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悠长,不似平日里那般散漫和漫不经心,让她坚硬的心头渐渐软了下来,而后缓缓趴向他的肩头,声音喃喃:“对不起!”
昨日,她的反应,的确太过伤人。
他轻轻一笑,温软绵长的鼻息吞吐在她的耳际,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充满宠溺:“傻丫头!”
“你就这样送了个空的御辇回去,添香非疯了不可!”玉潇然想起他的金蝉脱壳之际,促狭一笑。
龙延拓幽幽一笑:“我把玄彬塞在里面了!”
“你……”玉潇然不禁哑然失笑,想起添香冰冷的面色在御辇内看到玄彬那一刻的表情,只怕是玄彬有得好果子吃了。
“怎么,然儿不是嫌我这小侍卫碍事吗?所以我就谨遵圣旨将之发配回国了!”龙延拓得意一笑,“这下,然儿不会说有人会打扰我们了吧!”
“呸!”玉潇然啐了一口,“我什么时候说有人会打扰我们了,你莫要断章取义坏了我的名声!”
“是是是,你没说,你没说有人打扰我们!”龙延拓连忙拍了拍玉潇然的后背,“我说的!这下可好了,没有人会老打扰……”
“师姐!”殿门“彭”地一声被撞开,使得龙延拓的面色终于变了一变,来人大呼小叫的声音止于眼前的旖旎缠绵的景象中,看着这殿中一上一下交叠的两道起伏有致的身影,青谨的嘴巴张得如同鸡蛋一般大小,一张一合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我……我找到治好杨大娘的药方了……我说完了,你们忙……你们继续……”
他一步一步退出殿外,而后乖乖将门关上,飞一般跑开来去,玉潇然听着门外的动静,面上五彩缤纷,她知道,这厮跑得飞快并非是因为尴尬,是因为他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外加丰富地想象力对知己倾诉去了。
她太了解这厮了。
她咬牙切齿起身,恨恨看向龙延拓:“看你干得好事!”修真外挂
“干什么了?”龙延拓舔着脸靠近,笑眯眯看向玉潇然。
“滚!”玉潇然低喝一声,面色十分难看。
“好!”龙延拓幽幽一笑,十分好说话的模样,整了整衣服向殿外走去。
“站住!”玉潇然看着那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向外走去的挺拔身影,大惊失色,若是让这厮再次出现在皇宫里那还了得,而且还是从星辰殿里走出去的,整个皇宫只怕会炸开了锅,这厮便是拿捏准了自己一定会叫他回头,所以才如此好说话地向外走去。
那人回过头来明知故问:“怎么?然儿舍不得我了?”
“小黑!”玉潇然咬牙切齿怒喝一声。
“属下在!”小黑身影一晃,看一眼殿内好整以暇的龙延拓,恭敬低下头去。
“在星辰殿西北角收拾出一间房间来,让应天帝住进!”玉潇然恨恨看一眼媚眼迷离神色得意那人,交代小黑。
西北角距离杨敛的房间最远,杨敛的母亲又看不见,以龙延拓的身手,应该不会让之发觉,尽管她对那妇人没有戒心,但是,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龙延拓唇边得意一笑,而后不轻不重转身:“那就有劳小黑兄弟了!”
三日后,青谨欢天喜地跑来告诉玉潇然,杨母的眼睛,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光了,她欣喜前往院中已经枯落的桃木下一看,杨母已欣然转身,笑意盈盈:
“皇上,您今天穿了白色的鞋子和蓝色的衣服,老妇说得对吗?”
玉潇然面色一喜,将手在杨母面前摆了摆,果见其眼睛眨了眨:“恭喜大娘,重回光明有望了!”
杨母亦是同样一脸喜色,对着玉潇然拜了拜:“老妇多谢皇上的大恩大德!”
玉潇然连忙上前将之扶起:“为民造福,应该的!”
“老妇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从未想过,还能有重见光明的时候!”杨母幽幽叹息,看一眼秋日里不甚强烈的日光,万分感慨。
玉潇然笑了笑:“大娘,近秋了,外面风凉,不可久待,朕先扶您进屋吧!”
“皇上,您对老妇这么好,真是让老妇无以为报啊!”杨母微微一笑,目光里有些莫名的闪动。
扶着杨母的手臂一顿,玉潇然不清不楚道:“应该的!”
杨母并未再接话,在玉潇然的搀扶下向房内走去,却在抬脚上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崴了脚,“哎呦”一声,便向一旁倒去。
玉潇然本是轻轻相扶,杨母这变故她也是猝不及防,因为杨母虽然双目失明,但是走过一遍的路,便可与正常人无异,所以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便大惊失色前去拉扯杨母,却在杨母的后仰之力下被带了出去,直直倒向地面。
两人在相互拉扯中向后倒去,玉潇然半空中一个翻转,与杨母调换了个位置,将自己垫在其身下,欲单手一拍地面将两人带起,却对上杨母的目光之际看见她朦胧不清的眼底毫无掩饰的恨意,那种不共戴天的熊熊恨意,使她心中一凛,下一刻,身上的杨母已经有了动作。
刺目的阳光照耀在雪白铮亮的匕首上,折射出入野兽獠牙一般狰狞的光芒,自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众人皆在这刺眼的光芒之下,大惊失色:
得意洋洋炫耀自己医术的青谨,远处静默不语的小黑,以及门外刚刚带着赵宗申赶来的钟怀仁。
“师姐!”
