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
她喜欢他那冰冷的脸,面对她时眼神的灼热和柔软,这让她很骄傲,心中也很充实,这是她的男人,只要这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那她这一趟异世之旅也是不会有遗憾的。
第二日一早,枯蝶醒来时,裴亦涵早已去上朝了,她梳洗完毕,将孩子包好,打算去裴老祖宗房中去请安。
结果,走到半路,就碰到了裴老祖宗房中的绯云,她笑着上前禀道:“大少奶奶,老祖宗请您到大厅。”
大厅?枯蝶知道,这裴家的女眷每日都是在大厅处理府中的日常事务的,有时有什么大事也是在大厅商议的,难道裴老祖宗派人请她到大厅去,又有什么事要商议。
既然是到大厅,抱着孩子就不好了,枯蝶将怀中的孩子递给跟在身后的红裳道:“你们抱着姐儿先回房。”
“是,大少奶奶。”红裳见状,就知道枯蝶是不方便带姐儿到大厅去的,当下从枯蝶怀中接过孩子,与奶娘一起向院子走去。
等枯蝶一起跟绿裳到了大厅之后,就见各院的管事,还有厨房,账房,马房,等等管事都聚集在大厅外边。见到枯蝶到来,都纷纷上前见礼。
枯蝶见了这种阵仗,心中就多少明白了一些。
裴家的几位夫人已经到了,一看到枯蝶,那目光中都有一抹异样的东西
枯蝶视而不见,上前行礼之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枯蝶先前怀孕再加上去了西南一趟,对府中的事务就无法顾及了,虽然有些大事由裴老祖宗主持,但厨房,账房这些部门,还是交给了裴三夫人,裴六夫人,以及裴家几位少奶奶共同掌管。
枯蝶坐定之后,裴老夫人才被人扶着到了大厅。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裴老祖宗将目光投到了枯蝶身上,然后又在其余几人身上扫了一眼,这才出声道:“请各位管事进来!”
“是,老祖宗!”裴老祖宗身边的大丫环出去传话。
片刻后,这些管事们都进了大厅,站好。
裴老祖宗再次开口道:“今日找你们几个来,是要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从今日起,大少奶奶将开始主持我们府中的中馈之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必须向她请示,禀报,如果有人胆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任意胡为,家法处置
裴老祖宗此言一出,裴三夫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射了过来,各位管事,有的神情恭敬,看不出心中想着什么,有的却与周围的人交换了眼色,又往裴老夫人裴三夫人还有裴家的另外几位管事的少奶奶脸上扫了一眼,当对上枯蝶的目光时,又收了回去。
裴老夫人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虽说,自从上次她冤枉孟子轩与枯蝶有染,就被裴老祖宗夺了府中的管事权,让她在自己房中修身养性,并不在明面上管理这府中的事务,但几十年来,这府中的许多人都是她安插的,就算她不主持中馈,仍然有能力指使一些人办事。
裴老祖宗之所以将裴老夫人请了来,就是明明白白地警告她,不要在在背地里动点小手脚什么的,就算她去了,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也轮不到裴老夫
裴老夫人平生是个最重面子的人,这时,却被人生生驳了面子,心下的恼怒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她们婆媳年轻的时候斗了许多年,还是老祖宗技高一筹,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这样压着下去吗?
如今,连孙媳妇都要骑到她的头上来了!
“老祖宗,这大侄媳,年纪尚幼,有些事恐怕不会太周全吧,还是请老夫人主持中馈的好。”裴三夫人开口了,在她看来,裴老夫人要比这个大侄媳妇好糊弄多了,至少知道她的心性,她的弱点,可这个大侄媳妇,却难缠多了,尤其是她冷下脸的时候,那眼神很恕�
当然,裴三夫人这样说,也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反正,这都是长房的事,引得老夫人找大侄媳的麻烦,让她们去斗,她还可以站在一边看戏。
“老三家的,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裴老祖宗脸色一沉,裴三夫人的那点心思她如何看不透。
至于自己媳妇那心思,她看的开也罢,看不开也罢,有些事都是媳妇自个找的,相信蝶儿是有法子应付的。
“就是,三嫂,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老祖宗既然认为大侄媳能担的起我们裴家这副担子,就让她担着好了,我们只要等着过好日子就好了。”裴六夫人永远都是那个煽风点火的人。
裴三夫人知道自己刚才冒失了,让老祖宗看出她那点小心思,当下脸色一红,低下头道:“老祖宗,是我错了。”
“蝶儿,你可有话要说?”裴老祖宗不再搭理裴三夫人,而是面向枯蝶问道。
“蝶儿一定不负老祖宗期望,还请各位管事从现在起,继续各司其职,做好自己手边的事。”枯蝶没有推脱,她知道,自从她嫁给裴奕涵,真正把裴奕涵当做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那个男人起,当她接受来自这府中形形色色的暗算起,她的命运就被裴家这吨位重的大船给绑架了,就算她打算看着这艘大船沉下去,裴老祖宗也不允许,所以,她把她提到了当家主母这个位置上,希望在她的努力下,裴家还会继续兴盛地存在着。
对这位老人家的心思,她只能选择成全,既然她不能离开这个家,那只能选择用自己的能力将这船上的蛀虫都清除干净,换一个晴朗明丽的航程。
裴老夫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裴家的其他管事的少奶奶们也没有吭声,反正她们就算争,也争不到,还不如与枯蝶打好关系,保住自己手中的那点小权利就好。
“这是府中各处的钥匙,蝶儿,今日老祖宗就将它们交给你,你可要妥善保管。”
“是,老祖宗!”枯蝶接过了那一大串沉重的钥匙,觉得心中也是一沉
管事们离开后,裴三夫人上前要陪着裴老祖宗回房,却被裴老祖宗挡了:“你们也忙你们的吧,蝶儿陪我在花园里走走吧!”
