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人为你考虑,倒底不如自己为自己考虑得好,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是,凌晨用手抓紧胸口:“我
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倒底哪一个才是我心底真正的渴望?我想要的倒底是什么?”
三十四,疯了
张子期从A 区到B 区去,必经过一座桥,桥边就是在名鼎鼎的三中,桥与三中中间有一个交通港,张子期去旁边的一个设计,
停车前就看到一辆白色本田车走着之字形闯了红灯过去,张子期心想:“这可是个大岗,你运气好,今儿没警察。” 从设计
取了东西出来,前后约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张子期再一次看到一辆白色本田,还是小小的之字形,不过这次在红灯前停了车,
只是绿灯后,久久没有动,惹得后面喇叭声长鸣,张子期心想:靠,今儿本田车怎么这么多,又这么猖狂? 又想:靠,你开个
日本车就这么牛,那就难怪人家宝马要撞人玩了。 本田车终于发动,他往前一动,张子期正好看到了车号,吓得张子期一屁
股坐倒在自己的车里,醒过劲来,急忙发动自己的车子追上去,心里不禁怪叫:“曾杰啊曾杰,你他妈疯了!” 张子期尽了
自己的力,上人行道,超车,偷拐,可还是右拐右拐再右拐才追上,奇怪吧,连着三个右拐,张子期就明白了,难怪自己连着
两次看到曾杰的车,敢情曾杰根本就没离开这个地方,他是一直在围着三中转圈子啊! 张子期终于追到曾杰屁股后面,他狂
按喇叭,曾杰回头,张子期竖起中指,又以警察叔叔的嘴脸做了个靠边停的手势。曾杰慢慢向前开车,张子期不敢过去别他,
怕他失手撞了自己屁股,自己的车自己心痛。到了三中背面的小道上,曾杰终于停车,张子期也停下,跳下车来,拉开曾杰的
车门,把曾杰揪出来:“你他妈疯了!” 曾杰脸色灰败,但一双眼血红,呼吸里有浓重的酒精味,被人揪住衣领也无反应,
脸上只是挂着一苍凉的苦笑。 张子期摇晃他:“曾杰,你胡涂了!你什么年纪的人了!为一个小孩子沉迷到这个地步!”曾
杰似有话要说,一张嘴,却涌出一口酒糟味的食物来。 张子期惊叫着后退,由得曾杰一个人翻江倒海地吐。 张子期怒骂:
“你表达失恋的方法能不能有创意一点?” 曾杰吐完最后一口,无言地爬到张子期车子后座上去躺倒,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适
合开车了。 张子期把曾杰拉回家,什么也不说。 为了一个别人认为不值得的人,当事却愿意付出生命,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了,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设计的,如果一生不遇到那个人,也就算了,遇到了,就是大劫难,谁也不用
笑话别人,笑得出来的,都是没遇到过的,遇到过的,都明白,你可以打败所有人,不能打败自己,同自己的欲望做对,那种
痛苦,无人能抵挡,无人能忍受。 张子期把曾杰扔到床上,终于问:“是你的肉体需要他,还是你的灵魂需要他?” 曾杰
一声不吭,吐了,他就知道自己醉了,醉了,他就不肯再说话,一个醉了的人最好不要说任何话,说出来都是出丑。 张子期
叹息一声,曾杰不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这么多年来,他隐瞒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取向,从未行差踏错,那些容易出纰露的场
所,他从来不去,即使认识张子期与柏林,他也十分谨慎,知道是同好,也从未留下证据在张子期眼里,许多时候,张子期都
怀疑曾杰倒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他只是好奇,现在终于知道了,曾杰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童癖。 张子期蹲下来:“曾杰,我问
你,如果凌晨长大了,你还爱不爱他?” 曾杰忍不住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子期笑:“我的意思是,你倒底是喜
欢凌晨,还是喜欢凌晨那个年纪的孩子?” 半晌,曾杰回答:“凌晨。” 张子期叹一口气,这样,不太卑鄙,可是,对于
曾杰来说却更难解决。 张子期说:“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曾杰沉默。
第二天,曾杰清醒,看到张子期睡在他的客厅里倒是一愣:“什么时候来的?” 张子期道:“背你上楼的时候。” 曾杰扶
着头,想起来:“哦,对。我出丑了?” 张子期道:“没有。除了呕吐,不过,喝多了吐出来,不算出丑。” 曾杰道:“
我没说什么吧。” 张子期道:“嘴象你这么紧的人也少见了。”曾杰沉默。 隐隐记得自己当日酒后驾车,绕着三中转了一
圈又一圈。 那时,心里有一团火,烧灼一样的痛,此愁无计可消解,内心交战不已,想去见凌晨,又深知此时去见只会被厌
