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要去!下午我去,我要你明天演唱会戴着它!”被窝的小孩坚定的撒娇。
“那好吧!你醒来了给我电话,嗯?”在床沿上坐下。
“嗯,!”付辛博转身,“包砸,我爱你!”他认真的语气。
付辛博回头,小孩裹在被子里象个粽子,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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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从美国回来,付辛博带他去珠宝店重新定制了一款戒指,因为他不满意付辛博给他的圣诞礼物,就是一条围巾。戒指式样是小孩挑的,今天刚好是取货的日子。七天,刚好。从车库取车,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是有寒气流要过来,北京是快要下雪了吧。
演唱会的工作基本上都到位了,就今天去展览馆彩排一下就好了。北京是首战,途径成都,广州,无锡,南京,上海是终点站。下午的时候舞美,灯光,音响都在装饰之中,付辛博倒是没有什么压力,虽然是个人意义的首次巡演,因为这本来就是公司商业的操作,门票自然是不用考虑的。所以整个环节他都是轻松的。
终场休息的时候子凉小步跑着过来,面色凝重,急急道:“李易峰的电话,他说有急事,好像都快哭了!”赶紧接了过来,走到一边,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多么稳重平和的男子。付辛拿起电话博听了两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正好装上子凉,他也顾不上“车钥匙呢”
子凉赶紧递给他包包,他也不说话扭头就走,半途不知怎么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子凉冲过去扶他,他呼噜站起来就向门口去,留下舞台上面面相觑的众人,子凉忙给大家解释是他的好朋友有急事了。
电话过了半天才被接起来。
“你在哪儿?”井柏然觉得自己的鼓膜都被震破啦。
“包砸,我在路上啊,我已经…………”小孩欣喜的诉说被生生的打断。
“告诉我具体位置!”付辛博的声音在发抖,他大声的冲着电话吼。
“我就在我们家的附近那个花店的对面啊,还有一会就到家啦!”
“好的,你马上回家,谁来了都不要开门,哪都不要去,我马上就到家!”小孩还在电话那段嘀咕着,搞什么嘛凶巴巴的!“我说你听见了没有?”付辛博更大声的吼。
一路上付辛博横冲直撞,连闯红灯。因为当时买房子考虑到工作就在机场附近,所以距离市区有一段路。可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不能思考啦。银色的宝马车冲进高级小区,远远的就看见小孩,因蓝色的围巾缠绕在略尖的下巴周围,那是付辛博送给他的圣诞礼物,白色的羽绒服爆爆的裹着单薄的身体,静静的走过来。付辛博开门,下车,靠在车身上,含笑望着。
北京下雪了,地上覆盖着已经是薄薄的一层。
付辛博低头笑了,是的,这个冬天,北京的初雪。
井柏然看见付辛博,扬了扬手中的戒指盒,一个身影于小孩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把刀捅进小孩的肚子,一刀,两刀,小孩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身体滑溜着往下跌,对方支撑着小孩的身体,又是一刀,再一刀…………,鲜血顺着白色的羽绒服大股大股的往外喷涌,付辛博张大了嘴巴,跑过去,就看见纽约酒吧里那个笑起来眯了两条线的亚州少年在风中慌张的奔跑。
鹅毛的雪花于半空里翩翩起舞。
他的小王子在向他微笑,微笑。
十六
付辛博冲过去抱住小孩,急急的唤:“宝儿,宝儿!我们去医院!你别怕!”语无伦次的想抱他起来。
“包砸,不要!”小孩苍白着一张脸虚弱的阻止。他自己把手在伤口摸了一下,细细的小手就全部被血充盈。
“宝儿,你会没事的!我在这儿!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付辛博不住的亲吻他冰凉的嘴唇。
“包砸,你听我说!”艰难的开口,
“当年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付辛博使劲的点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留下来,
“包砸,我一直都想你过得幸福!除了奶奶,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付辛博更使劲的点头,泪水更多的往外涌,任它爬过脸颊。这几句话耗尽了小孩大部分力气,他不住的喘息,“包砸,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付辛博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呼吸,点头,很快的“你说!”
