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而让人产生恶心的感觉。我可以了解他的恨意,本来唾手可得的高位被一个来历不明毫无战功的臭小子霸占了,圣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况论一个可笑的小人。
啊……将军这个名词……多久没听见了?可惜我丝毫也没有怀念。
“全军解散。明日步操。”随意的下了个命令,也不在意那些完全没有遵从意愿的士兵是否听见,我转身离开这个弥漫着熟悉味道的地方。
背后,讽刺、蔑视、厌恶、憎恨的锋芒从四面八方射来。
先锋军,便是枪矛之尖。最锋利,也最脆弱易亡。冲在最前的通常都是嗜杀喜血或是自傲疯狂之人,其中更有三分之二的人是降军,更难受控。
上一刻砍下敌人的人头,下一刻脑袋便可能在敌人手中。完全不要指望他们会尊重生命,更不用指望他们对任何人服服帖帖。拥有力量的人只会受更强大的人所控制,这里,是与战场无异的弱肉强食。
我又一次回归这个世界。
我回到属于烈的空间,淡淡的清香仿佛能洗净我身上所有泪气,让赤红的思绪得以平和。
身体跟精神都异常的疲累,精力完全散失让我几乎无力站立。烈的床雪白得可爱,我轻轻地走近,仿佛害怕吓走躺在上面的精灵。柔软的触觉麻痹了我的神经,邀请般的牵着我……
白色……好美的白色……绝对不粘染任何污秽的颜色。
不可以……我浑身都是血污,怎么可以涉浊?!
但我渴望着与他的接触啊!原谅我吧,即使我脏……
趴在床边,我蒙受着睡神的召唤……期望着在梦中与我的天使相会。
前锋军驻扎在离王宫一里外荒漠。
朦胧的朝光让我清醒,多久没有因为军队而早起了?
我步出房间,瞬间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无视他的存在,当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感到头发被拉扯的痛感,只得止步。我不想失去任何一根的头发,因为这是我身上与烈最接近的颜色。
“昨晚可曾有个好梦?”
好梦么?可惜,还是鲜红……
“多谢陛下关心。”忽然觉得,我也有言不由衷的那一刻,说不定我跟那个叫凯里的家伙是同种人……
似乎是不大习惯我的顺从,他拉扯我头发的力度增大让我的脑袋大幅度的往后扬,直至对上他湛蓝若似穹苍的眸子。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那支恶鬼军队?
他紧贴着我,拥抱般的环绕着我的身体。
啊……不要诱惑我……我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几乎破体而出冲动……
我笑着回答:“陛下,请不要忘记,我是‘红鬼’这个事实。”
他厌恶地看着我面上的笑容,似要将它撕掉般抚摸着我的脸:“我没有忘记。”
……我答应了烈的啊……所以不可以……
杀了你!!
突然地,我猛挥一拳击破走廊上摆设的陶瓷雕像,被划得鲜血淋漓的手接握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向他的咽喉袭去。
“你!!”他当然不可能被我杀死,因为我故意用最无效的刺杀方法。
他避开了。我仅仅划破了他的布角,在他喉咙的皮肤上留上一点儿的血丝。
我满意的从他的双眸中看到怒意。呵呵……
“陛下,也请不要忘记,我憎恨着你的事实。”
下一刻,颈喉紧锁的窒息了。强有力的手腕愤怒的扼住我的咽喉,不能呼吸了。呵呵……
只有死,才能夺去我的笑容。你在尝试么?
当死神想举起镰刀的时候,空气再次进入肺部。
真令人失望。
“包扎一下再去。”他这样说完,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军营的较场内,七万大军稀稀落落如散兵游勇般等待他们的主帅发号施令。
也仅仅是听而已,至于执行,似乎他们已经达成协议。需看看那些队长跟副将眉来眼去生怕我无法发现似的频频传意。
“停止操练。”我不想浪费时间。与其跟他们在这里耗,不如跟躺在有烈味道的房间。
仿佛得到胜利般,凯里副将眉飞色舞的发布命令着。然后不用我说解散,他们就开始自由活动。
“站住。”我淡淡的几乎像低喃的声音,让他们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我微微一笑:“我只是说停止操练,没有说解散。”
“臭小子!别以为你当了将军就了不起!死掉的那个老头还不是一样要顺着我们的意思!”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彪形大汉凶神恶煞的吼着,“放聪明点!你乖乖当你的将军我们不干涉,你也不要管我们!!”
