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两字,欧阳舞心中愤愤,他摆明了又要来占便宜的。
欧阳舞离开不久之后,夜重华便引着皇上到了此处,他朝皇上叩谢道:“儿臣谢过父皇!”
“哦?”
“儿臣读懂了皇后的唇语,只不过儿臣心里只有舞儿一人,感谢父皇成全。”
皇上朗声笑起来,他这个儿子对他也总是不冷不淡,这次他竟然感谢自己,真是有趣有趣!
此刻,突闻得一阵笛声,声声悠扬婉转,又如呜咽之声。皇上道:“非白,你可是听到了笛声?”
夜重华一愣,静了一会儿:“儿臣听得并不真切。”
“朕极少听到如此婉转之曲。”皇上双目微闭,似乎很感兴趣。夜重华似乎并没有心里静听低声,神色有略微的着急,笛声突然停了下来,皇上睁开眼,就看到夜重华的脸望向别处,他不由笑道,“你既然念着舞儿,便去吧。”
“谢父皇。”夜重华得了赦令,急急地离开,留下皇上一个人站在原地。
笛声渐息,又再次响起,皇上只觉得这笛声抚人心脾,便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那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当他顺着笛声走到柴房门口时,那笛声再次停止。
皇上看着柴房门上缠着铁链,便十分好奇,待他走得近了,却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哭声娇娇的,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疼。皇上的手微握成拳,扣了扣房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皇上道:“你是谁?”
上官宁韵听到醇厚的声音,心头一喜,声音更显轻柔妩媚:“小女是本届秀女安心然,不知阁下何人?”
皇上只觉得听着声音便已酥了,听到她是本届秀女又十分诧异。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既然是秀女,为何会在这里?”
“今日是亡母的忌日,一早便有些心神不宁,冲撞了皇后娘娘,小女甘愿受罚。”上官宁韵说话不疾不徐,说着声音便了调,她柔软动听的声音仿佛挠在了皇上的心里。他本就与皇后不睦,此刻想着本来要让自己过目的秀女被皇后关在这儿,心头便有了几分火气,对立面的女子更有了几分好感。
“你的笛声很好听。”
“小女的亡母精通音律,小女不过继承了三分罢了。小女不才,恐污了阁下的耳朵。”上官宁韵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被害死的母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婉转低沉,皇上只觉得对立面的女子有几分心疼起来。
笛声渐起,呜咽之声似乎闯入了皇上的耳膜,他只觉得里面的女子很是淡定,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泰然处之,她的笛声悠悠,又仿佛泪雨纷飞。他静静地伫立着,正好看到有侍卫经过,便让人来开了门。
上官宁韵还在吹奏,突见前面的门被人打开,接着就看到穿着一身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此人身形高大,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男子,他的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上官宁韵一愣,一时之间忘记了吹奏,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笛子,神色淡然:“臣女参见皇上!”
“你是安心然?”皇上不由自主地把她扶起来,面前的女子下巴尖尖,唇红齿白,长睫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散发出潋滟清冷的光芒。她的容貌异常清丽,犹如嫡仙下凡,皇上望着她的容颜,眼中闪过一抹痴迷,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出柴房。
微风吹过,拂过她湖绿色的长裙,裙裾被吹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安心然被皇上封为安妃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中,皇后气得面色发红,摔了很多的精美的瓷器:“这个贱人,究竟是使出了什么妖术!”
却说此时,皇上正与上官宁韵在御花园里作画:“然儿,你看看朕画得这副百花图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上官宁韵依偎在他的身边,清清浅浅地笑着,既不讨好,也不做作,言语极尽真诚。皇上心情大好,把手里的画笔塞到她的手中,“听说然儿的丹青画得极好,不如露一手给朕看看。”
“那臣妾可就献丑了。”上官宁韵摊开宣纸,又从怀里掏出一瓶瓷瓶道,柔声道,“臣妾作画之时有个癖好,只用自己研制的墨水,现在臣妾要用它来画牡丹,再与皇上一决高下,可好?”
皇上朗声大笑:“好!朕可要瞧瞧爱妃是如何与朕比试的。”
上官宁韵画技超群,可此时却并不想盖过皇上的风头,只是单单画了一朵牡丹,花蕊一大片,俱是中长锋落笔,所到之处,全无雕琢,画茎叶亦是硕墨成团。皇上看完不由笑道:“好是极好,只不过只有一朵牡丹,是不是……”
皇上正说着,却见好些蜜蜂、蝴蝶都飞过来停留在画上,美丽的蝶翼煽动,蜜蜂的嗡嗡声都为这幅画增添了生动美感,若起先皇上还觉得自己百花图更加热闹,现在却不由改了心思,他不由道:“爱妃果然是妙笔生花,如此逼真竟引来了蝴蝶和蜜蜂!看来朕是得了个宝贝!”
