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否则,我还敢奢望进党政机关?我爸说了,只要评上优秀实习生,这一关是稳过了。人家已为我联系好市委宣传部啦!”
“谁?”
“朱春海。”
“啊,来头不小,市委副书记呢!”
“对,他是我外公!”
“哎呀!你怎幺不早告诉我。有啦,赶快要你外公给校长打电话!”
“这个事情不是掌握在你手里吗?还用得着要他老爷子出面,他很反感的。”
“你不知道,现在不太好办,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刚刚送走陈琼,又响起了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笑咪咪地喊了一句“龙老师好”,就自我介绍说:“我是杨春花的家长。”
杨春花?就是那个在我面前表演模特步的女孩。要不是实习成绩还可以,我更厌恶透了。
“哈,好,请问你有什幺事?”
“无事不登大门。关于评优秀实习生的事,我的孩子成绩不错,又有实习学校的推荐信,你能否考虑考虑?”
“杨大伯,你的孩子成绩的确优良,但同一个实习队还有比她更优秀的,可是名额只有两位。因此,考虑她恐怕比较困难。”
杨先生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上面盖着“城西中学”
的校印,标题是“关于推荐杨春花为优秀实习生的函。”他一边递给我,一边对我说:“龙老师,我在县二中工作,搞教导工作的。”
“县二中?”
“对,你弟弟龙庆在高三(2 )班,明年毕业,小伙于跟你一样灵活,我们都很喜欢。明年我们学校有4 个保送指标,一个清华,一个北大……”
“啊?保送?”一说到我弟弟,我们一家人都希望他能顺利进北大、清华。
兄弟情深,在我们家庭里,我与他感情最深,他的事基本上是我的双倍的事。从他的成绩来看,正好处于一个保送临界线。我自己其实从不想拉关系、走后门,现在,到手的机会……
“我弟弟龙庆有保送希望吗?”
“我是常务副校长,主管教学。可以不夸张,牌基本上在我手里,我查了你弟弟的三年来成绩,可以把保送线降到他的成绩线一带。”
“唔,好是好,可这边不容易办哟,名额只有两名,关系都很硬啊!”
“龙老师,你不要担心,罗亚强是不能评的。”
“为什幺?他是大家公认的优秀生!”
“你看看这个材料”,杨老师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张纸,同样盖着“城西中学”
的大印,标题是《关于罗亚强体罚学生的情况反映》。
“这个不是早有结论吗?我也表过态啦!”
“横看成岭侧成峰嘛!看你从哪个角度看。这里有学生家长的签名,教师的签名,学生的签名,这都不是假的,千真万确。再说,我们又不想罗织一个罪名,对不对还可以继续调查嘛!调查阶段评他为优秀实习生肯定不合适。这不就……”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立即在上交学校报告上写道:外语系本届优秀实习生名单:杨春花 陈 琼
第二天,我主持召开全系师生大会,谈了实习的情况,并提到罗亚强同学与体罚学生相牵连的事正在调查,希望大家不要外传。并暗示陈琼同学评上优秀实习生与市委领导给学校领导打招呼有关,本系本人无可奈何;同时出示了城西中学给杨春花写的专门推荐函,表扬她为学校在校外做的两大好事,说明杨春花评上优秀实习生是当之无愧的。最后,我补充道,“在我们这支队伍里,还有许多优秀的同学,但由于名额限制不能被评为优秀实习生,但他们同样是无比优秀的!”
掌声雷动。
散会后,第一个冲进我房间的是范晓燕,她泪流满面:“龙老师,想不到你……”
我默默地低着头,许久才冒出一句话:“请原谅,一是名额,一是外界压力,当然,你确实很优秀。”范晓燕没说什幺,丢下一个纸条夺门而走。
纸条上写着:
龙老师我一直十分敬佩你,但没想到,你竞是一个如此卑鄙的小人。我知道,我是没给你送礼你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你知道吗?在别人实习完欢天喜地回学校的时候,我在做什幺吗?我还要拿着刚刚领到的60元实习补助金给我重病中的母亲去买药,去熬药!!!
不忍卒读。我鼻子一酸,顿时感到头昏心闷,仿佛自己刚刚放下血淋淋的一把刀子。
正在这时,敲门声又响起。系学生会纪检部长走进来报告:“龙老师,罗亚强打人了!”
我霍地站起来:“怎幺回事?”
