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7b五代残唐 作者:明.罗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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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b五代残唐 作者:明.罗贯中-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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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銮英进去,却躲在屏风后面。不移时,朱温上厅问曰:“大王才与贱荆说什么话?”此时,晋王酒已醉了,把銮英讲的话,都说与朱温去。温答曰:“怎敢杀君?”晋王曰:“既无此心,再斟酒来!”銮英在屏风后听道:“这老汉把我讲的话,都讲与这老贼,他若不得杀你,定来杀我!”回到房内,自缢而死。

  却说朱温把金钟连击三下,只见两厢跑出八个大汉,各仗宝剑一口,急上厅来。晋王曰:“果然是有害我之心!”朱温起身答曰:“这样闷酒吃不下,因此唤这八人舞剑,与大王开怀饮数杯。”晋王说:“最好!着他进厅里来舞。”朱温想:“这老贼死时到了!”便令八人进厅来舞剑。程敬思道:“此事不谐。”史敬思道:“不妨,有吾在此!”绰起素罗袍,拔剑在手,大叫:“你们的剑,不是这等舞,待我舞与你看!”

  把剑挡住八口剑。正是,眼观酒器为兵器,手把旌旗当酒旗。

  五百家兵喊声大振,将宅子四面围定。是时,敬思独战八将,不移时,五人中剑,三人尽皆走了。朱温手五军器,意欲逃走,周清、史敬思二人挟住,将两口剑放在朱温颈上,喝曰:“好好放我君臣出去,万事皆休,如其不然,即便砍下你的头来!”朱温惊得魂不附体,恐被所伤,暗思此事不谐,随唤开门,放他君臣出去了,再作区处。

  却说开了宅门,敬思力挟朱温,出了宅门,君臣三人,半醉半醒,扶晋王上马,急来上源驿逃生。是时五月天气,日已沉西。却说朱温密唤武将杨彦洪听令,遂与彦洪曰:“李克用虽出宅门,安能出得此城?今君臣都在上源驿,汝今晚点军一千,围住馆驿,四门放火,不问是谁,尽皆烧死,务要一更举事,吾亦自引精兵一千接应。”杨彦洪受计,便去点军,取干柴引火之物,搬于馆驿门首,到晚间军人放起火来。只见馆驿四围皆火,上下通红。正是,老君推倒炼丹炉,一块火山连地发。有诗为证:

  梁晋初争结怨深,上源驿内拓天心,

  只因克用贪杯误,死难忠臣万古倾。

  逸狂诗王

  欲报私仇请晋王,汴梁赴会不提防,

  席间舞剑鸿门宴,醉后真言御妹亡。

  智勇挟温门得出,酩购宿释火辉煌,

  若非天赐倾盆雨,毕竟君臣受祸殃。

  驿夫报曰:“四面火起,怎么是了?”此时,晋王醉而方醒,始张目援弓而起,君臣四人,急跑出厅来。只见火焰对面逼来。程敬思醉眼昏矇,倚定中庭,抱住屋栋,即时烧死。晋王放声大哭,复叹曰:“吾君臣不想死于此处!”忽然一声霹雳响处,大雨倾盆,满驿之火,尽皆浇灭。馆夫对晋王曰:“幸天赐大雨,火已灭焰。”晋王说:“若非此雨,我与众人皆死于驿中!”

  于是四人上马,乘电光而行。行不数步,温又领人马挡住去路。史敬思持枪直取朱温,战上数合,朱温败走。史敬思直杀至升仙桥,又杀一阵,郭景铢同君臣三人,斩关出了北门。

  晋王命周清偷路,抄去老营调兵,急来接应。朱温大兵,一声炮响,抢上升仙桥来,郭景铢回马不迭,连人带马跌下桥去,水淹而死。朱温赶出城来,史敬思叫曰:“大王急急逃生,臣回去挡他一阵!”勒回马来,挺枪直刺朱温。朱温把枪一晃,八十四将一拥齐来。史敬思大怒,枪挑名将一十六员落马。回头看时,晋王把马勒向高阜处,看二人厮杀。敬思叫:“大王为何不走!”晋王曰:“君臣们死同一处,岂宜独生乎?”史敬思曰:“大王不可迟延,我今拒敌,你急急放马逃生,臣再回去挡他一阵!”勒回马,挺枪力战,众将并来,史敬思整战了一夜,又冲朱温三阵,此时人马困乏,冲路便走。王忠挺枪赶来,把敬思左胁下一刺,敬思大怒,拨转马,用右手举起枪,把王忠挑于马下。于是,敬思左胁下血如泉涌,敬思大怒,枪挑名将八员落马,急来见晋王曰:“臣今中伤了!”跳下马来,拔剑割下素袍半幅,塞了枪眼,用勒甲绦系了,翻身上马,大叫晋王曰:“臣今再去对他一阵,你急急放马逃生罢!”勒回马挺枪直刺朱温,梆子响处,四下众箭齐发,敬思枪眼痛得难禁,只得自刎于马上。后来史官有诗赞云:

  血染征袍半幅红,敬思犹自与争锋,

  汴梁冲阵身遭厄,自刎咸称死尽忠。

  又有诗云:

  再三力劝晋王逃,不顾金枪血染袍,

  贾复令名垂汉代,将军今日誉尤高。

  晋王见史敬思自刎身亡,放马逃生。比及天晚,朱温掣刀,招转人马大至。晋王亲自兜弓,连射一十二箭,正中一十二将,翻鞍落马而死。晋王再去取箭,袋内已自无了。朱温追急,晋王仰天大叹曰:“吾今老迈,死于此地矣!”忽听得东北角上,喊声大振,闪出两面飞虎旗,旗下一员大将,虎皮袍,(犭唐)猊甲,乃是勇南公李存孝也。毕竟不知如何救得晋王,且听下回分解。逸狂有诗,单赞存孝来救晋王:

  不识奸谋恋酒杯,损兵折将可哀哉!

