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男宠三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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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男宠三千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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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酒杯就要猛灌一口,忽然手腕被一根筷子打了一下,耽搁了我灌酒的连贯性动作,不由令人蹙眉。怒视过去,见是晏濯香手旁正躺着一根筷子。

“作甚?”我不满地问。

谢沉砚夺下我手里的酒杯,拿起筷子塞我手里,“先吃些菜垫垫肚子。”

我醉翁之意只在酒,拿筷子随便挑了块鱼肉塞嘴里。

空空亦端起酒杯,猛灌下去,呛了一大口。其动作之猛,令我都不由侧目。众人遂将目光都转向她。

空空委屈道:“怎么就没人阻止人家,劝人家先吃菜呢!”

众人不予理会。

吃了些菜后,我又迫不及待捧起酒杯,起身道:“咱们干一杯,庆贺庆贺在重重杀手的包围下,仍能秉持正义,不屈不挠,揭发朝臣贪污的罪证,重重打击了以萧阶为首的阁老势力,来,干杯!”

谢沉砚跟我碰了杯,不无忧虑道:“你跟萧阁老撕破面皮,以后只怕多有凶险。”

晏濯香手执酒杯也跟我碰了一下,云淡风轻道:“侍郎此举逼得萧阁老舍弃自己最看重的门生,这以后的仕途荆棘丛生,侍郎一路走好。”

我定着酒杯,喝不下去,环视二人,相当不满道:“这喝酒的日子,你们能不能说点喜庆的话?萧阶老匹夫纵然是只九尾狐,我也把他狐狸尾巴一条条斩下来,扒了皮,给冬天的棉衣镶个绒。”

谢沉砚举杯道:“愿顾侍郎早日还朝并恢复俸禄。”

我听着甚为满意,与他干了一杯。

这波斯酒喝着喝着,精神就更抖擞了,不由自主一会儿拉着谢沉砚的手倾诉为臣不易,一会儿又似乎拉着晏濯香的手埋怨他弄坏了我的院子,还得罪了总管。

埋怨一圈又转回来拉着谢沉砚的手,亲切地问,“砚台,你喜欢什么花?”

“荷花。”

我支着头想了想,后院池塘已有荷花,那便不用再种,遂宽心道:“荷花,好办。”

晏濯香玩着手里的酒杯,不经意道:“杏花,便不好办么?”

我趴在酒坛上,叹息,“种了杏花,得罪了茶花,我总是对他不起,我对不起他。”

我觉得自己醉了,却又有很多话想说,明知醉了不能多说,旁边却不停有人跟我说话。

比如晏濯香又问:“侍郎为何要题一汀烟雨杏花寒?”

我从酒坛上抬起头,爪子伸到他手臂上,迷蒙着醉眼,身体略略歪倒,“濯香,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晏濯香不说话,任由我抓着他,也任由我歪倒在他身上。他身上的香气馥郁,令人略感清明。

清澈了一些的眸子里,瞧见谢沉砚别过头,起身欲离席。我伸手拽住他的手,“砚台,砚台!你别走!你终于不弹劾我了,你可知朝堂上,我偷看了你多少回?你都不肯正眼看我……我……我知道你不是喜欢荷花……你明明喜欢桃花……”

我只知自己不断在说话,却不甚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倒在晏濯香怀里,拉着谢沉砚不放手。空空抱着酒坛,万分不解地看着我。

在我絮叨个不停时,小龙突然冒出来,把一个食盒送到桌上来,“大人少喝些,这些糕点可以解一解酒。”

我停了絮叨,问小龙:“哪里来的糕点?”

“总管说,送了糕点就回,不要多嘴。”

“说!”我从晏濯香怀里爬起来。

“……总管去西市买的,说是这种糕点大人爱吃,解酒也最好。”

我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有种熟悉的味道,不止是糕点的味道。我摇摇晃晃起身,绕出雅间,摸出了一品居,倚着高楼,见着楼下一片青衫浸着月光。

他无意中见着我,神色有些错愕,“你……又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山茶花花语:谦让,无邪,你怎能轻视我的爱情。

钱债情债,一屁股债

“就喝了半坛子。”这波斯酒竟然这么醉人,若是寻常酒,我是五坛都不倒的。

见我醉态不浅,梅念远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喝酒前,没先垫垫肚子么?”

“垫了。”我打了个酒嗝,站不稳地扶住栏杆,“我才没醉,不然怎么知道你在楼下。”

梅念远眼里沉着的月魄光影流转,“是小龙多嘴了吧。”

“他不多嘴,我也知道。”我趴在栏杆上,向他招手,“总管,上来喝酒。”

“你少喝些。有两人陪你还不够么。”他收回目光,转身向小巷口。

“念远,别走!”我撑着栏杆,飞身跃下,落到他面前拦了去路。脚步虚浮,刚落地就歪倒,被他伸手扶住。

“都醉了,不能走下来么?”他语含责备。

我就势靠到他身上,“走,一起喝酒。从前都没跟你喝过酒,还不知道你酒量怎样呢。”

他也就势揽着我,低头瞧着我喋喋不休,“我怕在你面前醉。”

我拍着他胸口,宽慰道:“千金难买是一醉,有什么可怕的。”

他将我的手按住,抵在他心口,“是怕这里被禁锢了几年,再受不住。可惜醉不了一世。”

“醉不了一世,能醉一时,也是好的,哈。”我翻过手掌,将他的手抓住,往酒楼上拉。我步子迈得乱七八糟,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台阶,一步一磕。梅念远只得搀扶着我,一步步走了上去。

扶我入雅间时,谢沉砚正在门口等着,见状,直接折身入室。空空迎了出来,欢喜地跑到梅念远身边,“总管哥哥可来了!方才姓顾的左拥右抱,还欲求不满。”空空又对总管附耳小声道,“他好像还说对不起山茶花,山茶花是谁?”

