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居然也这么会演戏,居然还有模有样的对他生气?说他污辱玉昭龄?他所说的有错吗
?不,那都是他所亲自证实的!
邵霂祎的态度让杨旭更是气到不行,右拳一举便要朝他脸上揍下去,却给司马啸云制止
了。
「看来咱们是看错他了。」冷漠的语调,压抑了绝不逊于杨旭的怒气,「这种人你再多
说也没用……尉迟兄,你还想劝他就留下来。我和杨兄已经待不下去了。告辞。」
后面的话是和一直闷不吭声的尉迟玠说的。司马啸云拉开了怒气冲冲的杨旭,再也不理
会邵霂祎便自转身离去。他太失望了,没有想到……昔日最敬重的主将竟然连人都看不清,
还那样污辱玉昭龄!
见他们转身就走,邵霂祎当下已是心乱如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好象从来没听过自己
所知道的事情,还因为自己所言而那么气愤?难道玉昭龄不是那么样的一个人?不会的……
那晚,他明明……
「你以为,光用身体……就能够让这么多的人心悦诚服吗?邵霂祎。」
却见尉迟玠缓缓开口,眼神却是自己所从未见过的凌厉,「你以为杨旭、司马啸云和我
,是那样的人吗?你以为朝中那么多才能出众的大臣,都是那种会因美色而背叛国君之人吗
?你难道从来没有看出过王爷的天份,没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过吗?邵霂祎!」
这还是第一次,邵霂祎看到记忆中向来最冷静内敛的尉迟玠如此激动。
而原因,却是因为那个玉昭龄……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
因着尉迟玠的话,邵霂祎脑海之中乍然浮现五年前的初见。他因为玉昭龄的利用与无情
而气得失了理智,竟然有那么久都忽略了那初见时的震慑。
是啊!那时所见的玉昭龄是个只消一望便会为之折服的俊美王者。自己却因太过气愤而
失了平常心,甚至忘了那一点……那种气势绝不是能够装出来的,他应该清楚。但,却仍是
因为玉昭龄的言语与态度而……
昭龄……为什么要这么做?简直就是刻意要让自己去那样对待他、去恨他一般……「昭
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
「我无法告诉你答案。」不是不知道,而是无法。尉迟玠期待着邵霂祎发现自己话中隐
藏的涵义,因为即将到来的结局……
然而,邵霂祎并没有发现。
他只是沉重的望着尉迟玠:「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帮助你们。如果你们执意反叛,那我
就只好与你们为敌了。」
「……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他也知道,所以才……尉迟玠心底漾起苦涩,这个
时代,只会制造出许多的无奈与悲伤罢了。「我只是奉命来『劝说』罢了。你好自为之,告
辞。」
言罢,也不理会邵霂祎便自转身离去。
他,已经尽到最后的责任了……
望着尉迟玠的身影消逝,邵霂祎跌坐了下来,心乱如麻。
他们所说的一切他无法明白,也不知该从何明白。他只知道那晚的玉昭龄对他隐瞒了些
什么,但无论答案知道与否,都不会改变他们敌对的命运……是否玉昭龄就是为了这一刻才
千方百计的要他恨他?让他不得不割舍情谊,将满腔压抑的情意通通转为恨意……
这一切一切,都太过难懂……
昭龄……昭龄……
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唤着他的名,睡意涌上阖上眼眸,梦中所见,却尽是他的一切一切。
意识朦胧间,邵霂祎彷佛见着了他就在眼前,一身依旧是那种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不凡
气息……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将所有事情问个明白,但那令人思慕的身影却只是渐行渐远──
「昭龄!」
在他消失之时终于难以自禁的惊唤出声,却终究还是没能抓住他……猛然惊醒,身上已
是冷汗涔涔。
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微亮了……清晨的天气,透露着寒意……
低头看着自己方才怎么样也抓不着玉昭龄的手,心里,隐约涌上了些许的不安……
而且,越来越浓……
「元帅!大事不好了!元帅!」
却听一阵仓皇的唤声自屋外传来,邵霂祎循声望去,入眼的是自己的副将,却满脸的慌乱
:「元帅!庄王造反,领军攻入皇宫了!」
「什么?」
邵霂祎心下一惊,脑海里浮现方才三人的来访,原来竟是做最后的劝告……昔日的朋友,
如今真的必须为敌了吗……「传我口令,命守城将士封锁京城所有的门,没有我的手令,禁止
任何人出入。另外,调派绿营精锐三百,我亲自要率兵入宫救驾!」
「是!」
副将领命,立刻回营传令。邵霂祎拍手招来仆人取来战甲,披甲,准备亲身上阵。
昭龄……
五年来的相处一一闪过脑海,而今却已注定了彼此的敌对……
谜,太多太多。他必须阻止玉昭龄的反叛,也必须亲自问清楚他那么做的原因为何,所以
──
「我走了!」
一声大喝挥别了妻儿,邵霂祎上马,趁着微亮的天色飞驰而去。
这一天,是十月十五的早晨。
︽七︾
一路率着精锐杀入被包围的皇宫,邵霂祎手中紧握长剑,说什么都要阻止玉昭龄夺权。
而在他杀入皇宫的同时,外头两方的人马也起了冲突。一朝首都的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
的混乱,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却是起因于同胞的相残……
逼问出了玉昭龄的所在,邵霂祎领着已减少为两百名的精锐部队朝其所在直奔而去。玉
昭龄似乎是一路朝皇上寝宫的方向行进。他,一定要阻止他!
