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告诉金宇恩,开刀的时候,医生对史坦利惊人的生命力一直啧啧称奇,脾脏都已经破了,肋骨也断了四根,差一点就插进肺里造成气胸,再加上背上的伤口大出血,病人能撑到手术结束,实在是奇迹。
金宇恩听了只是苦笑,史坦利的生命力有多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野兽,不管受再重的伤,只要他不想死,就绝对可以熬过去。
警探们走了之后,金宇恩坐在病床前,一只手握住史坦利的大手。
那只平常总是温热的大手,如今因为麻醉而使体温下降的关系,略显冰凉。
金宇恩更加握紧了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只手。
他想起来了,史坦利有次带他去中央公园骑马,还破天荒的穿了纽约骑警的制服,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主动握住史坦利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
〃史坦利。。。。。。〃他低下头,在史坦利唇上一吻。
他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什么,只要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就够了。
床上原本安睡的男人稍微用力地吸了口气,原本被金宇恩握着的手反握过来,将他的手完全包覆。
〃史坦利?〃
床上的人低沉地咕哝一声,慢慢地张开眼睛。
避开刺眼的灯光后,他看见的,是那张令他牵挂不已的容颜。
〃恩。。。。。。你没事吧?〃史坦利想要坐起来,但麻药还没完全退去,以致他的动作有些迟缓,还是金宇恩帮他一把才慢慢坐起。
他笨手笨脚地把金宇恩拉到面前,担心地左看右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史坦利,我没事。〃金宇恩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真的?〃
〃你不觉得,你受的伤比较严重吗?〃
〃没事,这种小伤早L就司空见惯。〃史坦利一脸不在乎。
确定金宇恩身上没有受伤后,他试图想要站起身离开病房。
〃史坦利,你要去哪儿?〃金宇恩连忙扶住他。
〃回家啊,既然我没事了,为什么要继续待在医院里?〃〃可是你才刚动完手术耶!医生说你最好能住院几天。〃〃别听医生胡说八道,我最讨厌医院了,继续留在这里,我铁定会被那些医生给整死。〃〃可是。。。。。。〃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满头红发的马克思冲了进来,一把推开史坦利,扑到金宇恩身上。
〃金!你没事吧?〃
史坦利被这一推,疼得龇牙咧嘴,想抬起手臂揍人,却发现他的手因为脱臼,很没用的暂时没力了。
〃马克思!你给我安分一点,少趁我受伤的时候来占便宜!〃马克思回头瞪他一眼,〃你这个笨蛋!居然让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你叫我怎么放心把他交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怎么说起话来反而像我老子?别忘了你才是我儿子好不好?〃〃我才不承认自己有你这样没出息的老子!〃
〃你们不要吵了!〃
一大一小两只老虎马上住嘴,有些惊愕地看着出声的男人。
金宇恩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以前每次他们吵架,他都只是在旁边静观,很少插手;真的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只要走过来拉住史坦利的手臂,就可以轻易化解纷争。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这种无聊的架?〃金宇恩皱起眉看着这对父子。
马克思低下头不敢说话;史坦利也一副没趣的模样,乖乖住嘴。
〃金,你生气了?〃过了一会儿,马克思小心翼翼地问。
金宇恩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见到这两个人吵架心里就莫名…阵烦躁,他记得以前自己。。。。。。应该不会这样的。
史坦利对马克思使了个眼神,要他快点滚;马克思虽然不甘心,但他又怕继续惹金宇恩生气,只好嘟着嘴、气呼呼地离开病房。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史坦利从后头抱住金宇恩,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他叹了一口气,将他抱得更紧。〃恩,对不起。〃〃干嘛说对不起?〃金宇恩的声音有些闷。
〃我不该让你那么担心的。〃
他抱着金宇恩坐同床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庞,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不要哭。〃他的心都要碎了。
〃我没有哭。〃话虽这样讲,但语气里却早已哽咽。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开始感觉到害怕。
万一史坦利没有熬过手术怎么办?
或是万一他死在梅夏贝尔手上怎么办?
