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些,竟然这般招摇,当真是没有教养!”
柳氏只能将太后的话受着,身体剧烈地受着。
欧阳舞在后殿看着,忍不住笑出来,太后训起人来还真有一套本事的。柳氏跪在冰冷的地上,被太后骂得根本回不了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一旁的夜非离也不敢再与太后求情,脸上神色难看。
太后眼睛瞥了一眼夜非离,叹气道:“敏萱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还是多顾着些敏萱,毕竟她才是正妃!如今她身子虚弱,你对她多上点心才是。”
“是。”夜非离想起赵敏萱,也觉得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一时有些语塞,尴尬的应道。
“敏萱待你一心一意,如今你却对她不问不管,若是传出去,实在令人寒心!”
夜非离又回答了一声是,心里头产生了些愧疚感,忍不住往殿内看了一眼,却根本没有看到敏萱的影子,心中不由想到,敏萱是不是存心躲着自己,心里便更不是滋味。
太后与夜非离说了好会儿话,见柳氏跪得几乎直不起腰了,只说是自己身子乏了,便拂袖离进屋了。夜非离这才敢将柳氏扶起来,柳氏一被他扶起来,就扑到他的怀里抽噎起来。
夜非离低声呵斥了一句:“还在皇祖母的寝宫,你这般算是什么,对皇祖母不满么?”
“柔儿不敢!”柳氏忙擦拭了眼泪与夜非离出来,到了殿门口,柳氏才想到了什么,悄悄的拉了拉夜非离的袖子,小声着又带了几分撒娇:“非离,你为什么不叫宁王妃给我诊脉?不是说好了的嘛!”
“好了,你消停一些。”夜非离正沉浸在刚才太后的话中,便有些烦躁的打断道。
柳氏一时愣住,再不敢多言。
太后进了后殿,便见到欧阳舞捂着嘴笑,上前拉住太后的手道:“皇祖母,您可真厉害。”
“哀家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哀家见得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本就没什么本事,却偏偏有一张口蜜腹剑的嘴,若是不还以颜色,她便会得寸进尺。”
她明明是看着欧阳舞,又仿佛是说给赵敏萱听的。她此时站在一旁,估计是听到柳氏怀了孩子,低垂着头,脊背僵硬地挺立着,听到这句话之后,她是一脸地若有所思。
欧阳舞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她心里难过,她刚失去了孩子,她的丈夫却马上为另外一个女人怀孕而欣喜若狂,甚至从进入宫殿之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她一句。
欧阳舞朝着太后道:“只怕这次,她会有所消停。”
“那到未必,如今她有夜非离的宠爱,又有孩子这张王牌,只怕还会变本加厉。”太后缓缓道,“这样的女人最可怕,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懂得争取。她娘家没有什么本事,她身份又低微,可她竟也做到了侧妃这个位置,若是她的孩子出生了,仗着夜非离的宠爱,只怕她的地位……”
此时,敏萱抬起头来,一双温柔的眼中竟是带着凉意凉凉:“我真傻,真的。”
“敏萱……”
眼泪从她的眼眶中一滴滴地落下来:“我把一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但是我得到了什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赵敏萱如今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欧阳舞给她开的方子很好,虽然月子还没有坐足,气色倒也不错。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便要告辞回去。欧阳舞还要说点什么,却听到赵敏萱道:“毕竟总要回去的,再不回去,岂不便宜了那个女人?她会哭会闹,非离宠爱她,只怕我再不回去,什么东西都守不住了。”
欧阳舞一怔,看着有些陌生的赵敏萱,心里倒是有几分欣慰,太后也是点了点头,并不强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给我的,我都要一一还给她!”
欧阳舞望着赵敏萱坚毅的脸庞,也是有几分赞同的,没有谁一辈子被人保护,若是自己不强大起来,怎么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呢。
赵敏萱离开芳华殿之后,欧阳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头就看到太后在朝她招手:“舞儿,你过来。”
“是。”欧阳舞缓缓朝太后走去,便见到太后极其郑重地将一串念珠递给欧阳舞,“这是我特地求来,你带在身上,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欧阳舞知道太后是怕她出意外,心中感动,忙双手接过,谢了太后。
在宫中,孩子被害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舞儿又一次次地陷入困境,她心中惶恐:“舞儿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就是对哀家最好的谢礼了。”
赵敏萱离去之后,欧阳舞又进入了之前的状态,每日都在等着夜重华回来,可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这段期间里欧阳舞都没有收到夜重华的信笺,心里不觉越发忧心,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夜夜做噩梦,可被惊醒之后却又记不清梦了什么,只觉得心跳加速,有种闷闷的感觉。
太后送她的念珠就放在床头,她从来不信这个,此时却也忍不住将念珠放在掌心中,双手合十,保佑夜重华在漠北一切顺利。
黑暗中,念珠不知道勾住了什么,绳子勾断,念珠一颗颗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欧阳舞听着那轻响,面色发白,一夜未眠到天亮。
欧阳舞次日早早地便醒过来了,令竹绿酒将念珠系好,并不要声张,却发现竹绿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手发抖似乎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过的缘故,她没有胃口吃早餐。
好不容易被竹绿劝着吃了两口,便见到杨嬷嬷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脸色十分不好:“王妃,王妃!不好了!”