弃与蔑视。 理智与情感都无法取胜,他只得在凌晨的学校外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张子期来,他发现自己醉了,他还记得自
己的原则,醉了的时候,一定要回家睡觉,什么也不可以做。他跟着张子期回家,什么也不说,喝醉了不说话也是他的原则。
现在,他似乎真的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说两句了,曾杰说:“酒后一时忘形。” 张子期问:“那个孩子有什么好?” 曾杰
沉默。 张子期笑:“是啊,他有什么好,天下所有痴情男女都回答不了这一问。” 曾杰苦笑:“别胡扯,我不过是醉了。
” 张子期道:“曾杰,你也是我见过的少数几个极有克制力的人之一了。” 不诉苦不抱怨不解释。 实不必多说,比如一
句我失恋了,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不知道的人,再解释也是不知道。 张子期问:“凌晨住校?” 曾杰点头。 “你怎么会
同意?” 曾杰轻声道:“他要求。” 张子期道:“我认识的曾杰应该不会这么做。”曾杰笑了:“是,对别人,我不会这
样做。”张子期道:“他明白吗?” :“我想,他明白。” :“明白?明白还这样利用你?” :“我想,他也明白他非
如此不可。” 张子期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曾杰沉默。张子期道:“你完全变了。” 曾杰再一次苦笑
三十五,周末请回家凌晨正躺在床上发呆,手机响,凌晨一边接一边想:“电话也该停了,话费迟早成问题。”耳边已响起张
子期的怒吼:“凌晨,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说!” 凌晨愣了,张子期有什么话同他说? 这一迟疑,张子期已威胁:“你不
想让我去你的学校谈吧?” 凌晨答一句:“我这就下去,你在哪儿?” 张子期道:“后门。” 凌晨自学校后门出来,看
到张子期的车,走过去,张子期已经下车,揪住凌晨衣领,劈面给了他两记耳光。凌晨眼前金光乱闪,未待开口,已被张子期
一把扔到车里。 张子期关上车门,自己去另一边,坐到凌晨身边,发动车子,一只手挂档,凌晨拦住:“去哪儿?” 张子
期道:“送你回家。” 凌晨道:“我不回去!” 张子期冷笑一声。 凌晨说:“你开车,我就跳下去。” 张子期停下来
:“跳下去?!跳吧,你看这回,还会不会有曾杰那种傻瓜来救你吗?一百多万治疗费啊!包什么样的包不到?救一条狗狗还
会摇摇尾巴?” 凌晨僵住,张子期再一次挂档,凌晨打开车门,但被张子期拉住手臂猛地拉回车里。 张子期关上车门,手
臂回来时手肘狠狠撞在凌晨胸口,凌晨弯下腰,张子期再一拳打在凌晨脸上,凌晨倒在玻璃上,张子期按下车门锁,挂档开车
。 凌晨许久,才慢慢挣扎起来,开车门,打不开,终于慢慢倒在座位上。鼻子嘴角慢慢淌下血来,张子期扔过一条毛巾:“
擦擦,别让你爸爸看见心疼。” 凌晨无言,擦去血,沉默。 窗外人屋树纷纷而退,凌晨流下了眼泪。
张子期问:“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凌晨静静地回答:“我没有选择。” 张子期道:“我知道,你没有选择!可是曾杰是
真的爱你,你明白吧?” 凌晨道:“我明白。所以我一定要走。” 张子期倒愣了,差点没闯了红灯,他把车子停在道边,
转过身来:“为什么?” 凌晨道:“人都是有感情,知道对方是真心,难免会动情。”张子期半晌才道:“你爱曾杰?”
凌晨沉默。 张子期道:“你怕自己爱上他?” 凌晨道:“我不要做一个同性恋,如果你有弟弟,你会不会鼓励他做个同性
恋?” 张子期道:“我会坚决反对!” 凌晨抬起头:“为什么?” 张子期道:“做绝大多数人眼中的怪物,会令人崩溃
。” 凌晨点点头:“首先,我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张子期狠捶一下方向盘,咬牙半晌,终于疲惫地把头抵在方向盘上
。
如果凌晨是你的亲人,你会要他怎么做?
可是张子期是曾杰的朋友,他抬起头来:“凌晨,你不会回到曾杰身边了?” 凌晨眼神茫然,半晌道:“会吧,如果我需要
钱,我会回去找他,求他,总比求别人好。” 张子期咬牙切齿:“卑鄙!”凌晨苍茫地笑:“是啊,午夜梦回,经常觉得自
己身上沾满粪便,污秽与恶臭已浸透到灵魂中去,洗也洗掉。我管不了那许多,我怕死,我要活下去,好好活着,肉体舒服,
灵魂——灵魂只要不痛就好,快乐?你快乐吗?谁快乐?” 张子期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抑制住痛欧他的欲望:“靠,你这个—
—”张子期咬住后面的话,他是个暴脾气可不是泼妇,那句恶毒的话他骂不出口,强咽下去痛骂,半晌,张子期终于平静下来
:“凌晨,如果你的不能回应曾杰的感情,至少你不要用虚假的感情来哄骗他,你的生活费用,我可以负担,肯定不会有曾杰
给的那么多,但是你不用付出代价。你去告诉曾杰,从今以后,你不想见他!” 凌晨沉默。 张子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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