“好的,老祖宗!”枯蝶见状,就知道裴老祖宗可能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就扶着老祖宗出了大厅,一路上向花园那边走去。
裴老祖宗年纪毕竟大了,走起路来,速度也不快,两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竟然折腾了一个时辰才走到花园。
一路上,裴老祖宗走走就会停下来,看着某个地方发呆。
她不开口,枯蝶也不开口,就这样静静地陪着这位老祖宗,枯蝶甚至觉得,她纯粹就是想看看这府中的风景。
“蝶儿,你知道这棵树长了多少年了吗?”裴老祖宗在一棵树下站定,抬头望着头顶的树冠道。
“回老祖宗的话,蝶儿不知。”这树看起来应该有四五十年了吧,枯蝶对这些植物的知识还是有些贫乏的。
“这棵树是夫君当年亲自栽种的,在崔家,我的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树
“祖太爷对老祖宗您真好。”枯蝶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老祖宗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她没有出嫁之前,院子里也有一棵树。
“好吗?也许好过吧,不过他走了也四十年了,这棵树还长的好好的。
“老祖宗,也许这棵树正代替着祖太爷,每日里看着他的子孙们怎样生活呢。”
“是吗?那就让这棵树以后也代替我看着你们过日子吧!”
“老祖宗刚才说什么?”枯蝶其实听清了裴老祖宗刚才说的那句话,她总觉得裴老祖宗有点怪怪的,说话的语气有点像交代后事似得。
“哦,没什么,蝶儿,裴家以后就交给你和涵哥儿了,以后,你们一定要不离不弃地过完这一生,将那些背地里要害人的人都找出来,保住我们裴家所有人的平安。”
“老祖宗您就等着看,蝶儿和夫君将那些害人的人都找出来,让他们再也不能作恶。”
“老祖宗相信你们。我们家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不如三日后的晚饭,就在大厅,让家中的所有人,各位姨娘们也都来吧,好好热热闹闹地吃个饭。”
“是,老祖宗!”
枯蝶送裴老祖宗回房,又陪他用过午饭,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暗自琢磨,裴老祖宗今日说的一段话,总感觉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希望是她多想了,虽然受了摄魂术的影响,但裴老祖宗清醒后,花问柳为她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身体有凶险的病因。
枯蝶回到自己的院子,午睡了一会,醒来之后,正打算逗孩子玩一会,门外的小丫鬟就进来禀告:“大少奶奶,冰人陈娘子在府门外求见!”
“冰人,媒婆?”
“回大少奶奶的话,正是那陈媒婆。”
“她要见我做什么?”
“她不肯说,说见了大少奶奶才开口。”
“请她到花厅候着。”
“是,大少奶奶。”一个媒婆来见她做什么,不会是为裴奕涵做媒吧,那道圣旨都下了,一天时间不到,就在京城各府邸传的沸沸扬扬了,没有人不知道,想必没有人敢送上门来给裴奕涵当妾吧,那么,这媒婆找她,就是为其他人做媒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门外的丫鬟又进来禀告:“大少奶奶,陈媒婆到了
“哦,去看看。”
枯蝶身后跟着绿裳,月菡,寒星,还有晚照,到了花厅。
这陈媒婆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媒婆的打扮很是醒目。见枯蝶到了,忙转起身来,仔细打量,并上前见礼:“冰人陈娘子见到大少奶奶。”说话时,目光还不由地向枯蝶身后的几个丫鬟身上看了几眼。
“不必多礼,陈冰人,请坐。”冰人是这个时代,对媒婆的一种官面的称呼。能称之为冰人的,都是在官媒那里登记过的,算是有营业执照。
“不知陈冰人今日来见我为了何事?”
有小丫鬟上前奉茶给陈媒婆,陈媒婆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回大少奶奶的话,本冰人主要有两桩喜事想要来探探大少奶奶的口风。”
“哦,那两桩喜事?”
“一桩是关于府上的九姑娘的,卢四夫人托我向大少奶奶打听打听,府上的九姑娘可有相中的人家,打算为卢七公子求亲。”
“哦,这样呀!还有一桩呢?”裴九姑娘被裴奕涵关起来了,她所做的事情,府中并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