“你……爱……我吗?”他断断续续的问。
付辛博哽咽着“我想给你满满的爱,不止是爱情……”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孩笑了,清秀的脸上是纯真的满足,喃喃着“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小孩微微抬起另一只手,付辛博很快就明白他是想戴上戒指,于是就急急的拿了戒指过来,打开盒子,小孩的手倏的垂了下去。付辛博怔住了,他哆嗦着把戒指套在小孩的无名之上。视线里完全是模糊的,花花糊糊的。
雪下的更大了。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
付辛博坐在雪地里,他的小王子躺在他的怀里,安详的睡着。
李易峰的表哥从美国打来电话,Richard死了。凶手就是那个酒保皮亚特。他的父亲是个荷兰人,就是那晚跟Richard相撞后来死在Richard面前的那个荷兰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找井柏然,他一直都没有对Richard下手就是因为他没有井柏然的消息。因为Richard也不知道,但是付辛博出现了,所有的一切都明了啦。Richard死的时候手里紧紧的捏着一张照片,一个亚裔少年嘴角上扬,俏皮的笑着。
追悼会安排在五天以后,也就是演唱会的北京站结束之后,成都站起航之前。子凉帮忙料理着一切后事,付辛博倒是没有使性子北京的演唱会他依旧温瑞如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旁人是如何也看不出来的。井柏然的家属也就是姑姑来了,子凉安排着招待老人家,李易峰和KIMI也一直忙前忙后的。思量着子凉还是把消息告知了付辛博的父母,三个老人见面皆是偷偷的抹泪,世事恩怨却也是无从去说了。
付辛博坚持自己要给井柏然入殓,他拿了护理人员递过来的棉球细细的擦拭,小孩的光洁方正的额头,浓密挺拔的眉毛,长长的睫毛覆盖着茶色的眼睛,小巧乖挺的鼻子,清秀好看的脸颊,厚厚撅起的婴儿嘴唇,他一边细细的擦拭感叹着我的小王子真真的是好看。一旁的护理竟也是不忍心背身过去。付辛博一直都是微微笑着,小孩的纤细削瘦的肩胛,突起的漂亮的锁骨,两条细长的胳膊,白净可爱的小手,套着戒指竟是添了些许的优美来,付辛博一一都在护理的指导下擦洗干净,小孩柔弱的小蛮腰,翘立的小屁股,他的少年的男人的分身,还有他的私密处,付辛博安静的擦试着,每一处都是他曾经抚摸曾经亲密接触的,小孩的光滑柔软的大腿,小腿上淡淡的汗毛,总不喜欢穿袜子的小脚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个部位,护理走过来却是又止步,付辛博俯下身去亲吻小孩,久久不起。
北京,成都,广州,无锡,南京,上海。
演唱会基本上的上座率达到了九成以上,付辛博卖力的演唱,子凉本来一直很担心他会承受不了,但是他却是沉默的拒绝所有人的关心。井柏然的骨灰被姑姑带回了沈阳,付辛博也不说什么,任由一大帮人都在那告别,KIMI的新专辑发行,所以也是全国跑签售,倒是李易峰一直陪在他身边,子凉也就放心啦。上海已是最后一站了,她只希望这演唱会赶紧的结束。华宜默认了付辛博的放肆,上海的演唱会有了一个特别的环节。因为这也成了上海站的最大亮点。
付辛博坐在高脚椅上,舞台四周是黑暗的,一束灯光自头顶宣泄而下,他握了麦克风温和的笑着,大屏幕打出一张孩子气的脸,没心没肺的笑着,底下歌迷一片尖叫,音乐响起是大家再也熟悉不过的,那是舞台上的他们的第一次合作,付辛博笑了,所有人都在张望有一个声音温醇浑厚的响起,那个夏天我遇见你。
………………
手牵手,我们起一走,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已来不及,明天还要继续
………………
付辛博走到舞台中央,挥起左手,看向舞台空旷的左方,我就是喜欢站在你倾斜45度的方向,前排的歌迷有些哭了,可是付辛博却是开心的笑着,扬起的手上明晃晃着一个漂亮的戒指,这是属于我们的歌,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唱,唱这首我们永远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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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凉和李易峰把付辛博送回家,一路上他都在睡觉,到家的时候却是自己醒了。安抚他躺下,他轻轻的说:“我有些累了!”李易峰帮他把门关上,子凉瞥见旁边的男子隐约眼里闪着泪光。
付辛博躺着,抬头就看见小孩立于床头明媚的冲他笑着,他穿着粉红色的体恤衫就像那年初夏第一次的相见,付辛博微笑着伸出手“你等我很久了吧!”
“嗯!”小孩撅起嘴轻轻的应着。
付辛博伸出手,小孩乖巧的走过来。
好吧,我们手牵手,手牵手,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终其一生,他都不曾对他说过那句话。可是他却给了他比那句话更厚重更宽广的东西。
他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终究还是随他去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寻找彼此来的。
他们离开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追逐彼此去的。
后记
付辛博的骨灰由父母带回西安,距离上次见到两位老人不过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苦痛恐怕是谁都无法承受的。李易峰随行送老人一起,给他的好朋友最后一程。子凉回家的时候头都是昏昏沉沉的。倒头就睡。
朦胧中有孩子一般的男子呜呜的啜泣声,子凉寻着哭声而去,前面是雾蒙蒙的一片,可是那哭声还在继续,四周越来越多的雾,子凉疑惑着,这哭声似是有几分熟悉,却是不见人的身影,仔细的听了去,“我找不到………我的小王子了,………他在哪里,求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