“姑娘!”
“潇然!”
“皇上!”女配综穿记
一声声急促的声音,就像是暗夜中的催命符,一点点在吞噬着她的生命。
钟怀仁说得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她忽略了一个母亲的高超演技,杨母的言行,太过无懈可击,若非亲身经历,她绝不相信她原本是一个双目失明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妇人。
杨母刹那间狰狞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眼,这妇人对心脏寻找的精准程度,像是训练了千百遍一般娴熟地毫无误差。
她本毫无防备,如今又被这妇人压在身下,人又在半空中没有着力出,只来得及微微侧身,便只觉心口处传来刀入骨肉的声音,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洒在妇人狰狞的面色上,她这才察觉到胸口处令人窒息般的剧痛。
剧痛钻心间,两人已然落地,那妇人仍旧不肯放手,死死地抓住匕首将之刺入地更深,她闷哼一声,一阵苦笑,稍用巧劲便将杨母掀开来去,却是因为她死死地抓住匕首不放而将匕首也带开来去,匕首一旦离开,鲜血便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使她的面色瞬间苍白。
在她掀开杨母的同一时刻,青谨和小黑已经倾身靠近,但却没有一个人快。
那人紫衣翩飞,形如鬼魅,一把将之从地上捞起护在怀中,一手精准地点上她胸口的止血大穴,看向她的眼睛,云翻浪滚,怒海滔滔仿佛要吞噬这天下一般。
青谨慢一拍靠近,单手伸向她的脉搏探了探,在口袋中翻找许久掏出一粒丹药塞入他的口中,看着一脸神色沉重的众人,冷冷道:“死不了!”
“哈哈哈……”被玉潇然推至几丈外的杨母突然一声凄厉的大笑,“敛儿啊,娘没用,娘没能替你报得了仇……”
一行人方才急于看玉潇然的伤势,听到这一生非哭非笑的声音才想到此事的罪魁祸首,玉潇然单手思思拽住身侧的紫衣,咬了咬牙微微侧首,声音虚弱但却毋庸置疑:“谁都不许伤害她!”
四周人立刻顿了脚步,良久之后,只听钟怀仁冷冷道:“来人,抓起来!”
“不许动!”玉潇然声音虚弱,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钟怀仁,“大胆右相,竟敢抗旨不尊!”
赵宗申带领一干守卫踌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
“暗杀皇上,死罪一条!国法难容!”钟怀仁面色阴沉,丝毫不为所动,“你们还不动手!”
“哈哈哈……”杨母突然又放声大笑,坐地不起,微微眯了眼睛似乎要努力看清楚玉潇然的样子,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害死我儿子,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如今既然杀不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敛……是我害死的……咳咳咳……”玉潇然一说话,便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愈发苍白,“可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
“皇上您是怕自己做的恶事被人知道了吗?”那妇人一声冷笑,“你只听见民间那些对你的歌功颂德,可你怎知歌功颂德的背后,众人对你是怎样的议论纷纷,你掀起战事,多少人流离失所……”
“来人,还不将这疯言疯语的妇人抓起来,还愣着作甚!”钟怀仁低喝一声,看向站着不动的赵宗申众人,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赵宗申看一眼面色惨白的玉潇然,再看一眼眉目冷冽的钟怀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钟怀仁!你……咳咳咳……”玉潇然看着一向温顺识礼的钟怀仁,一句话不知怎样接着说下去,一激动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龙延拓却是一言不发一把抱起玉潇然向殿内走去,使得她一愣之后便明白了他是故意要将这里交给钟怀仁处理,她一被带走,青谨和小黑立刻跟上。
只听身后钟怀仁声音依旧清冷一片:“还不将人抓起来,一切后果,由本相承担!”
而后赵宗申厉喝一声:“都愣着作甚,还不动手!”
综穿系统之女配复仇
身后传来杨母近乎癫狂的大笑的声音,越来越远。
玉潇然几欲昏厥,依旧紧紧抓着龙延拓的前襟,偏向看向一侧小黑:“小……小黑,你快…。告诉钟……钟兄,不得……不得伤害大娘……”
小黑跟在青谨身后,沉默不语。
青慎这才听了动静赶了过来,看着满口鲜血的玉潇然面色先是一冷,而后看向胸口染红的衣襟,最终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你先管好考虑你自己!”龙延拓声音暗沉,似乎在在压抑着什么,片刻之后才道,“钟怀仁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他话音刚落,她便已沉沉睡去,他面色一冷,只听身侧青谨不轻不重道:“师姐的心脏,与正常人相差一指!”
待玉潇然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事情,她豁然睁开双眼,看着床榻神色未明的龙延拓:“杨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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