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大少奶奶。”彭氏有些紧张,她是好不容易才进了裴府做厨娘的,可这才过了几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中也是有苦难言。
“昨晚的夜宵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一遍。”
“是,大少奶奶,昨晚,奴婢跟往常一样做好了夜宵,然后分装成盒,然后由往日送饭的将夜宵送走,奴婢就回自己房中休息了,可今个一早,到了厨房,就听大管事说奴婢做的夜宵出了问题,可这怎么会呢,当时还有李婆子,张婆子在旁边看着,并顺便帮忙的,奴婢好不容易得了府上的差事,小心谨慎还来不及,怎么又敢在饭菜中动手脚呢?请大少奶奶明察。”
“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动的手脚,听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银月的人,在她送饭之前,你可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奴婢当时只想着尽快做完事情,回去休息,并没有注意其他的,不过,现在想起来,银月昨晚上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奴婢觉得她昨晚好像特别的着急,不停地问奴婢,做好了没有,做好了没有,往日,她从不这样的,奴婢以为她也急着送晚饭回去休息,当时并没往心里去,可昨晚送夜宵的时候,她还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衣裙,大少奶奶您知道,在厨房的,尤其是烧火丫头,这身上的衣裙怎么都干净不了,银月吃完晚饭回到厨房后,就换了衣裙,当时李婆子还笑着说,银月这家头,别看,换了衣裙,这人都大变样了,还说这银月过年就十六了,能许人了,当时银月只是咬着嘴唇,但却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分明有点去见心上人的架势。这都是奴婢的猜测,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没有想到,这小丫头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情。”
“去见心上人的架势?”枯蝶自言自语道,听了彭厨娘的话,她也觉得这个银月昨晚送饭之前的行为很可疑,梳妆打扮,也没有反驳李婆子说的话,莫非,这府中果然有她一个‘心上人,存在?不仅如此,这个心上人可能与画意搂失火的事件有极大关联,甚至,那个心上人说不定就是杀害银月的凶手?
“平日,你们可曾见过她与什么男子熟识一点的?”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进府不久,实在不是很了解银月。”彭厨娘道,亏她这些日子以来还觉得银月不错,想着给她说一门好一点的亲事呢,没想到现在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回大少奶奶的话,平日里银月并不是那种活泼爱说笑的女孩子,在厨房中也很勤快,平日并不爱说话,所以,这个,奴婢还真的不知道。”秦家媳妇忙在一边回道。
“哦,对了,这银月刚进府就被分在厨房的吗?”
“回大少奶奶的话,不是,银月是一年前才到厨房的,原来她在五夫人房中做事,对了,好像是九姑娘的粗使丫鬟,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五夫人打了板子,就送到厨房来了。”秦家媳妇继续道。
“五夫人,九姑娘?”枯蝶想了想,也不知道这银月先前在裴五夫人房中侍候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既然问到这个份上了,还是请裴九姑娘过来问问吧。
“好了,彭厨娘,你先回厨房吧。”
“是,大少奶奶。”彭厨娘终于松了一口气,离开了。
“秦大管事,这厨房的油水你可以捞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过分苛责与你,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好了。”
“大少奶奶——”秦家媳妇闻言打了个寒战,她是在厨房捞了一些油水,可是被大少奶奶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她的心还是跳了跳,甚至连说谎或者狡辩的勇气都没了。
“你好好地给我盯好厨房,盯好厨房的人,务必要保证每日每顿从厨房送出的饭菜绝对没有问题,要安全无虞,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
“抬起你的头来,看着本少奶奶的眼睛说话。”
秦大管事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枯蝶。
大少奶奶的眼睛好像一把刀子,将她心中的所想所思都显露出来了,她想再低下头去,逃避这个目光,但却没有胆子。
“回去吧,记住我的话,顺便将你厨房中的那些人的家世来历都给我摸清楚,别等到万一出了事,你都搞不清状况。”
“是,大少奶奶。”
“忙你的去吧。”
秦大管事出门,与跟在红裳身后的惜儿打了个照面。
“奴婢惜儿见过大少奶奶。”惜儿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样子还没完全张开,脸上有两个小酒窝,此时,眼圈却发黑,显然昨晚没有睡好。有些怯怯地看了枯蝶一眼,然后才给她行礼。
“听说你和银月住在一个屋内。”
“是,大少奶奶,昨晚银月姐姐好久没有回来,后来管事就找奴婢问银月姐姐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道银月姐姐去了哪里,等了她一晚上,她也没有回来,今个一早,就听到府中有人说,银月姐姐掉到湖里了,大少奶奶,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奴婢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嗯,据厨房的人说,银月昨晚吃了晚饭,回房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裙,可有此事?”