“皇上谬赞了!”上官宁韵白皙的脸庞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她脸庞的笑意仍旧很浅,眼眸微弯起,令人不由地想要一亲芳泽。
上官宁韵不由在心中感谢欧阳舞,更多的是佩服她。其实她的画技再好,又如何能够吸引蜜蜂蝴蝶,她依仗的不过是欧阳舞给她调制的墨,里面掺了千里香,招蜂引蝶的效果可好得很。她被封妃之后,她又见了欧阳舞一面,欧阳舞给了她很多的金子,与她来说是笔大数目,不过与欧阳舞来说,不过是小麒麟的一点口粮。
欧阳舞告诉她:“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在宫里没有银子却是寸步难行。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只知道趋炎附势,你没有尊贵的背景,若是没有银子,他们又怎么会替你办事?怎么为你说话”
而她上官宁韵就凭着欧阳舞给她的银子将她周围的下人打点得妥妥帖帖。
因为上官宁韵的不谄媚,不争宠,她的别具一格,她的才情机智,皇上对上官宁韵是越发的宠爱起来,只要是上官宁韵想要的,皇上便立马叫人寻来,若是她稍稍有一些不适,皇上便命太医随时伺候,甚至是将宫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宋太医安排给了上官宁韵,这宠爱的程度与之前的那些嫔妃们自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上官宁韵这般受宠,皇后便坐不住了,她允许皇上宠一个女人,却不允许这般的独宠一个女人。
这上官宁韵却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连几日皇上都是翻的上官宁韵的牌子,宿在上官宁韵那儿,别说自己这边,便是其余嫔妃那里也是没有去过。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忽明忽暗的烛火照的她脸色愈是阴沉,如鬼魅般恐怖。
紫苑从门口走进来,动作小心翼翼:“皇后娘娘。”
皇后抬眼望向她,只是道:“打听的如何?”
紫苑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很是支吾,瞥见皇后的铁青脸色时,便壮着胆子说了出来:“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假意与安妃娘娘宫中的下人们交好,想要跟他们聊天时寻的安妃娘娘是否有不当之处,却不想,只要是安妃娘娘宫中的下人,无一不对安妃娘娘赞不绝口,都说娘娘温婉贤淑,善良大方,奴婢……”
“住口!什么安妃娘娘,她也配称娘娘?就是个狐媚子,天生勾引男人的贱货!”皇后的胸口剧烈起伏,想是气极了,如今她是想寻她些错处都寻不到?
最近皇后阴晴不定,常常发火,紫苑看着皇后这样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跪下,低声道:“奴婢还听说,皇上最近身子有些不适。”
皇后闻言脸上现过了一抹狠毒,这便吩咐紫苑将自己好好收拾打扮,准备妥当后便带着宵夜往皇上的御书房前去,刚刚已经打听好,皇上先下便是在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朝臣的奏折,心里却想着那个妙曼的女子,他如今的妃子,便有些心痒,刚想起身,便听外面道皇后求见。皇后进来时便见皇上立在书桌旁,便上前参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见皇后起身,便继续道:“皇后这么晚了是有何事?”
皇后将紫苑手中的食盒取过,盈盈上前,将食盒摆在桌上,才道:“臣妾听闻皇上龙体欠安,想皇上今夜还在处理事务,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些吃食给皇上送来。”
皇上在皇后说话期间,便禁不住掩唇轻咳了几声,听完便道:“皇后有心了。”皇后笑的愈发轻柔,道:“这是臣妾应当做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已经坐回位置的皇上问道。
“只是这安妃也真是的,怎么就伺候不好皇上呢!”
皇上听到这句话,语气便冷了下来:“这不关安妃的事。”
“作为嫔妃自当竭力照顾好皇上,可安妃使了狐媚手段,竟然使得皇上阳体受损,精气不足……”
皇上的脸色瞬时有些阴沉,沉声道:“你说什么?”
皇后此时恨不得把上官宁韵踩道脚底下,继续道:“纵然是皇上宠爱安妃,也该顾着龙体啊!”
“放肆!”一声怒吼从皇上的口中而出。
皇后自觉自己是来劝慰皇上的,以前皇上也总是会听她一些,她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到皇上道,“你给我跪下!”
皇后噗通一声跪下地,只听皇上继续道:“你堂堂一国皇后,本应母仪天下,却讲出这般不得体的话,真是有失国体!”
皇后脸色发白,这才知刚才的那番话,真是被气昏了头才讲出那些话,她怎可说皇上精力不足了呢,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更何况是皇上,这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铁青着脸气极,道:“给我在这里罚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说完便自己出了御书房,不再理会地上的皇后,与皇后一比,他现在愈发觉得安妃的温柔大方。
皇后近日是越发小肚鸡肠了,之前把安妃关在柴房一时还没有与她计较,她现在居然还挑拨他与安妃之前的关系,真是岂有此理!皇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一旁的紫苑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却被皇后一甩手跌在地上,皇后一声暴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