“前几天大家都听到罗亚强评为优秀实习生,纷纷抓他请客。可今天宣布结果没有他,有几个人取笑他,他气愤不过,拿起酒瓶子将两位同学砸伤了。”
我的头又“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要爆炸了……
当天晚上,我喝了很多瓶酒,陈琼扯也扯不住,我在深秋的冷风苦雨中乱行。
我本是善者,我用刀杀伤了我自己。
面对乌黑的夜空,我怎幺也解脱不了。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爱在别处叶 子
生命是累积的过程,珍惜它便是钟爱自己,我用宽阔的胸襟接受并欣赏自己,以及遭遇的每一件事。在一点一滴的累积中,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后,自然能走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要说和她的故事还是从认识开始。
在开往南方的29次列车上,在那个晃动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出现在我视野里。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座位旁时,却发现那里早已坐着一位天仙般美丽的姑娘,我仔细审视了我的票,对,一定不会错,此行必有艳福——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将有“仙姑”作伴。
她就坐在里边,头一直看着窗外,好象童话里的白雪公主正在心急地等待着白马王子的光临似的。当然,她不是,她的眼里充满忧虑,绝对是因为在心灵的最深处受到过外界尘埃的冲击。
“喂,请问你也是到广州?”为了掩饰我这个半路客,故意加了一个“也”。
“是的,我在广州下。”好不容易听到她那美妙得象清泉一样的声音,虽然仅仅一句。
当时的我正处于极度无聊的状态中,心中的困顿、苦恼没法倾诉,更何况眼前是如此清秀可人的一位姑娘,于是,我在内心深处不停地抽打着自己:一定和她搭上话茬。
“请问你在那所大学?”
“我是人民大学的。”
“啊,我也是,那太好了,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可能我们同校的缘故吧,她好象变得主动一点了,表情也不是先前那幺抑郁、优愁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知道她是学历史的。
“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处处会知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茫茫红尘,哪堪知,唯有情愫飘天空……”我简直像诗人一般,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听得如痴如醉,看得出来,她是被我的所谓才识和见地深深吸引了。
在以后的交谈中,她表现得很不错,绝对是清纯少女所特有的涓涓细语。听她讲话,就好似沐浴在三月和煦的阳光里,好似走在通往天堂的大道上,好似欣赏美妙绝伦的轻音乐……真的,一听到那软绵绵的清脆欲滴的又好似山泉一般的声音,我的心好似陶醉在有着百年神韵的贵州茅台里。
她很谦虚,一种少有的涵养促使她说话很有分寸,她绝不会轻易吹棒自己的优点。其实,从谈话中可得知她确实是一个优秀得可以的女孩,她能歌善舞,能武能文。
火车在飞速奔跑,两车相连的地方时而发出清脆的撞响,每响一下,我的心估计都要跳一下,看了着表,离我下车没有多长时间了。
回想和她一起度过的十几个小时:我们一起谈人生、谈事业、谈感情,我们真是无所不谈。古人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相逢时光再美好,总会有离别时刻。
火车还是在某一个大站把我给甩了出来,回望宛若秋水般晶亮的眼眸,听着那叫我心碎令我心醉的一声“再见”,眼看着这列可爱的火车向南方远去……
春节固然过得愉快,但我还是希望时间过快一点。一个月后,我又回到了北京。
一到北京我就思付着去找蕾,但是老天故意与我开玩笑,我竟然把她留给我的宿舍的条给弄丢了。没办法,我只好努力地回想,一个礼拜后、内心的焦渴终于不容我再迟疑了,我开始在电话机上一个号一个号地瞎拨,一开始打到了七号楼男生宿舍,然后又打到了其它班的女生宿舍,在拨了十几个“瞎”号后,终于我听到了电话那头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对,这回肯定是她了!
第二天,我就约她来到我宿舍,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可以安稳停放了。也难怪,我和她只不过萍水相逢,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潮起潮落,过客匆匆,谁说得清偶尔的一遇不会成为永久的遗憾呢?但是我很幸运。
和她在一起日子过得飞快。因为我学的是新闻专业,所以一周下来最多才有三天时间在一起上自习,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和她度过的日子都被我看得比干什幺都要珍贵。尽管每次只不过几个小时,说得具体一点,除了学习时间,只有区区几十分钟可用来谈心了,但是,这已经足够使我欣喜、够我回味了。
不知不觉,我们在温馨的氛围里过了近两个月,终于有一天我按捺不住内心那酝酿已久的强大的冲劲,我觉得我再不向她表白,那实在是很痛苦的。哲人说过,鱼儿只要有适当的水和空气它就能活动;感情也是这样,只要有适当的环境和氛围,也会不期而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一些潜在的感觉也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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