之前一直积压着的焦虑直到这一刻再也藏不住,就这样爆发出来,在史坦利面前,他再次情绪失去了控制,只能任由它宣泄。
史坦利不停吻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语,喃喃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安慰话语。
他知道金宇恩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也知道他会这样失态都是为了自己,这让他更加心疼,因而展现出难得的温柔与耐心,将怀里的男人当成小猫一样哄着。
〃恩。。。。。。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好不好?〃他把脸埋在金宇恩的颈窝处,温柔地咬着那儿细嫩的肌肤。
肌肤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伴随着男人总是炽热的体温与气息,金宇恩终于从崩溃的情绪中慢慢振作起来,他知道他是真的没事,再多的危险也已经过去了。
情绪得到发泄之后,金宇恩总算渐渐冷静下来,他转过头瞪了抱着自己的史坦利一眼,湿润的眼眸里虽然是气愤,但也有无奈与心疼。
〃你是不是还偷偷瞒着我采购军火?〃他突然一针见血地问出这个问题。
〃呃。。。。。。〃史坦利马上语塞。
〃不然你哪来的直升机?〃
〃呃。。。。。。我向朋友借来的。〃
〃史坦利,我最讨厌人家说谎,尤其是你。〃
〃那是。。。。。。〃
〃以后不要再买那些危险的东西了。〃
〃那是中国最新开发的静音直升机耶!要不是有那架宝贝,我根本无法把你平安救出来好吗?〃〃史坦利。〃
没有回答。
〃你如果再瞒着我做这种事情,我再也不会理你。〃仍然是静默。
〃听见了吗?〃
回答他的,是男人明显想逃避问题的狂吻。
〃你。。。。。。你住手。。。。。。这里是医院。。。。。。〃
上帝!这个男人才刚刚动完手术耶!为什么他的精力这么旺盛?
早知道就请医生多给他上一些麻药,让他昏睡个三天三夜。
〃你住手!〃
〃我说过我会活着回来,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的。〃史坦利的吻更加狂野,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伸入穿脱非常方便的病人服里。〃我们在仓库里做的事情只做了一半。。。。。。你没忘记吧。。。。。。〃〃你。。。。。。拜托你要做也别在这里,同家再做!〃〃不行,我忍不住了。。。。。。〃
病房外,一直站着当门神的马克思被一个男人拥人怀里。
〃还舍不得?〃穿着白袍的男人吻了吻那一头火红的头发。
马克思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了别人对自己的感情,还对旧爱依依不舍;这样对身后的男人很不公平吧?
〃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女人?〃穿白袍的男人又问。
〃那个女人?〃马克思想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她也被送到这儿来了?〃男人点点头。
〃为什么我要去看她?〃
〃她可是把你父亲伤成那个样子的元凶喔。〃
〃是吗?那我可真要好好谢谢她。〃马克思故意说着反话,心里却对那个女人伤了史坦利的事情耿耿于怀。
再怎么说,毕竟也是生活在一起好几年的〃父亲〃,虽然总是打打闹闹,但在大事上,史坦利还是挺照顾他的。
〃而且。。。。。。〃男人低下头,在马克思耳边低语:〃那个女人好像很怕我。〃马克思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还不是因为被你这张脸给骗了。〃想当初他也是被这张脸给骗了,所以才会有今天。
〃走吧,别打扰人家了。〃男人拉过他的手,往走廊的另外一头走去。
马克思回头望了几眼,最后终于放弃,不再回头。
第十章
史坦利出院了。
护士长说她从没见过这么勇猛的病人,肋骨断了四根,开完刀之后,麻药一退就马上出院,连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待。
回到那栋车库被轰开一个大洞的公寓,金宇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扶着史坦利上楼,打开门,回到家里。
属于他们的家。
金宇恩把史坦利安顿在沙发上后便去洗澡,他浑身脏乱,又是火药味又是泥水,还穿着廉价的病人服,让他很不舒服。
史坦利看着他走进浴室,心里叹了口气。
这下他又要等很久了。
金宇恩每次洗澡都会洗很久,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他更会在里面泡上两、三个小时,这一点他很清楚。
以前他等不及的时候,会跑进浴室和他亲热一番,但现在自己身上都是伤,就算自己不在乎,也铁定会被他给轰出来。
他等了一会儿,闲得无聊,自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翻出牛奶来喝。
在医院的时候,金宇恩抵死不从,就是不让他占便宜,最后他只好作罢。说老实话,肋骨断四根是很痛的,他也不敢随便轻举妄动,用蛮力强迫金宁恩就范。
只是心里还是会有点不甘愿和不满足,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让他尝点甜头会怎么样嘛。。。。。。唉,看来在自己伤好之前,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好好〃疼爱〃那只蓝猫了。唔。。。。。。史坦利皱皱眉,察觉到金宇恩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他之前发现的,现在的金宇恩不再那么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在他的面前,几乎毫无防备,喜怒哀乐各种表情全部显现出来,和从前相当懂得自制的他很不一样。
以前他喜欢看着金宇恩那副理智与自制的神情崩溃的瞬间,那会带给他无比的快感;但现在他也不讨厌变得更加具有人性的金宇恩,而且他似乎也因此变得更主动一些。。。。。。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金宇恩的声音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