“怎么了?”欧阳舞以为是夜重华出事了,脸色顿时一变。
“是安阳王妃,安阳王妃难产了!”
“什么?”
“宫中的太医几乎都被请过去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王妃如今凶险得很……”杨嬷嬷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喘气喘得厉害,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口。
闷在胸口的气稍微顺了一些,安阳王妃难产,其实这并不是意料之外,安阳王妃本就年纪大了,且是第一胎,又是双生子,本来生产就可能不顺,只是她近日心思都放在了夜重华身上,便没有想到这点。
“我这便过去。”欧阳舞急忙让人准备马车,匆匆往安阳王府赶去,太后也急的不行,执意要跟过去。
太后在马车上,忧心忡忡,对欧阳舞道:“舞儿,本来心儿生孩子不该叫你过去,应当避忌一些,如今形势危急,也没有办法。之前姚儿说过你接过生,如今没有你,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在欧阳舞的认知中,并没有产房不干净一说,迎接新生命本来就是件喜事:“舞儿明白的。”
待欧阳舞赶到时,安阳王已在房间外面急的团团转,因为着急眼中还有星星点点的泪迹,他双手合十朝天祭拜着,低低地说着好些话,想必如今只要母子平安,让他怎么样都是肯的。
所有的下人都屏着呼吸不敢说话,一个个都在祈祷着,府邸内弥漫着浓浓的紧张气氛。
而屋内传来安阳王妃一阵阵凄惨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心惊胆战,还有稳婆不住地喊话:“王妃,你再忍一忍,用点力!”
安阳王转身时一看到欧阳舞,急忙迎了上来,声音中都带着哭腔:“舞儿,心儿她……心儿她……”
欧阳舞没时间回答他,忙往房内走去。产房门口站着一堆太医,还在商量着对策,一个个面色发白。
皇上已经发话,若是他们不能让王妃顺利产下孩子,就要他们的性命!可是王妃怀了双生子,很难这般顺产下来,一时之间束手无策,都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王太医也在,看到欧阳舞过来,脸上焦虑神色缓和了一些,在他的认知中,欧阳舞医术了得。
待欧阳舞到了房内,一看躺在床上的安阳王妃,她面色有些泛白,呼吸微弱,躺在床上似是使不出劲,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做母亲的本能,她还是不断地调整呼吸,不断地用力,耗尽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哪怕痛得死去活来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殊不知她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至少她不能令王爷无后啊!
稳婆在一旁急的很,记得不得了,实在是太凶险了,若是这么下去,安阳王妃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欧阳舞净了手,大致查探了一番,再这么拖下去,安王妃吃苦不说,肯定要连累了性命。如今顺产已是不能,再迟怕是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她果断地决定用剖腹产。
她冷静地吩咐道:“出去准备热水,要快!”
稳婆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怀着身孕的貌美少妇,便不由的迟疑了下。
欧阳舞一个眼神扫来,稳婆便是心下一颤,便听到外边的安阳王吼道:“一切都听舞儿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稳婆听了忙出去准备了。
安阳王妃看是欧阳舞,额头的发丝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眼神中透露着焦急,口中直喊:“一定要保孩子,孩子……”
欧阳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你和孩子会没事的。”
安阳王妃仿佛已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听到欧阳舞这句话之后,意识渐渐涣散了。
欧阳舞将手术要用的用具都拿出,准备齐全。
接着便动手给安阳王妃注射了麻醉剂。
昨夜睡不好,又没吃早餐,欧阳舞此时有些精神不济,不过她还是用力稳住心神,安心手术。
半刻钟之后,第一个孩子从她的腹中出来之后,是个健康的男孩,声音嘹亮。
外边听到哭声,外面的安阳王心中一喜,他终于有孩子了。不过心底的某个隐没的角落又在担心着是不是都是闺女。之前李恭不是都嘲笑着他生不出儿子,他家的王妃生产,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边打赌他孩子的性别呢,听人说,今日他还在附近打听消息,看他笑话呢!
就在此时稳婆抢着将孩子抱了出来,笑着恭喜道:“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安阳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脸因为激动涨红了起来,此刻他高兴地要蹦起来,他大声嚷嚷道:“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哈哈哈,我终于有儿子了!”
这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