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褐看到欧阳舞躺在地上,脸上的怒意渐渐平缓下来,随即唇边带了丝得逞的笑意。他收好弓箭,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松地跳到欧阳舞的身边,此时欧阳舞一动一动地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底下逃生呢!他将黑子从欧阳舞的身上翻下来,双手抚上他睁大的双眼,脸上带着痛惜:“黑子,我替你报仇了!”
他从身上拔出匕首,正准备切下欧阳舞的脑袋,却见此时欧阳舞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她望向他,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一股迷烟从她的口中喷出来,阿褐一时不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又辣又痛,他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像只被激怒的疯狂野兽,接着便拿出匕首靠着朦胧的光线乱砍!
欧阳舞急忙躲开,手不由自主地抚住自己的胸口,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那样大的力量,那样精准的箭术!
之前小麒麟因得了翡翠之心,身体内多了一份力量,常常处于昏睡之中,早上,他还从仓库里拿了个护心镜给她让她带着,没想到这个护心镜还真的救了她一命,可即便如此,她页受了不小的内伤。
此时,欧阳舞不敢多想去分心自己的注意力,面前的褐衣男子闭着眼睛,从箭筒里拿出三只箭矢,三箭连发,三只箭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射过去,他虽然看不清楚,却靠着听力判断欧阳舞具体方向,。
他的动作又快又恨,箭不停地在欧阳舞的身边飞过,来势汹汹,速度却也极快,欧阳舞急忙往侧边移动,这才堪堪避过一箭,却是极险。欧阳舞躲得辛苦,却也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要玩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褐衣男子什么都看不见,果然她不再动弹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便有些迟疑。欧阳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快速地从空间里捞出一把长剑,悄然地闪身到他的背后,却见面前的男子突然拉着弓弦转过身来,箭矢直直地指着欧阳舞。
毫不犹豫地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手腕一转,面前的男子闷声一声,欧阳舞有干净利落地拔出了长剑,表情冷落无情:“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
男子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往后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欧阳舞看到一个令牌从他的身上掉落,八角状的令牌上赫然是一个“程”字。
程家?程锦?!欧阳舞的清冷美丽的面孔之上,露出一抹震慑的光芒,她居然派了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凉凉地笑起来,夜重华之前还居然护着这个女人?!
她本来想要离开,现在看来她还应该与这个女人周旋周旋一番,她欧阳舞可不是吃素的,该讨的都要讨回来,到时候若是夜重华阻拦,哼……
手持长剑的欧阳舞面色冷酷,刚想便想离开,耳边便响起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声音:“怎么,杀了我的弟兄就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此人是程锦派出的三人之一,凌风。此时虽没有拔萃的制毒技巧,高超的箭术,可此人精通幻术,常常以虚假的影响迷惑对手。他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欧阳舞,却见她的面前躺着两具尸体,正是黑子和阿褐!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黑子和阿褐的手里,可如今他们两人居然死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在是太难让人相信了。
欧阳舞定睛一看,便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黑衣男子,神色阴冷,如罗刹般。欧阳舞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接着便露出一脸的戒备,眼神变得嗜血。
却见眼前的黑衣男子衣阙微动,便幻化出一个个黑色人影,将欧阳舞重重包围起来,一圈的人影不断的转动,围着欧阳舞不住的转圈,令人有些头晕目眩。欧阳舞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幻想,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元身,抬起剑朝其中的一个直直刺去,那人影便幻化成烟,这是假的!