“回大少奶奶的话,是有此事,奴婢昨晚回房时,恰好碰到银月姐姐换了衣裙出门,见了奴婢,还对奴婢说,晚上不要等她,早点睡。”
“那你知道平常她做什么的时候才换衣裙出门呢?”
“这——”惜儿明显有些迟疑。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难道你也愿意让银月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吗?”枯蝶见状,心道,莫非这小丫头还真的知道点什么,那怎么着,也得给榨出来才是。
“奴婢刚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后来发现,银月姐姐如果哪天晚上换了新衣裙,就一定要回来的晚一些,那天晚上,奴婢吃坏了肚子,去了几趟茅房,银月姐姐回来的时候,奴婢无意中瞧见,银月姐姐跟一个男的在我们住的院子外边的树下说话,虽然天色很黑,奴婢看不清那男的的长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男子,奴婢还挺银月姐姐叫那个男子松哥。后来,奴婢就想银月姐姐是不是每次换衣裙的时候就是去见那个松哥了?”
“银月没有对你提过关于这个‘松哥,的事情吗?”松哥,还是宋哥?或者孙哥?这人既然和银月可以经常见面,那多半就是这府中的人了,应该从这方面入手查一查,看有无收获。
“没有,奴婢知道这种事情银月姐姐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奴婢在银月姐姐面前夜不曾提过。”
“好了,你先回去吧,刚才说过的话,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好的,大少奶奶。”
惜儿离去之后,绿裳就在旁边旁听,这时开口道:“大少奶奶,是不是这个松哥杀了银月?”
“有这个可能,但现在我们不知这个松哥是个什么来路,对了,徐总管送来的那封名单呢?拿来过我看看?”这个松哥是不是昨晚出现在火灾现场的人之一呢?
“大少奶奶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拿。”
“大少奶奶,这是徐总管送来的名单,请您过目。”
枯蝶接过那名单,目光从上面的一个个人名扫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叫钟小松的名字上,这人也是府中的护卫之一,但却不是昨晚守卫画意搂的那几个护卫中的一个,他昨晚出现在火场是巧合,还是这个人就是银月口中的那个松哥?
在这名单中,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名字,其他的倒是有两个姓宋的,但年纪却对不上,可也不能单凭一个名字就猜测这人跟画意搂的失火有关吧,也许,仅仅是个巧合。
“绿裳,去找三管家,让他安排一下,让惜儿听听这个人的口音。”枯蝶将手指放在钟晓松这个名字上。
“大少奶奶,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大少奶奶的意思分明是先要确认那个钟晓松是不是银月的那个松哥?然后再另作打算吧!
“那就好,顺便查查这个阿松,还有昨晚火灾发生前他都在干什么?”
“奴婢明白。”
绿裳去找三管家了,枯蝶斜靠在美人榻上,闭门养神,假设那个阿松就是银月的那个男人,假设是这个男人唆使,或者趁银月不注意在送饭的途中在夜宵中动了手脚?那这人又是谁的棋子呢?
突然,枯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似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小姐,这盆花我放在这里怎样?”晨曦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电光一闪间,她终于想到,她忘记什么事情了,那就是,那张画呢?
从昨晚画意搂失火,到救火的过程中,如果偷画的人就在这些人里面,那偷画的人将偷到的画藏在了何处?
那副画卷枯蝶是见过的,长足足有两米,宽也有一米过一点,这样一幅画,卷起来,根本不能在随身携带的时候不被人看出来,昨晚那些护卫们刚被迷倒,巡夜的那一队护卫们也路过画意搂了,接着失火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这么多护卫的注视下,偷画贼根本不可能逃脱,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贼人取出了画,根本没有带走,而是留在画意搂的某个角落内,然后等所有人都以为画被盗了,风声平息了,再进去找画。
这个设想让枯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那么,是不是她应该再到画意搂去走一趟,在大白天里去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晨曦,红裳,你们两个跟我到画意搂去一趟。”
“是,大少奶奶。”
两人上前简单地帮枯蝶整理了下衣装,然后出了院子,去了画意搂。
昨晚画意搂的火灾之后,虽说这画丢掉了,可守卫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一些。
枯蝶上了画意搂,四处查看了一番,也没什么收获,难道是她猜错了不成?
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她要好好想一想,也许,等裴奕涵回府后,能给她一些什么建议。
等她再次回到自己院子时,绿裳已经回来了。
“大少奶奶,奴婢和三管家带着惜儿找那个钟晓松确认过了,惜儿觉得声音很相似,看来,与银月有关的男人就是这个钟晓松了!我们现在怎么办?”绿裳的神情有些兴奋,跟在大少奶奶身边越久,她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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