快马在宫中奔驰着,不久,已然见到了前方正与羽林军起了冲突的人马。邵霂祎赶忙指
挥手下加入战局并将他们包围。由于这剩下的两百人全是军中最精锐的人马,是以一加入战
局,当场就扭转了整个情况。庄王所领的人马逐渐败下,而终于被迫弃械投降。
剩下的几十名士兵则围成了圆圈,誓死守护主子,并等待援军前来。
玉昭龄以及尉迟玠,就在那圆圈的中央。
见现下的情况已经得以掌控,邵霂祎下马,拿起兵刃长声道:「庄王玉昭龄!乖乖束手
就擒吧!今日你绝对出不了这皇宫一步!还是赶紧投降,或许圣上还会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
低幽的语音自前方传来,玉昭龄一个手势示意保护他的士兵们让开,径自走出了圆圈。
「你还不懂那位『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吗,邵霂祎?」
「我会替你求情。」
因为说什么都不希望他死……邵霂祎因那身影的出现而胸口一紧,却仍是只能以敌对的
态度面对他。
但见端丽唇角扬起,勾勒出了一抹冷绝的笑容。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剑……「你确定你会赢?你有两百精锐,我余下的这七
十人也全是精锐。在你顺利抓到我之前,外头的人就会攻进来了。别忘了,兵马大元帅虽然
厉害,但杨将军和司马将军却也非泛泛之辈。」
「我会在那之前先抓到你,让这场叛变以失败作结。」
以着肯定而自信的语气响应,望着眼前的玉昭龄,邵霂祎紊乱的心情之中却已染满了某
种来由不明的不安……「现下国家正是危急存亡之际,庄王为何不诚心效忠,一同为振新皇
朝而努力?」
「昏庸之主,没有效忠的必要。」
毫不留情的批评着,玉昭龄深眸直对邵霂祎,冷绝的笑容之下似乎带着些不寻常……
「不过,咱们确实是该速战速决,省得自己人打自己人,让外敌有了可趁之机……本王
倒是有个提议,就看你接不接受了。」
「喔?」邵霂祎双眉一挑,摸不着他的心思:「请说。」
「为免过多的伤亡,今日这争斗便由你我两人作个结束。本王与你单独比试,若本王胜
了,你就必须撤军……反之,若本王败了,本王就无条件投降。」
漠然道出了提议,玉昭龄周身王者气势流露,神色冷峻不带分毫情感。
邵霂祎因他的提议而感到讶异,却也明白这是个解决方式。与其让双方的士兵产生更多
的伤亡,还不如就让他两人独自作个了结。
毕竟,他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实时擒住玉昭龄。若是与玉昭龄单独相斗,不但胜算较大,
也可以免去不必要的伤亡,而能算是忠心而尽职的为皇上挡下他的反叛……
一番思量过后,抬手指示手下们稍微退后,长剑已然出鞘:「我接受!」
「请!」
玉昭龄拔剑,并示意士兵们退下。在双方士兵的包围下,二人就站在皇上寝宫前的空地
,以长剑相对。
他们,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日。
五年前的初识,以及二十四个月圆之下的谈笑对饮而今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从得以忽略
年纪差距的知心好友,到今日的反目相对……也许,这样的变化,是在相识之初就可以预见
的。
「我们,终究还是成为敌人了。」
低低的语音流泄,邵霂祎望着眼前的玉昭龄,音调满是沉重。「为什么那一晚你要那样
做?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只要你胜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玉昭龄响应的语音出人意料的带着些许的柔和,然而却是脚步已动,手中长剑一反已然
朝邵霂祎攻去。剑势凌厉快疾,让邵霂祎一时竟是有些难以招架的居了下风。几番轮刺俱是
攻向邵霂祎要害,竟是执意取他的性命?
邵霂祎本来还有些惦念着情谊而手下留情,但见玉昭龄招招皆是杀招,胸口一紧终于是
不得不使出了真功夫。剑来剑往,织出了一张不容他人靠近的银白剑网。剑网之中,曾是好
友甚至互相深爱着的两人,却已使出了全力的拼死斗着。
「昭龄,为什么要叛?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效忠皇上,一起复兴皇朝?」
身形一闪避开了玉昭龄凌厉的杀招,与他以剑相交,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