欧阳舞连砍了好几个,却始终找不到元身是哪一个,刚想继续砍去,便见这许多人影又合成了一个。
凌风站在对面嘴角冷笑,如看着一只蝼蚁般看着狼狈的欧阳舞,眼神轻蔑:“我看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
欧阳舞擅长近身搏斗,此刻她的身影一闪,便提剑迎了上去。凌风站着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直至欧阳舞将剑插入他的身躯时,那男子又幻化成了烟,在几步远处显现出来。
欧阳舞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开始心惊,经过刚才的打斗,她觉得渐渐有些吃力,再则她还受了内伤。额头上虚汗连连,她又试着砍了几下,无论动作有多快,却全都扑了个空。
没想到程锦的手下还有这等本事得人,欧阳舞很快就镇定起来,轻闭起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流动。
男子看着欧阳舞的这般动作,嘴角的冷笑越加明显,这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阵罢了,他的真身,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欧阳舞暗暗好奇,突然,便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气势翻滚而来,待睁眼回身拿剑抵挡,却觉得身体一顿,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
鲜血涌出来,染湿了她的衣袍,因为疼痛,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痉挛,手抖得再也拿不起长剑,掉在地上!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唇边带着残忍的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快速地抽出长剑,正准备刺第二箭,却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周身爆炸开来,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往身后飞去,等周围的烟雾散去,哪里还有欧阳舞的影子。
此时小麒麟昏睡,空间大门紧闭,欧阳舞没法进去,暗叫一声不好。她捂着手臂刚跌跌撞撞的跑到街上,眼角一瞥,突然见到一辆金灿灿的马车,通体颜色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此时想也不想,就爬了上去,马车内壁由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欧阳舞的神智越发不清醒,突然她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他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呆愣,接着又闪过一抹错愕。面前的男子穿着白衣,有一张淡雅飘逸的容颜,仿佛宛如飘然出尘嫡仙般俊逸的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莹莹如玉,欧阳舞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脖子:“不许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白衣男子只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满身是血,脸色苍白,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可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脸上越发诧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欧阳舞只觉得前面一阵阵地晕眩,意识渐渐抽离,接着便晕了过去。白衣男子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她昏迷在软毯上,双眼紧闭,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即便是晕眩过去,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戒备。
白衣男子松开了手中的杯子,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希望他没有惹上一个大麻烦。
他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回去吧。”
“是,主子。”
别院,院落极其安静,只听得一两声鸟啼
“你别哭了,你总是这样哭哭得我脑袋疼。”
云殇一来到别院,就看到竹绿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她不敢在夜重华面前哭,便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身体一抽一抽的。
竹绿吸了吸鼻子:“奴婢,奴婢只是很想念王妃。”
云殇不由地想到欧阳舞,心情有些沉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爷可用过午膳了?”
竹绿摇了摇头:“王爷只在早上用了一些,他要说要等王妃回来一起用午膳。王爷这两日总是对着一根草发呆,云公子,王爷莫不是病了吧?”
云殇看到竹绿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怒道:“你才病了呢,把你眼泪擦擦,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云殇快步朝里面进去,便看到夜重华坐在走廊尽头的石椅上,手指头上带着一个用草绑成的戒指,草几乎枯黄了,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上好的玉石。
他双目看不见东西,却并不配合治疗,连慕容给他煎得要他也不肯喝,终日郁郁寡欢,他每日不是去雪山等,就是来这里静坐,宫里已经来了旨意,令夜重华在下月之初赶回去,可他仿佛没听见,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似乎一日没见到欧阳舞,他就不肯罢休。
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面色苍白,带着深深地落寞。
云殇站在一旁,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来。
“舞儿……”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自夜重华的口中喃喃而出,“你在哪里?”
他摸着手上的草戒指,神思恍惚。
“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
“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戒指!好看吧?”
他在脑海里想着与她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胸口一阵阵发痛。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落在夜重华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落在前面,没有一点光彩。
“云殇?”
云殇突然听到夜重华叫他,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夜二?”
“你去替我要一些香樟树的苗子。”
“好!”
这些日子,夜重华总是不怎么说话,如今他开口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要替他办到。云殇用了最快的速度,替夜重华准备了香樟树的苗子。
然后,他就看到夜重华蹲在院子里,用手指头轻柔地拨开土,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把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好,又用手把坑填好。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不知疲倦地种香樟树苗,一棵、两棵,他的神情温柔缱绻,似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的手指被碎石磨得血迹斑斑,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根本不敢打扰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落在夜重华黑亮的发丝上,他的衣袍上,他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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