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稍微扭头问凯里:“这是谁?”
脸上难掩洋洋得意之色,却碍予职权的关系,凯里没好气的回答我:“他是第五分队的队长,跟密卡茨的战争中歼灭了五十敌人。”言下之意,便是要我知难而退是么?
冷冷一笑,我没有理会自己副将的“好言相劝”,对那个杀了五十人的队长说道:“你的意思,是不听我的号令?”
他愣了一下,满脸的横肉不自在的抽动了一下,显然动摇了。但在七万同伴的注视下,高傲的他当然不能容许自己被一个黄毛小子唬住,粗着嗓门,他对我嚣叫:“是又怎么样?!想要我听你命令?!下辈子吧!!”
“好,那下辈子你才听我的命令吧。”我很喜欢这种调调,因为可以激起我沉睡的欲望,既然恶魔已经醒来,就开一个最华丽的舞会庆祝吧!“凯里,告诉他违抗军令者该当何罪?”
本来以为有好戏看而兴奋的脸有些发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违抗军令,扰乱军心者,处死罪。”
眼光扫过场上冷眼旁观的七万大军,我笑着命令:“杀。”
单单一个字足以激起千层巨浪。惊天动地的起哄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副将看着我,幸灾乐祸的耸耸肩,根本没有执行我所下命令的打算:“将军,你也看到了,众怒难犯啊!恕我不能从命。”
“好。”我无视群情的汹涌,缓缓走向如蚁的军队中。
马上有几个看来是他一伙的彪形大汉将我团团围住,那个队长龇牙咧嘴的狂笑道:“可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哦,将军大人!如果你现在拍拍屁股走人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好玩的游戏,当然要加个大点的注码才更加吸引。
“我,也给你,以及在场所有的人一个机会。谁今天能杀了我,谁就是将军。”
被我的话所诱惑,更多的人围了上来,眼中裸露出的贪婪比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还是闪亮。
对嘛!越多恶鬼参与,这舞会才越有意思哦!
“哇哈哈……将军大人!!你是不是吓傻了?!不过既然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不客气了!!”那个领头的队长更是兴奋莫名,对身边的同伴趾高气扬的说道:“我当了将军,你们个个都当副将!看我把这疯癫的小子杀——”
“真呱噪……”呢喃着只有自己听见的话,在那不知情下已经失去脑袋依旧站立的躯体上抹去鲜艳的红色。兴许是许久没有用剑,手脚都不利索了……
四周的人痴呆地看着满天飞舞的血液喷泉,一瞬闲都反映不过来。
然后,首先意识到要为自己老大报仇的数字不知名手下,边大吼大叫边挥舞着大刀冲过来。
好迟钝的……废物。让我送你们到你们该待的地方吧!……
剑毫不犹豫地撕裂蜂拥而至的躯体,失去生命的尸身不断不断的积累,涓涓的流出了无数道血溪。凄厉与绝望的惨叫跟报复与憎恨的怒吼未曾闲断,复苏的恶魔因血的洗礼越来越兴奋了。
好盛大的舞会,每个人都跳着死亡的舞蹈往地狱深渊走去,而我,依旧为这些迷途来到人间的恶鬼奏着引导的乐曲。
直到剑断。
脚边卧着的尸体已经不计其数,因断剑而停顿的我使那群疯狂的恶鬼也停下了赴死的脚步。因住手而造成的冷静,让他们那双被血腥染红的眼睛露出了看到怪物的惊恐。
眼角看到躲在人墙之后的副将那嗦嗦发抖的身体,我笑着问他:“凯里,你不来吗?”看到他发青的脸更因恐惧而扭曲变形,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狂却孤独的笑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军中显得异常突兀。
“疯……疯了……你、你疯了……”
弯腰捡起地上一把已经失去主人的剑,我注意到右手被陶瓷划伤的口子因剧斗的关系,绷带散落且皮开肉绽跟那些尸体流出同样颜色的血。有点可惜的,我凑低头慢慢的舔着跟别人混合了的血液。
这种味道……混合着生命与死亡的味道……呵呵……
“好美味……呵呵……”
3
——梦的陌生人——
他没有如我预期的愤怒。即使我杀了千数士兵。
“满足了吗?”轻描淡写地,他坐在高高的骏马上,看不见满地的尸骸。
啊,对了,我忘记了人命在他眼中是多么无聊的东西。