一笑,笑容淡淡无华。“不过,即便如此,我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朱庆年害死你的。””
是他!这个名字让江染雪心中猛然一惊!那讥讽的笑容,也渐渐凝固在嘴边。她望着他,顷刻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哪怕是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哪怕是我们早已肌肤相亲;哪怕是你心中,亦有我的存在。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从没有对我打开过你心中的防备和介怀……我以为,我可以慢慢等,我可以用时间去感动你。”
勾唇一笑,唇畔的弧度似讥讽似落寞。“可是,我显然,高估了我自己……”
顷刻间,江染雪耳边嗡嗡作响,全身血液也仿佛都突然逆流。百转千回都化作一声感慨涌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口。许久,她挑眉静静地凝望着他,神色无比认真。
“那你呢?你又相信过我吗?你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呢?!”诚然,她的确没有真正相信过他。他又何尝不是!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互相动情,又互相防备的一对可笑之人罢了!
闻言,纳兰硕柯不言亦不语。良久之后,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萧条的秋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却又那般恍惚,恍惚得,似乎让江染雪再也抓不住一般……
“来者何人?”一间深宅大院里,传出一声冷冷的呵斥和质问声。若不是有眼线盯着,纳兰硕柯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将人藏匿在此处。
“你们要等的人。”纳兰硕柯气定神闲地站在院子中间,看似漫不经心,眉宇间却充满了警惕。
“咱们要东西呢?”两个黑衣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谨慎的问道。
纳兰硕柯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我要的人呢?”
“一手交东西一手交人!”为首的黑衣人睨了一眼纳兰硕柯,开口说道。
“好。”纳兰硕柯偏过头,冲身边。的寒魂使了个眼色,道。“不过,我们要先见到人完好无损再说。”
☆、生死未卜(5)
“这个自然没问题。”黑衣人毫不犹。豫的答应道。那爽快的反应,让纳兰硕柯不由得心生警惕。心中有担忧一闪而过,纳兰硕柯朝寒魂无声的做了一个嘴型,寒魂见状头,微微摇了摇头。却换来纳兰硕柯严厉的一瞥。
“跟我们来吧。”两个黑衣人带头。朝院子深处走去,纳兰硕柯两人见状,也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穿过长长地走廊,再绕过一个大花园,穿过一个天井,便来到了一个紧锁的大门前。“到了,人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说罢,为首的黑衣人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窗户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大白天,也。黑漆漆的一片。寒魂抬腿就要朝里走,纳兰硕柯一把拽住他,转身对黑衣笑道。“还是麻烦两位大哥将人帮我们带出来吧。”
这一路行来,虽不见人影,纳兰硕柯却分明发现隐蔽处到处都布满了暗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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