  幸而飞虎将军至,救得残躯老命回。

  卓吾子评:

  朱温抱不臣之心,辄欲杀害忠良,非特报仇,抑忌功高耳!

  然克用酒徒,不听德威之谏,又负銮英之言,遂致损折三将,虽烧不死,可胜愧死!

   



第二十四回 田令孜弄权封爵
  却说朱温遥望,认得是李存孝旗号,军士到来,胆碎心惊,遂自引兵走回汴梁城。众军自相践踏,各个逃生。朱温吩咐把门军官,坚闭城门。存孝追至门边,大骂奸贼,待我回去见过父王,再来擒你。遂回到营中,拜见晋王说:“救父来迟,恕儿之罪!昔日在长安分路,曾说父王兵先到,安营等儿,儿兵先到,安营候父王,倘朱温来请罪,切不可去,今日果中其计。”晋王曰:“几乎与你不相见也!今此一阵,程敬思烧死驿中,郭景铢淹没桥下,史敬思带伤勒死,大折人马,今汝来,实是羞耻,此仇如何可复?”存孝曰:“此皆吾父轻敌之失,自取之祸。今儿去擒此贼来,碎尸万段,以雪父王之恨,以报三将之仇!”晋王曰:“不可!此贼入城,坚闭不出,急难取胜,若擅举兵相攻,则天下孰能辨其清白哉!且彼得以辞矣。不如暂回太原,差人赍本,奏知圣上,再来擒此贼,亦未为晚。”

  言讫,遂与存孝奔太原而去。

  却说朱温进了汴梁城,惊得魂不附体,自言这祸惹得不校忽闻军人来报:“晋王人马,都上并州去了。”方始心安。却说朱义对朱温曰:“哥哥与李克用结下仇隙,势不两立,倘奏准朝廷,合兵讨罪,如何是好?”温曰:“正虑此事,吾弟有何良策?”义曰:“目今现有十年粮草,可立招军旗号,招募天下英雄好汉,事成则为帝王,事不成,纵有晋兵来敌,何惧之有?”温曰:“所见有理。”即日立起招军旗号,果然旬日之间,四方之士,云集蚁聚,招军一万余人。

  时有黄巢旧将七人,乃尚让、齐克让、傅道昭、郭景祥、柳彦璋、柳彦随、葛从周等,共领本部人马七万来降。朱温大喜,遂纳重用,令设宴相待。酒至数巡,温谓从周曰:“今吾招军买马,积草屯粮,欲报李克用夺带之仇,列位有何妙策?”从周曰:“大人志在复仇,欲图天下,今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讨,各镇军马,俱服调用,兼且他是王位,其势甚大,今大人只一节度使之职,威权不等,也须得个王位才好。”温曰:“汝言虽当,安能致此?”从周曰:“此事甚易,今僖宗宠一宦官,姓田名令孜,现任吏部尚书,朝廷政务,咸听处分,无有不当,大人何不修一封书哀告他?他见词致恳切,更有奇珍异宝为贽,必然荐用,得个王位。可差尚让、齐克让星夜上长安去,及早图之,此事必谐。”温欣然从之,即将玉带二条,宝珠二颗,命尚、齐二将,星夜径上长安。

  二人来到田令孜府前,对军士曰:“烦乞报与老爷知道,说有故人相访。”军士报入府内,令孜道:“唤他进来!”二人入见曰:“大人别来无恙?”令孜沉吟牛晌,遂问曰:“二足下何人也?”二人曰:“长安曾会,何故失忘?我等乃尚让、齐克让也。”令孜曰:“今居何处?”尚让曰:“我二人在汴梁城节度使朱温部下,充一都尉,今大人乃朝廷柱石之臣,不胜仰望,特差我等前来问安,奉书在此。”令孜接书,拆开视之。书曰:汴梁节度使朱温顿首百拜,致书于大相国田丞相阁下。身护碧纱,已列金瓯之姓字;望崇赤舄竚弘玉鼎之勋名。庆溢朝端,声传海外。恭惟相公阁下,嵩精挺质,昴秀凝姿,诚当代之股肱,宦林之乔岳也。温滥司节使,调理军民,第职小而权微,奈将顽而卒惰。特修短启,聊贡輶仪,敬驰献于台端,幸埂婧醺笙隆8质┘霭危貌⒕粲谔痛敌辏绨涠饔阢晁Q銎淼缰颍奕伪偂�

  令孜看罢大喜,随即收下金宝等物,且曰:“吾有主意,来日便奏,虽不得加封王位,必有赏赐,待圣旨出来,自有旨意,吾当私封朱温为梁王,再密铸一印与之。汝二人还至汴梁,令温立过旗号,即自假称梁王,引兵反来,我这里里应外合,谋夺大位,有何不可?”商议已定,随令尚让、齐克让私宅安歇。

  次日,天色微明,僖宗升殿,令孜早朝礼毕,出班奏曰:“迩来黄巢反乱,皆赖朱温调取各镇诸侯,尽行剿灭,各镇诸侯俱受封爵,惟有汴梁朱温有大功勋,兼是贵戚,陛下何不升彼官职,使将士感德,上下归心,实安社稷之一计也。”帝闩:“朱温欺君罔上之贼,朕每欲诛之,因朕妹玉銮英在彼处,故且停止,今联妹已死,与彼无亲,岂可升他官职?”令孜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必计较亲疏,只论功绩,既不升他官职,只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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