梅念远顿了一下,并不答她。他扶我入座后,我一把将他拉得坐下,“这下,人都齐了。”

酒杯停在唇畔的晏濯香眉下一道目光向我投来,“侍郎处处周全,岂知反而不周全。”

谢沉砚自己给自己倒酒,没什么话说。

梅念远坐我身旁,夹了些菜放我碗里,端走了我的酒杯,“大人睡了一天没吃东西,空着肚子喝酒怎么受得住。”

空空羡慕的目光外露,咽了咽口水,也把自己的碗推到梅念远手边,“总管哥哥,我也没吃饭。”

梅念远给我夹满了菜,再给空空夹菜。我想伸手拿酒杯,却隔着一个总管,叹息一声,只好一边瞅着那只酒杯一边往嘴里扒菜。梅念远尽挑着我爱吃的往我碗里送,不时还挽一挽我袖子,递手巾给我擦脸。

谢沉砚放下酒杯,坐得端正,出人意料的开口,“小墨怎知我喜爱桃花?”

梅念远给我放菜的筷子顿住了。我吃着菜,未作多想,随口答道:“你爱桃花,爱下棋,爱古玩,我当然知道。”

我一语出,满座皆静。

我依然未作他想,继续埋头吃菜,又随口道:“濯香爱杏花,爱书画,爱喝茶,我当然也知道。”

满座继续静。

我又道:“念远爱茶花,爱算学,爱吃素菜,我也知道。”

梅念远放下筷子,“大人果然处处周全。”

“我看不见得。”晏濯香笑了笑,手里拿着酒杯转悠,“看起来周全,实际却是周全不到。”

“顾侍郎胸襟宽广,大爱无疆,可做名臣,也可做朋友。”谢沉砚搁下酒杯起身,面色也进入了无悲无喜的境界,独自走出了雅间。

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见只有空空陪着我吃菜,于是压低嗓音问她:“我是不是酒后失言了?”

空空埋头吃菜,抽空甩了一句,“你只差酒后了。”

我还没回过味来,就听雅间外的大堂里一阵喧哗。

“是谢御史谢大人!”

“谢大人,你可要给民女做主啊!”接着是涌动的民潮和嘈杂鼎沸的人声。

之后是谢沉砚的声音,“姑娘请起,有何冤屈,本官替你做主。”

“谢大人,民女已走投无路!民女家住城外的东山下,有几亩薄田,几片果林,家中老小七口过得也还算富足,可几个月前,民女家里的田地和果林都被人圈走,说要在此处围建别墅,让我们搬走,却只给了二十两银子。民女家人不从,那恶霸便……便将民女兄长活活打死……民女爹娘悲伤过度,也随兄长而去,如今家中只剩民女和嫂嫂以及两个侄儿。那恶霸手下又夺走了那二十两银子,我们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

谢沉砚沉声问:“怎不向京兆尹投状?”

“谢大人,自古官官相护,那恶霸据说是昭仪娘娘的侄子,京兆尹如何会为民女主持公道?民女的状纸投了三十来封,杳无音讯。”

谢沉砚道:“天子脚下,不信能指鹿为马!姑娘的状纸,本官替你去送!”

“谢大人!民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德!”

听到这里,我酒醒了七分,抛下酒坛,跌跌撞撞要寻去大堂。晏濯香看我一眼,继续品他的酒。梅念远要来扶我,我没让。

大堂里,喝酒的聚会的,此时无不对谢沉砚的青天举止拍手称快,拱手道谢。那哭诉的姑娘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再表示要报答谢沉砚的恩情。

我挤到谢沉砚身边,拉了他一把,小声道:“砚台,此事插手不得!”

他不看我,“涉及权贵便插手不得,这世间可还有公道?”

“公道是有的,但有些事情不可为。”

“若因公道,便可为。”谢沉砚扔给我这句,便与那苦命姑娘详细询问起来,完全无视于我。

谢沉砚从袖中取出银票给那姑娘与家人暂时安置住处,而后便要出酒楼。我不得不再将他拦住,羞涩道:“砚台,这、这顿酒宴……花费……”店小二也紧张地跟了来。

依旧不看我的谢沉砚停步在大堂门口,没甚温度地道:“记账。”

店小二毛笔蘸了口水,即将在手里的账册上书写,“记在谢御史头上?”

“记到谢祭酒账上。”说完,谢沉砚便拂袖而去,留下愈发紧张的店小二与深感绝望的本官。

如此,酒宴不欢而散。晏濯香清风朗朗地步出雅间,见我面容愁苦,安慰道:“谢氏家资殷厚,谢祭酒必然不会赖账,侍郎宽心。”

我手揉太阳穴,愈发愁苦,“他家的钱是他家的,谢暄这老匹夫最是看我不惯,若是知道我诓了他儿子,还赖账到他头上,我府里那几个护卫怕就要取我项上人头了,哎,这钱债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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